一輛私人大巴在國道上行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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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們,你們好,認識一下,我是郇山散打培訓中心的總負責人,我叫南宮離。”一個將頭發(fā)梳成小辮兒,戴著墨鏡,氣質(zhì)宛若星探的年輕人從前座轉(zhuǎn)過身,朝徐少陽遞出右手,輕聲笑道,“在杭城經(jīng)營了一段時間,盈利的同時,我們也想為社會做一些回饋。這份企劃其實早就想做了,報上去審批了一段時間,多虧調(diào)濟,最后才有幸和貴校幾位優(yōu)秀的學生一同前往。”
坐在后面幾排的眾人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回答。
那幾位體格健碩、身穿運動服的教練們也都安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容僵硬,頭都不往這邊看,儼然是一點接話的意思都沒有。
徐少陽有些遲疑地遞出手,上下打量一番,握了握,“那您……看上去……真是年輕。”
“不是看上去。”南宮離滿不在意地笑笑,摘下墨鏡,用食指勾住眼鏡邊兒,讓它在手中飛速旋轉(zhuǎn)起來,一邊坦言道,“按照一般人的常識來說,我今年是十五周歲,虛歲十六。”
“真的假的?”還不等徐少陽表示驚訝,凌如月便從后座上站起來,探頭探腦地觀察他,“太小了吧!才十五誒,十五的小鬼應該還在上初中才對,怎么會來辦這種活動的?”
“作為同齡人,您貌似真的沒什么資格說他……”尹承一壓低聲音吐槽了一句。
“確實,先不說資歷、經(jīng)驗、學歷是否足夠,光是法律上就不成立吧。”徐少陽一邊思索,一邊詢問道,“從法律的定義上來說,你應該還是未成年人,而且還是初中都沒畢業(yè)的未成年人,怎么可能成立這么大一個散打訓練中心呢?”
南宮離不失禮貌地笑笑,仿佛徐少陽提了一個類似一加一等于幾的問題,幼稚得讓人提不起勁。
一個十五歲孩子露出的冷笑,竟然莫名有些陰沉可怕。
“法律上當然行不通啦,所以那些工作都是大人幫忙做的,但是散打中心的實際控制者……是我。準確來說是我媽,我媽給的零花錢,讓我隨便投資的。閑著沒事,就開了這么個健身中心,那些復雜的法律問題,比如說保證人、法人、手續(xù)之類,都是請人辦的,名義上也是大人在運營,但實際上,他們是我花錢雇的。”南宮離用平淡無奇的語氣說著,末了還攤攤手,臉上掛著一抹詭異的笑,“差不多就是這樣。”
“所以說你是富二代啦?”云小白調(diào)侃地笑著,隔空點了點南宮離,好奇地問道,“就是電視上演的那種,家里錢多的沒處花,各種找消遣,然后一拍腦袋就開了個什么什么工作室,聚集一幫狐朋狗友,為了愛和夢想不斷砸錢,其實每個月都在虧本的那種?”
“這個劇本也太過精確了……”尹承一又一個人喃喃自語。
“這可不是工作室哦,一家獨立的健身中心,整整三層呢,光是地皮都要不少錢。”朱伯特在一旁幫襯著說道,“富二代也分等級的,你這……大概已經(jīng)脫離網(wǎng)友調(diào)侃的那種‘家里有礦’的級別了。能用一筆零花錢把這種級別的建筑、設(shè)備和教練湊齊,我估摸著你是沙特皇儲級別的。”
“嗯……”南宮離竟然真的歪著腦袋,頂著車窗玻璃想了一會兒,天真無邪地點點頭,“差不多吧。”
“當初設(shè)計的時候,我堅持器材、設(shè)施和教練都要最好的,花費不菲,再加上我們剛開張還沒多久……目前為止,確定一直在虧錢。”南宮離嘆了口氣,隨即很快振作起來,也許虧損在他眼里并不算什么很嚴重的事,懊惱,但沒必要上頭,“沒關(guān)系,我堅信這些在未來都能賺回來的。這不也是做公益嘛,先好好表現(xiàn),以后爭取能上上電視節(jié)目什么的,把名聲推廣出去。”
“有錢人的生活就是這么樸實無華。”靠窗的老王同志面務表情地補了一句,“不過……能這樣嘗試其實也挺爽的。尋常人要靠百倍努力才能夠填平和夢想之間的巨大鴻溝,你直接用錢就鋪平了,多痛快。”
“還好啦……”南宮離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所以才要回報社會嘛,等賺了錢我還想給這所希望小學捐點兒。”
“這會兒都還沒盈利呢,就考慮做慈善了?”尹承一笑著打趣道,“想的挺長遠啊。”
“我開散打中心又不是為了賺錢,我也不缺,好玩兒嘛……”南宮離一臉淡定地說出了能讓人天怒人怨的話,“反正能發(fā)出工資就行了。”
“我現(xiàn)在特別好奇一件事。”云小白雙手搭在前面的座位上,側(cè)過身子,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盯著南宮離,煞有介事地問道,“這個小弟弟和你比,誰家更有錢啊?”
