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口,莊烙荀遲疑了片刻,還是讓莊益霓進(jìn)了病房。
別看這短暫的猶豫,對莊益霓的內(nèi)心還是造成了很大震驚的。她這哥哥性格涼薄寡冷,別說聽人說話了,就是想他和顏悅色都是一種奢望。
如今一個沒背景且又不成事的女孩卻能輕易地指使他……
說妒忌吧,倒也不是。
只是覺得有些難以接受。畢竟,不管怎樣,她始終是他妹妹,就算同父異母,他們也是有血緣的兄妹。
莊烙荀回到病床邊,幫季小彩挪了挪身體,又往她身后塞了一只枕頭,好讓她靠得更舒服些。
如此體貼的舉動,更是讓莊益霓看愣了眼,站在床尾的她都忘了要說話了。
還是季小彩主動問道:“二小姐來看我,是有什么事情交代嗎?”
莊益霓回過神,精致的美目認(rèn)真凝視著她不是半點(diǎn)粉底卻依然秀麗的臉蛋,越是認(rèn)真觀察,她越是心情復(fù)雜。
按理說,像季小彩這樣的出生,不可能見過多大的世面和場面,可幾次見面,她給人的感覺都很淡定。
異于常人的淡定。
第一次在餐廳見她,還以為她是借著自家哥哥的身份裝腔作勢,所以才敢無所顧忌的針懟吳滟芹。
昨晚見面,她也是如此,甚至毫不顧忌的諷刺吳滟芹。
從小到大,她生在莊家,見過的大場面和大人物數(shù)不勝數(shù),不敢說能一眼看穿人心,但只要與人接觸過后她還是能把對方的為人瞧出個七七八八。
但這個季小彩,卻讓她完全摸不著頭腦。
她很想相信吳滟芹的話,把季小彩看成是狐假虎威、裝腔作勢,可是越是用心觀察,她發(fā)現(xiàn)季小彩越是不普通。
再會裝的人也裝不出她那樣的自然感。
最重要的是她眼中沒有任何的自卑,哪怕是一點(diǎn)點(diǎn)自卑,都沒有。
僅僅是因?yàn)樗缦矚g就能夠把出生的劣勢都掩蓋徹底嗎?
不可能的,沒人能輕易做到。
何況這還是一個年紀(jì)輕輕的人。
“嫂子,你言重了,我今天是特意來看你的。明天我要離開胥寧市回家了,也不知道哥他在這邊要忙多久,什么時候才能帶你回家去,所以我順便來向你們道個別。”
她輕柔的嗓音與昨天兩次見面都截然不同,此刻的她溫柔又不失大方,還真讓季小彩倍感意外。
她以為莊益霓是專程來給她難堪的,畢竟昨晚大家不歡而散。
她打量了一番莊益霓,還真沒從她神色中看出任何惡意,于是扭頭看向莊烙荀。
莊烙荀睇了一眼莊益霓,突然道:“你嫂子渴了,給她倒杯水。”
莊益霓愣了一下,隨機(jī)趕緊應(yīng)道:“哦!”
她把手里的包放沙發(fā)上,踩著高跟鞋蹬蹬跑進(jìn)了廚房。
很快,她“蹬蹬”跑出來,手里多了一個杯子,動作麻利的到病床邊遞給季小彩。
“嫂子,喝口水吧。”
季小彩視線在兄妹倆身上來回轉(zhuǎn)動,接受到莊烙荀暗示的眼神,她這才接過水杯。
“謝謝。”
喝了一口后,她將杯子遞給莊烙荀。
莊烙荀接過杯子,眸光輕抬,突然對莊益霓問道:“吃完飯了嗎?”
莊益霓搖頭:“還沒。”
“等會兒馮奇會送吃的過來,你留下陪我一起吃吧。”
“真的?”莊益霓美目閃著亮眼的光澤,似是不敢相信般灼灼的盯著莊烙荀。
“嗯。”莊烙荀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然后在床邊坐下,握著季小彩的手又開始跟她說話,“要不要休息會兒?”
“不用。”季小彩搖搖頭。
她現(xiàn)在最大的注意力都在莊益霓身上。
不得不說,莊益霓還是有可取之處的。她原本以為這種千金大小姐會很嬌蠻不講道理,但幾次接觸下來,也挺讓人刮目的。就拿昨天來說吧,在餐廳,自己和馮奇都把話說得很難聽,但她也忍住了脾氣,甚至還在吳滟芹要動手時把吳滟芹喝住了。
還有昨晚上,被莊烙荀直接威脅,丟了那么大的顏面,她也只是離開。
光是這份內(nèi)斂和修養(yǎng),也足夠讓人欣賞。反倒是那個吳滟芹,仗著自己的姨媽是莊烙荀的繼母,氣焰和驕傲的派頭比莊益霓還足。
見莊烙荀又不理她了,莊益霓灼亮的美目黯了下去,想張嘴說話,可又帶著幾分怯意。
她朝莊益霓招呼道:“坐吧,不用一直站著。”
莊益霓微微一笑:“謝謝嫂子。”
她自己搬了一把椅子到床邊,乖巧又不失優(yōu)雅的坐下。
季小彩偷偷給莊烙荀遞眼色,想問問他這究竟是什么情況?
