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床拿起衣服就要找人,衛生間的門開了。
楚虞頭上裹著毛巾問他:“你喊什么?”
瞬間身上的神經猛地放松了。海噠張開雙手躺到了床上。“沒事,沒事......我以為你走了。”
楚虞坐在他身邊把頭發擦干。“咱們什么時候去找人?”
海噠把手機摸過來,“地址上發的這個人在老城區。”
“好,那就走吧。”楚虞淡淡地說。兩人經過了昨晚的不愉快,今天醒來只有,兩人之間有種怪異的氣場。
“你......”海噠想說些什么,可欲言又止。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喂?李銘紳怎么了?對,我知道你們到帝都了,昨天亦涵給我發了。」
「海子,你這兒沒什么事兒吧?我跟你說啊,我和亦涵今兒早上被人盯上了,要不咱們見見面兒?」
海噠看了眼楚虞,“不了,我們有我們的任務。”楚虞把半濕的頭發散在肩上,背對著他沒有轉頭。
「海子,我們這一波是要去提審那個明先生的,聽說他上面的上家也在帝都,你們不要大意了。」
「好。」
那邊忽然靜默了一陣,接著鄒亦涵接了電話。
「海噠,是我。」
「哦,好好休息了嗎?工作要注意安全啊。」
海噠的語氣十分平淡。
鄒亦涵有些著急地說:「海噠,你還是跟我們在一起比較安全,我們現在往警局去,你要不也來吧......」
「不了。」海噠順手把電話掛了。
“走吧楚虞。”他起身把外套穿上。
楚虞跟在他身后問他:“為什么感覺你對她的語氣變了?”
“誰?鄒亦涵嗎?”海噠去前臺把房間退了,往不遠處的租車行去。“你還記不記得我跟你說,我的同事犧牲了?我覺得她應該負一些責任。”
“什么意思?”楚虞沒明白。
海噠在租車行租了一輛吉普。“你還記不記得,當時是珍欣沖犯人開了一槍,但是槍里沒子彈?你拿著的是我的槍。那把槍之前是我讓鄒亦涵上子彈的,剩下四發子彈,我們一人兩發。結果她可能全上到自己的槍里了。”
楚虞上了系上安全帶有些難以置信,“你的意思是,是她把子彈全上在自己的槍里了?所以珍欣開槍沒有子彈,才會被反殺,然后你的同事才來擋槍對嗎?”
“而且他恰好沒穿防彈衣,所以被打中了要害。這些責任鄒亦涵是要負一些的。可她絕對不是會負責任的性格,說了她也不會認得。”海噠導航進了肯德基的汽車穿梭餐廳買了兩份快餐。楚虞順手接過,“我覺得這些事情她哪里需要負一些責任,明明就是應該她負責的啊。如果你當時被圍攻,開槍時槍里沒有子彈,后果也是很可怕的啊。”
海噠喝了一口汽水,“所以我很難過。也可能是我難過是因為看錯了人吧。我和鄒亦涵大學時候就認識了,這么些年了,我并沒有發現她竟然這么自私。特別是在這種大事上。或許她并不適合當警察,但我不能說什么。”他永遠也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在別人身上,也不能要求別人跟自己一樣。
“你為什么不揭穿她?你明明可以把這些事情都說出來的啊。”楚虞有些憤憤不平。
“揭穿她她會承認嗎?自私的人總會想出一百種理由為自己開脫。”海噠跟著導航把車開進了需要進去的城區。
海噠發現這里比起帝都的其他地方顯得蕭條許多,跟城中村一樣。
“楚虞,李瀧是本地的人嗎?”海噠問。
楚虞歪頭喝著汽水,“他說他在帝都混大的,后來被關進了銅門島監獄。好像......這個銅門島監獄就是一關重案犯的地方,放出來的人假釋的居多。海噠哥哥,我就記得這么多了。”
“沒事,今后慢慢想。”海噠把車停在路邊。“走吧,進這邊的胡同。”
這里比起帝都二環以內的喧喧嚷嚷倒是安靜了許多。
楚虞扭頭看著坐在路邊的無業游民,他們的眼中多為空洞又不正常的。看著他們頂著自己,楚虞又把頭扭了過去。“這里怎么這么想電視上說得那種......就是《紅蜘蛛》里面犯人殺人了,躲藏的地方。然后就會回憶出一段恩恩怨怨,這是我最喜歡的部分。”
“媽啊,你能不能專心追星別看種陰陰的電視劇。”海噠捏了一下她的耳朵。
海噠跟著手機上的路線穿過胡同,進了一間破舊的公寓樓,這里的管理員早就沒了,整個公寓樓有一種上世紀八十年代的爛尾樓的感覺。
兩人進了昏暗的樓道,楚虞問他:“為什么你的老師會知道這個地方?”