“……這種問題太無聊了。”徐少陽有些尷尬地避開眼神,但僅僅幾秒的對視中,尹承一清楚看見他深藏在眼底的羨滟,“再有錢都是父母賺來的,比拼家底沒有任何意義。”
“我好奇嘛~~學院里悶得要死,一天到晚忙學生會的事,你都不和我說話。”小白一下子抱住他的胳膊,輕輕搖晃,用撒嬌一樣的語氣問道,“反正路還長著,大家聊聊天,沒什么不好的。”
“誒誒,前面的二位,別當眾放閃光彈好不好?”朱伯特推了兩下前面的椅背,大聲嚷嚷起來,“照顧一下我旁邊這位母胎單身至今的可憐小朋友吧。”
“你把自己單獨摘出去算怎么回事……”尹承一斜著眼小聲逼逼道。
“呼……”徐少陽長吁一口氣,竟然真的埋頭想了幾秒,十分謹慎地回答道,“確實我爸每個月也會給我生活費和一些零用錢,因為在學院的開銷不大,都沒怎么花,一直攢著。如果要我在杭城弄一家同樣規(guī)模、同樣水準的獨立健身中心……大概也能做到。”
“大少爺,既然這么厲害,怎么沒見你開個相聲館呢?”凌如月在后排壞笑著說道,“看看人家,在興趣愛好上面多肯下功夫。”
“……”徐少陽唯有苦笑。
他說的很保守,很小心,基本也沒透露多少家底。
即便如此,南宮離還是極其興奮地“哦”了一聲,兩眼放光,好像時隔許久終于見到同伴一樣。
“敢問尊姓大名。”
瞅瞅,連語氣都不一樣了。
徐少陽有些為難地笑了一下,低頭,猶豫片刻,自知是躲不過了,只好坦言道,“我姓徐,名字叫少陽。”
南宮離驚愕道,“你……就是徐少陽?”
“嗯。”
“徐瑯天的兒子?”
“……嗯。”
“哦————”他一下子激動得手足無措,墨鏡都甩到一邊了,一幅見到偶像的表情,“真的假的?太巧了吧!我知道你,圈子里都說你很低調(diào)的,完全不混圈子,只有在正式的社交場合才能見到你,而且基本不說話。沒想到啊……我一直想見見你來著,可惜一直沒機會。”
小少爺立刻掏出最新款式的智能手機,舉到高空,“來,先拍一張。”
被迫營業(yè)的徐少陽只好露出商業(yè)微笑,比了個剪刀手。
“哈哈,有了,我今天碰到徐少陽啦!”他得意地大笑起來。
……
“大少爺在外面這么有名啊?”凌如月壓低聲音,湊在王承乾耳邊輕聲問道,“怎么隨便來個人都認識她?”
“那可不是,國內(nèi)首富的兒子嘛,肯定是媒體爭相關(guān)注的對象。”王承乾如此回答道,“少陽為人很低調(diào),貌似也不混他們的圈子,只會在那種正式的社交場合,比如晚會、生日會,或者募捐會之類的地方出現(xiàn),不混風月場所,基本也沒有負面報道。大概……在圈子里也很有名吧,畢竟沒人不知道他的父親。”
“吼吼,這樣啊……”凌如月意味深長地笑了。
……
“你這樣……經(jīng)營這個散打中心,倒不是說不好,培養(yǎng)培養(yǎng)能力,我覺得很不錯。”徐少陽有些無奈地笑道,“可是上學怎么辦?三天兩頭請假,功課會落下的。”
“不上了唄。我媽說不讓我上高中了,她自己在家教我,所以現(xiàn)在我處在半休學的狀態(tài)。”他輕描淡寫地說道,“九年制義務教育一定要讀完的,否則她本來是想從小學就開始教,說是浪費了我九年的大好光陰。這個散打中心就當是我的課外班了。”
“不上學了?”徐少陽一臉懵逼,“你……確定嗎?我可以理解你家底厚實,但這個時代,再怎么樣……高中文憑要有吧?”
“天知道我媽怎么想的?她就是這樣,想一出是一出,我可就慘了,還得配合她……不過她本人學歷很高的,曾經(jīng)進過中科院,教教一般的高中大學課程總沒問題。”南宮離搖搖頭,像是要把這個話題甩出腦海之外,“不說這些了,過會兒還要給小孩上課呢,你們準備得咋樣?”
“沒問題的,就是講課嘛,很常見。”徐少陽已是胸有成竹,“除了授課之外,還有其余流程嗎?”
“是這樣,我們要去的是慈明希望小學六年級,一共六個班,剛好,我?guī)Я宋鍌人來,分成六組,每組搭一個我們這里的教練。先去給他們上理論課——這部分是由你們負責的,我們和學校商量過了,管中飯。下午再去操場上體育課,做游戲,這個由我們散打中心的教練負責。這樣安排可以嗎?”
“不錯啊你!”云小白嬉笑著拍了拍南宮離的肩膀,一幅大姐頭夸獎手下小弟的做派,“安排得井井有條,完全看不出是個十五歲的小鬼。”
“……是嗎?”
南宮離終于轉(zhuǎn)過身去,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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