昨天還跟吳滟芹那個作妖女在一起呢,今天就跑來她病房里當(dāng)乖乖女,這變化太大,她有點(diǎn)接受不了。
莊烙荀對她勾勾薄唇,并沒多言。
當(dāng)然,就算他想說,也不能當(dāng)著莊益霓的面說。
沒多久,馮奇回來,也真如莊烙荀所說帶了不少打包的食物。
莊益霓都不等莊烙荀指揮,主動從馮奇那里接過食品袋,一一擺在了小餐廳里的桌子上。
看著她忙活的身影,馮奇推了推眼鏡,接受到莊烙荀暗示以后,他也沒說什么。
就這樣,莊益霓跟他們一起吃了端簡便的晚飯。
而且吃得比兩個大男人還多。
在她離開前,趁著馮奇和莊烙荀在旁邊說話的空檔,她還走到季小彩床邊,帶著幾分敬重,說道:“謝謝嫂子,今天要不是你,我哥也不會陪我吃飯。昨天的事我很抱歉,都是因?yàn)槲叶榆浰圆怕犘帕吮斫愕脑挘院笪乙欢〞h(yuǎn)離她的,希望嫂子原諒我這一次的冒失。等你以后跟哥回家,我再好好向你賠禮道歉。”
直到她離開許久,季小彩都還回不過味兒來。
不等莊烙荀向她解釋,馮奇就‘呵呵’笑道:“爺在家里從來不理睬她們母女,能讓她留在這里吃飯,是托了您的福氣,她是該感激您。”
季小彩驚訝的看著身旁的男人:“你平時對他們很冷漠嗎?”
莊烙荀薄唇抿得緊緊的。
他不出聲也就等于承認(rèn)了。
季小彩有些想笑。
難怪莊益霓的變化這么大,原來是這個當(dāng)哥的今天態(tài)度不同,讓她受寵若驚了。
馮奇也沒多打擾他們,很快離開了病房。
又剩下他們兩個人,季小彩猶豫了片刻,還是把心里的疑問問了出來:“你是不是故意冷待他們的?”
在記憶深處,這個男人家族觀念很重的。
莊烙荀將她擁到懷里,一邊撥動她肩后垂下的發(fā)絲,一邊在她頭頂?shù)统恋溃骸拔襾磉@個世界時,這個身體已經(jīng)十五歲了,原本跟繼母就不親,我也沒必要給她們好臉色。”
季小彩抬頭望著他。
莊烙荀也正好低下頭看她。
四目相對,彼此眼中都裝著對方。
季小彩正別扭的想扭開頭,但莊烙荀快一步扣住她后腦勺,薄唇快速落下。
這一吻,像是經(jīng)歷的漫長的歲月,橫在兩顆心中間的阻礙似乎越來越薄弱。
突然,手機(jī)響了。
季小彩猛得從迷離中拉回神志,紅著臉將他推開:“接、接電話!”
莊烙荀狠狠的瞪了一眼床柜頭上的手機(jī)。
電話是白闕凌打來的。
“姓莊的,你是不是故意的?就鄭勇利那種東西你都處理好,還敢弄到我這里來?你說你一把年紀(jì)了究竟有什么用?”
季小彩捏著手機(jī),聽到那炸毛的聲音,差點(diǎn)把耳朵震痛。
“白大哥,是我。”
“呃……”白闕凌瞬間歇了火,但很快,他又氣急的問道,“姓莊的呢?死哪去了?你也是夠不爭氣的,他就假惺惺的對你好了幾天,你就連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忘了!我跟你說,這種人你就不能給他好臉色,就要可勁兒的作,作到他吐血為止!”
“……”季小彩哭笑不得。
她正想提醒白闕凌某人就在她耳邊聽著,要他別說這種氣話,突然,手機(jī)被某人奪走。
“你一天不挑撥離間會死么?”
“我要死也得拉著你墊背。”白闕凌完全沒一點(diǎn)心虛,繼續(xù)在電話里嗆人。
“說,什么事?”莊烙荀臉黑的問道。
吵架,從來不是他的專長。更何況,他知道自己底氣不足,吵鬧下去對他一點(diǎn)好處都沒有。
白闕凌不爽他歸不爽,還是說起了正事來:“我們在中心路一家酒吧發(fā)現(xiàn)了情況,你問小彩來不來?”
。。。。。。
Wait酒吧里,莊烙荀帶著季小彩在包間與白闕凌和邱秋碰了面。
電話里,白闕凌也沒說具體的事。
等見了面以后才告訴她,季雯雯就在他們隔壁的包間,而且跟著一群男男女女玩得很‘嗨’。
就在季小彩想提議去隔壁找季雯雯時,突然聽到隔壁傳來很大的動靜,有警告聲,有尖叫聲……
她忍不住跑了出去。
隔壁的門被人堵住,看對方手里緊握的武器,她就知道這些人的身份,也不敢靠太近了。
邱秋跟在她身后,壓低了聲音對她道:“這次你妹是徹底完了!還以為她是真遭人綁架了呢,沒想到她不但好好的,還伙著人躲在這里碰那種東西。”
那種東西是什么,季小彩心里很清楚。
白闕凌從警方那里得來的資料上就有,季雯雯早就在干那種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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