海噠定了一下。“對啊......他怎么會知道咱們倆要來找誰?”他好像對于李行洲就是絕對的信任。
楚虞低頭,回憶著記憶中李行洲的臉。他最后對李瀧說了些什么,只有見到他才會知道吧。
“找到了。”海噠回避了楚虞的問題,直接說:“這間好像就是郭宇住的地方。楚虞,你來敲門。”楚虞點頭,上前敲了敲門。“請問里面有人嗎?郭宇你住在里面嗎?我叫楚虞,是你在銅門島監獄認識的人......有人讓我來找你......”
門內沒有聲音。
楚虞看著海噠,海噠歪了一下頭,示意她接著敲。
“請問有人嗎......郭宇在嗎......”楚虞又敲了敲門。
門內依舊沒聲音。
“可能......出去了吧。”楚虞說。看來兩人這次是空來了。
海噠抱臂說:“要不還是這樣吧,我聯系一下昨天的秦一天,讓他動用公安系統來查查這個人的行蹤,因為我覺得這些事情還是需要調查明白的。”
“好。”楚虞說:“那海噠哥哥,你身上有筆和紙嗎?我留下電話號碼在門上吧,萬一他聯系我們了呢。”
“好啊。”海噠身上只有筆,楚虞在一旁的垃圾堆旁撕了一張小廣告,她寫下了電話和姓名。“行了,那就插到門縫里吧。”
海噠點頭,轉身自行走了,楚虞把紙條夾進了門縫里。海噠已經下樓了,楚虞還在站在門口,她死死盯著門縫。
她看著小紙條緩緩地,從里面被拉了進去。
微微一笑,她抬手敲了一下門,之后也走了。
海噠下樓后,手機震動了。
「喂,李銘紳。」
「我們今兒提審犯人,你來不?」
「來。」
楚虞這時也從樓上下來了。
“海噠哥哥你怎么了?”楚虞看出了他身上不對勁的氣場。
“我需要去一趟警察局,你能答應我在房間里好好待著嗎?”海噠問。
楚虞“嗯”了一聲,“沒關系的,我自己也行。”
“記住,千萬別跟任何人走啊。還有記得上藥。”海噠囑咐道。“而且別出門。”
“好。”楚虞說。
可能過分信任就是一種天賦吧,海噠的確擁有。
他驅車來到警局時已經是下午四點了。
「喂,李銘紳你們審問的怎么樣了?」
下車正打著電話,忽然看到了他最不想見到的人。
剛想當做沒看見,海噠便被席魏塵叫住。
“我說你啊,不行就是不行。”席魏塵突然說。海噠轉頭看著他,“你他媽是小學生嗎?有完沒完?你抓住犯人了牛逼其他人都是傻逼連這點事都辦不好還是早點去死行了吧?”海噠翻了個白眼。
席魏塵冷哼一聲,“你這么激動干什么?”
“滾,我不想跟你多說一個字。”海噠直接進了警局。
席魏塵跟在他身后:“你那個女朋友呢?”
“關你屁事啊。”海噠沒好氣地說。席魏塵依舊不依不饒:“你還真是喜歡換女朋友啊......”
“席魏塵。”海噠轉頭瞪著他,“我對于你這種欠揍的聊天方式非常惡心。你要實在對我不爽等案子結束了我們約個時間打一架,但是現在我沒空搭理你這種幼稚的行為————你是不是覺得激怒我跟你辯解一些什么會讓你有成就感啊?得空了去治治腦子吧。”
他懶得再聽席魏塵在他后面罵什么,反正從上學時候吵架最后一句話永遠都要他說。海噠進了監控房間,隔著玻璃,李銘紳和鄒亦涵在審問“明先生”。
“你的原名叫‘馬武都’,表哥叫馬煙對嗎?”李銘紳問。
明先生冷笑一聲看著李銘紳,“我為什么當初就沒懷疑到你頭上呢?當時就應該殺了你,以絕后患現在也不會弄成這樣!”
