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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剖學女教師 第三十一章 又一年國慶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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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年的國慶節都是我們研究生同學聚會的日子,但是今年比較特殊,因為今年上半年珊珊和娟娟結婚的時候我們分別聚了兩次,所以今年的國慶節宿舍活動日就取消了。另外國慶節法語聯盟機構也要放假,我突然變得無所事事,十月一到三號都待在家里看電視、刷抖音、叫外賣,熬到了第四天實在是受不了屋里呆悶的氣氛,4號晚上九點臨時決定出門跑步……

    國慶節前些日子小區大門外的路燈就壞了,郊區比不上市區的燈火通明,只要路燈一斷電包圍著小區的就只有無盡的黑暗,和遠處寥寥無幾的農戶人家。九點多的時候路過的車還算多,借著車燈還可以勉強看清路面情況。但是當我跑完步慢慢往回走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半了,路上的車幾乎都沒有了,黑燈瞎火的,我打開手機手電筒,哼著歌壯膽,快步地往小區的大門口走去……突然,從路邊的樹后面竄出來一個身影,我馬上拿手機手電筒照向他。只見一個身高約一米六八的、比較壯實的中年禿頭男人手里拿著一把小刀在我面前晃動著,說:“把你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掏出來。”

    “我出門只帶了手機。”我

    “把手機給我,項鏈、手鏈、手表什么的統統都給我。”那個男人

    “我只有一臺手機,還是魅族的,不值錢。”我

    “打開你的支付寶或者微信,把錢轉給我。”那個男人

    “我沒錢啊大哥,而且,你看,如果我轉錢給你,那不是留下你的作案賬號了嗎?”我

    “你再給我嘰嘰歪歪,別怪我在你臉上劃刀子,快點轉錢。”那個男人

    “好好好,有話好商量,你要支付寶還是微信?”我

    “先支付寶,后微信。”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從褲袋里拿出了他的手機,慢慢地逼近我,然后展示出他的收款碼讓我掃一掃。我趁著他把手機遞過來那一瞬間,迅速抓住他的右手腕,我右手從上往下壓住其手背,同時右臂從右側屈時左手反抓他的左臂翻腕,順著他的左腕抱緊向下向左拉抱于左腰際,使他的肘、肩關節脫臼。他躺著地上疼得嗷嗷叫,我見狀趕緊狂奔到小區門口,跟保安說明情況。可惜的是當保安趕過去的時候,那賊人已經逃之夭夭了。因為這次被打劫的事件,我每次出門都心有余悸,所以國慶假期后面的幾天我都待在家里,無無聊聊地看著新聞聯播里國內外各個旅游景點的熱熱鬧鬧、人聲鼎沸,嘲笑著堵住高速上舉步維艱的車輛……

    又是一個風塵仆仆的早上,因為放了個國慶假期,我居然忘記重新設置鬧鐘了,幸虧在上課鈴聲終止前最后幾秒鐘趕到了課室……昨晚又做了同一個噩夢,這個夢自從我半年前看完《復仇者聯盟4》之后就反反復復地出現……我一直都在回憶昨晚的夢,我完全不知道自己站在講臺上講了些什么,我打開了PPT就自顧自地把兩節課的內容講完了,完全沒有和臺下的學生有任何互動,也幾乎沒有眼神交流。下課鈴聲響起來了,我機械性地收拾了一下臺面,跟學生說了聲下課之后,就打算趕往另外一個課室上課。突然從課室后面傳來了一聲低沉的,中氣十足的男聲……

