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溪擦掉豆兒臉上的淚。
“拳頭,打出去是本性,收回來是本事。”
“本性...本事?”豆兒一知半解。
“人生來便是善惡共存的,若放任天性肆意揮灑,那是十分容易的事,規(guī)矩和法律的出現(xiàn),就是為了制約人性本惡的那一部分。”
若無規(guī)則和道德制約,會亂成什么樣真不敢想象。
“有時候真的很氣...”
對豆兒來說,自己受委屈或許都沒那么憋悶,看那些人欺負(fù)娘會很氣。
陳溪抱住她,被摟住的豆兒一僵。
如此溫暖的懷抱,她還是不太適應(yīng)。
“娘相信你不是個壞小孩。”
“相信我?”
這個詞出現(xiàn)的頻率有些多,豆兒被狠狠地溫暖了。
熱淚盈眶。
“你自己受委屈都沒想過要報復(fù),因那婆子污蔑了娘,你才出手的。”
理解,信任,對一個孩子來說,這是會影響一生的感情。
陳溪說這些都是發(fā)自肺腑的,絕不是因為知道這孩子未來可能會黑化故意給她灌心靈雞湯。
雖然她在別的世界總瞎雞兒給人灌...
唯獨這個世界用的真心最多。
能感到這并不是個天生反S會人格。
“你看娘跟人斗,從來都是游刃有余,那老頭被我坑了還得說聲謝謝,這是本事。”
放蛇嚇唬人,結(jié)果弄出來條有毒的,導(dǎo)致場面失控。
這就是本事不夠。
豆兒又把這句在心里默背了遍。
【大大,分明是你教人家只教一半,才會有這種不可控事件發(fā)生吧?】剩剩看不下去了。
忽悠孩子,你良心不痛?
神奇的作家過濾了差評,繼續(xù)諄諄教誨。
“遇到欺負(fù)你的不慣著要打回去,可這個打要在尺度范圍內(nèi),尺度就是律法和道德。”
陳溪諄諄教導(dǎo),“老實過頭讓人欺負(fù),太過邪獰觸犯底線,如何在規(guī)則范圍內(nèi)游刃有余?這就靠后天不斷修行了。你把娘說的記下來,等你會習(xí)字了,娘的金句各抄寫十遍。”
豆兒竟認(rèn)真地記下,“十遍太少,娘說得如此有道理,至少抄二十遍。以后作為家訓(xùn)傳下去...”
孺子可教,陳溪滿意至極。
本以為這孩子說的都是戲言,沒想到真被記錄下來成為家訓(xùn),影響了一代又一代子孫,當(dāng)然,都是經(jīng)過改良加工版的,聽起來比較文縐縐。
這是后話。
陳溪帶著豆兒去買了文房四寶,路過裁縫店扯了些布。
“娘,你買布做什么?”豆兒好奇的問。
“給你做兩身衣服,等天冷了省的你沒厚衣服。”
!!!豆兒又震驚了。
娘竟然有錢了!
陳溪現(xiàn)在花的都是她花樣彩虹屁從知縣那拿得賞錢,一百文到手很快就要花沒了。
“娘你會做衣服嗎?”從豆兒有記憶起,就沒見家里添置過新衣。
...額,做衣服神馬的,真是個難題。
陳溪發(fā)現(xiàn)豆兒是個十分聰明的孩子,她詢問這孩子引蛇跟誰學(xué)的,竟是無師自通,教她習(xí)字學(xué)的也十分快。
陳溪對這孩子的智商十分好奇,問剩剩要了個智商測試題給這孩子做。
結(jié)果...
“智商一百八...”陳溪叨咕著這個結(jié)果,受到了深深的刺激。
“娘,什么一百八?”豆兒瞪著倆天真的大眼問她。
陳溪擠出一個羨慕嫉妒恨地笑,看這小丫頭暗忖,這智商出生在古代真是屈才了,擱在現(xiàn)代說啥也得好好培養(yǎng),說不定能成個科學(xué)家啥的...
“沒什么,就是一個判斷人是否聰明的標(biāo)準(zhǔn)。”
“那娘一定比豆兒多。”豆兒樸實地看著陳溪。
陳溪已然成為這孩子心里最聰明的人。
智商“只有”一百三的陳溪心里小人狂摔,面上還要保持著高深莫測的表情。
讓她這個智力優(yōu)異的水平教這個天才型的開掛娃,太難了!
豆兒描紅,陳溪在邊上對著布發(fā)愁。
買不到成衣,她又不會做...原主為毛沒有女紅技能留給她,真是腦殼疼。
總不能用這塊布給豆兒圍成個沙麗造型吧...
陳溪正頭疼這塊布怎么處理,門外來了人。
兩個年齡跟她相仿的婦人來了,還拎著一個小籃子,里面稀稀疏疏地放了幾個雞蛋。
倆婦人都是尋常農(nóng)婦的打扮,頭上扎著帕子,見陳溪便自作熟稔道起家常。
這倆婦人都是今日陳溪救下的那個老婦的兒媳,陳溪在地里(脅迫老頭)救了老婦這件事已經(jīng)傳開了。
能從蛇口救人已是罕見,又有“天雷”在后,陳溪迅速成為本鎮(zhèn)知名人物,這一切都是在她不知情的時候發(fā)生的。
倆婦人說是替婆婆感激陳溪的救命之恩,但從她們非常勉強(qiáng)以及嫌棄的臉色不難分析,這都不是誠心道謝的。
陳溪察言觀色自有一套,見這倆人言不由衷,皮笑肉不笑,猜這里面有異常。
不動聲色地跟她們扯上幾句,沒用多久就把事情的前前后后打探的一清二楚。
這倆婦人被陳溪套話猶不自知,話里話外難掩心中嫌棄。
只是出門前公爹有所交代,說這陳溪怕是有神明庇護(hù),若得罪她怕是沒好下場,就像隔壁琴師,差點被劈...
倆婦人硬著頭皮強(qiáng)應(yīng)酬,只盼著陳溪快點嫌她們無趣,早點離開回家交差。
陳溪眼角的余光掃了下她們拎過來的雞蛋,又見籃子偏上的地方卡著毛,心中壞水蹭蹭往外冒。
“周家嫂子,有句話我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倆婦人一起看著陳溪,陳溪卻不說話了,只低頭跟暗中觀察的豆兒眉來眼去使眼色玩。
“什么話?”周家嫂子心里hetui她好幾口。
這陳氏也忒損,說話只說一半調(diào)人胃口。
“你印堂發(fā)黑,近期怕是要有不順,輕則破財免災(zāi),重了血光之災(zāi)。”
這一番話陳溪說的溜極了,周家嫂子一個大驚從早失色到晚,心差點沒讓她嚇得蹦跶出來。
“你,你可莫要胡言亂語!”
娘嘞,嚇?biāo)纻人嘍,上來就說人家血光之災(zāi)啊!
“你是不是拿了不該拿的東西,留了不該留的?”陳溪看了眼雞蛋籃子,瘋狂暗示。
周氏臉色一變,不情愿地拿出準(zhǔn)備覓下的銀錢,心說這婆子真有點神通啊...
“不,不僅如此,還有什么你想想...不坦白,血光之災(zāi)哦。”陳溪慈眉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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