鄒亦涵打斷他,“晚了。你不要覺得自己能永遠逍遙法外。行了,廢話不多說了,把你所知道的說出來,做污點證人能減刑。不然以你們殺人走私的罪,判你十回死刑都沒完。”
明先生沉默了。什么話也不說。
李銘紳和鄒亦涵對視一眼,決定走其他路線。
“我說啊,你想沒想過你的家人現在正在背負著什么?早些認罪,不要讓他們失去你。”李銘紳勸道。
“我早在決心做這個就沒想過要對得起誰。你們要判刑就判,我是什么都不會說的。”他的態度很是強硬。
鄒亦涵問:“據我們調查,你做黑道十年,手上的血案無數,你就沒想過對不起那些無辜的人嗎?”
“哈哈哈————”明先生看著鄒亦涵的目光冰冷,“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人是無辜的,弱肉強食,適者生存。我只是把那些弱者給淘汰掉罷了。”
“說什么你!”鄒亦涵有些生氣,“所以這就是你剝奪他人生命踐踏法律的理由?”
李銘紳也想揍他,但礙于現在是在提審,兩人都忍著沒有徹底發怒。
海噠透過玻璃,看著這個明先生什么話也不說,他是束手無策。
果然,在他身上什么也沒提審出來。
走的時候,有人檢查了他身上沒有自殺物質才讓他回看守所。
“海子,你來了。”海噠出了審問室看到了海噠。
海噠煩躁地捋了一下頭發。“我這會兒真想抽煙。”
“喲,那您這毅力也忒薄弱了。”李銘紳伸了個懶腰。“哎?楚虞呢?”
“我留在賓館了。她不能來這里。”海噠說。
席魏塵上來問:“你們什么也沒審問出來吧?我們也沒有。這家伙油鹽不進。”
一看他來了,海噠扭頭就要走。
“等等海子——————”李銘紳叫住他,“咱們老同學好久沒見了,不搓一頓啊?”
“你他媽瘋了吧?”海噠忍不住想罵他,“我真想問問怎么想的。”
鄒亦涵上來說:“你要不擔心他們倆拿火鍋互潑就接著勸。”
席魏塵呵呵一笑,“我是沒問題啊,就是擔心有些人不爽。畢竟有些人記仇,可能誰上學時沒換煎餅果子的錢都記著呢吧。”
“傻逼。”海噠懶得跟他多說扭頭就走。
鄒亦涵追了上去,“你等一下——————”她跟著海噠一路追到了警局門口。
“還有什么事嗎?”海噠并不想跟她有過多的交集。
“我只是想問問你為什么?你為什么會為一個素不相識的犯罪嫌疑人這么拼命,甚至你還喜歡上她了?”鄒亦涵質問。
海噠被她問得愣了一下。“其實......我很早就認識她了,她也不算是素不相識。”他說完自行上了車,鄒亦涵攔住他,“那你跟我分手是因為她嗎——————”她實在是不甘心。
海噠看著她死死抓住自己的車門,更為煩躁。“你的自尊心真的很強,請讓一讓。”
“不行————你今天不把話說清楚我死也不讓開!!”鄒亦涵倔強地看著他。
海噠無語地別過臉。“別說什么死不死的話,你比任何人都想愛惜生命對嗎?”
“你什么意思?”鄒亦涵質問。
海噠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你為什么一顆子彈都不給我?”
這句話像是狠狠給了鄒亦涵一巴掌,她徹底呆住。海噠趁機掰開她的手,駕車離開。
楚虞趴在窗臺上看著樓下的車來車往。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晚上六點。
手機忽然響了。
顯示的是一個陌生號碼,但是只響了一下便掛了。
她并沒有打回去。而是低頭發了一條短信,「郭宇嗎?如果是的話,這條別回復,等我聯系你。」
發完她便把短信的記錄刪除了。
海噠正好進來。“沒出什么事吧?”
“沒有。”楚虞關上了手機,把頭看向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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