    “戈老師,請您等一下。”男人

    “您是聽課的督導嗎?”我嚇了一跳

    “我不是。我是新來的解剖老師,孔主任讓我來聽一下您的課,學習學習。”男人

    “哦,幸虧不是督導,嚇死我了……你就是高橋啊。”我

    “對啊,以后還請您多多關照。”高橋

    “哎呀,你就別說‘您了’,我們是平輩,用‘你’互相稱呼就好,以后的雙語班都靠你了哈哈。”我

    “哎呦,別這么客氣,以后都是同事了。你這是要趕到下一個班去嗎?”高橋

    “對啊,我今天有七節課呢。”我

    “剛才有個地方我不是很明白,你可以給我解釋一下嗎?”高橋

    “可以啊,我昨晚沒睡好,剛才講得不怎么地,真不好意思。”我

    我倆一邊討論一邊往下一個上課地點走去……

    好不容易終于熬到了下班,昨天我剛收到法語聯盟機構給我發的工資,這個暑假教的中級班比平時周六日教的初級班的工資稍微樂觀一點,我計劃用這些錢給自己換一臺好一點的電腦,剩下的可以等寒假到了去哈爾濱玩一趟。計劃總是美好的,但是現實卻往往是殘酷的。本來打算下班之后去買電腦的,結果逛了好幾家店都沒有現貨,需要海外調貨,心心念念的電腦沒有買成。站著上了七節課,又去逛了幾個小時,一天下來累得像狗一樣。當我回到海傍地鐵站已經將近十一點了,看著路邊攤的各種燒烤,聞著那股油煙味,一點胃口都沒有,以前我還不相信過度勞累會讓人沒胃口的,現在我信了。我走進了一個面包店,打算買一點面包回去等餓了再吃。當我準備打開放著面包的玻璃柜時,突然看到隔壁反光玻璃里映出了一個人影,一個帶著鴨舌帽的人影時不時地把頭轉向我這邊。我想起幾天前被人攔路打劫的事情,心想著該不會是那個賊人尋仇來了吧。我低下頭快步竄進了隔壁的一家米粉店里,打包了一份桂林米粉,把裝著滾燙的湯水的塑料袋打開另外用手提著走。我走到門口,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下陰暗處,確定沒有人之后就往人多的地方走……幸好這幾天那一段路的路燈已經修好,我觀察著每一棵樹的背后,仔細地聽著后面的腳步聲。突然,感覺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一點點逼近,聽聲音應該是一個男人的腳步聲,他正奔跑著往我這邊來,感覺只差一個箭步的距離他就要觸碰到我了。我馬上轉身,把事先打開的裝有滾燙的湯水的塑料袋拋向他……

    “啊……有病吧你。”一個高大的男人突然出現在面前說

    “對不起,對不起,我是這里的住戶,我幾天前在這里被人打劫了,我以為你是那個打劫我的人,真的很對不起。”我

    我看著他胸口的水跡一直延伸到褲腰,疼痛得扭曲的面龐,雙手一直提著運動服不停地抖動……

    “要不我送你去醫院看看吧,我會負擔所有醫藥費的。”我

    “不用了,你給我留下個聯系方式吧,我會給你寄發票的。”男人

    “好的,好的,真的很對不起。”我

    我把電話給了他之后,他快速地離開了,我繼續往小區大門口方向走去,看著他的背影進了我那小區的大門……

    過了幾天我收到了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裝發票的信封放在保安室,信封上寫著W先生。

    我打開信封,發現里面除了發票沒有任何的索賠金額,我把現金放到信封里,重新放回了保安室,并給他發了個信息說:真的很抱歉,我已經把錢放到您的信封里了,請問您還有其他的索賠嗎?

    過了半天,他才給我復了信息:等愈合后視情況而定索取金額。

    我回:好的,希望您可以早點康復。

    就這樣,我的新電腦就搭進去了,還不知人家要索賠多少,估計寒假的哈爾濱也沒戲了……

    周六日本來還有法語課的,因為機構組織了團建活動,兩天的課程全部都取消了,而我,根本就沒有心思參加他們的活動,周六日兩天我都沒出門,一心想著還有什么途徑可以賺外快……

    周六我早早就醒了,我拉開窗簾看著小區里三三兩兩的人,有的提著公文包,有點拿著手提包,還有些是拿著菜籃子,每一個人都在為生活而奔忙。突然想起古人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這似乎已經不能用在現代人身上了,有多少人向往著古人的生活作息。隨著電的發明,除了給生活帶來便捷之處外,應運而生的還有一種新的剝削形式。或許,電給人帶來的便捷也只是為剝削服務的……正當我抱怨著各種世道的不公,命運的坎坷,突然對面13樓的住戶也拉開了窗簾,他走到陽臺里輕輕地給那幾盆紫羅蘭噴灑著水,接著聞了聞紫羅蘭的味道,然后滿意地坐在凳子上,嫻熟地把桌子上的書攤開在自己的大腿上看了起來……好好奇他到底看的是什么書,這兩天我每次走出陽臺都可以看到他低著頭在那里看書。在這個浮躁的時代,還能靜下心來看書的年輕人已經不多見了,看到他,我好像又重新燃起了對生活的希望。或許,生活真的不僅是眼前的茍且,還可以有詩和遠方。我一邊看著對面的年輕人,一邊在遐想著以后的詩和遠方,突然手機信息提示音響了……

    是W先生發過來的信息:你都看兩天了還沒有看夠嗎?

    我看著這莫名其妙的信息,想不明白這到底是啥意思,我給他回:您可以說明白一些嗎,我沒看懂您的信息。

    W先生:陽臺。

    我如夢初醒地看著對面那個年輕人,他正好也看著我,還向我揮了揮手機……

    W先生:你不用再看了,索賠金額不會超過國家規定標準的。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知道對面那個是你,我只是好奇而已。

    W先生抬起頭看了我一眼,沒有繼續給我發信息,而是轉身走進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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