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和小文一樣大，過了年就四歲了，只是柱子比小文要大幾天，比小雨就大上了一歲，根寶比他們三個都大，過了年五歲，小草比根寶大一歲，過了年六歲，所以，她在五個娃里是老大。
作為老大的小草，卻是與這幾個弟弟都不是很玩得來。
自家弟弟還行，因為時常在一起，和根寶兄弟就不行，各在各家的，很少在一處玩兒。
妯娌倆在院子里閑聊著，娃們這會子也混熟了，都在一處玩著。
小草爺爺回到屋里，悄悄的從門縫里看了看屋里的小草。
小草揉了揉睡眼朦朧的眼睛，這才轉動著眼球看了看窗外，她睡覺前，喜歡把窗簾拉開一點，早上醒來就可以仰頭，看著外面那隨風飄揚的樹葉。
門外的小草爺爺，見著小草已經醒了，他面帶笑容的推門進去，語氣暖暖地道：“草兒醒了，來，爺爺給你穿衣服，等會兒洗了臉，爺爺給你弄瘦肉烤著吃。”
小草并不知道今天殺年豬，她認為是爸媽帶回來的，所以，他并沒有太過于驚訝，而是淡淡回了一聲‘哦’。
小草爺爺看到小草這淡淡的表情，他心里跟明鏡似的，又怎會不知曉這娃心里想啥呢！
他給小草把衣服穿好，牽著小草的小手從里屋走了出去。
“草兒，爺爺知道你想啥，你放心，只要有爺爺在，誰也不敢把你怎么樣�！毙〔轄敔斆嗣〔莸念^頂。
小草因為昨晚哭得太兇、太狠了，今天頭痛得很，一點精神液體不起來，她面無表情的看著前面，點頭道：“嗯，小草知道了。”
一番收拾后，小草爺爺帶著梳好辮子的小草，從屋里走了出來。
桂蘭看到走出來的爺孫倆，她站起身來朝公公打招呼道：“爹！”
小草爺爺聽到桂蘭喊自己，他抬起頭看了一桂蘭，語氣平靜道：“桂蘭下來了，城子還沒回來嗎？”
張城在離他們家，有十多里路的地方做活，一般沒什么的話，是很少回來的。
桂蘭回答道：“沒有，應該過兩天就回來了吧！”
“嗯！”小草爺爺應了一聲，拿來小板凳讓小草坐著，自己則是向順子那頭走了過去。
小草坐在爺爺拿來的小板凳上，手里拿著爺爺給折的小紙船，靜靜地看著院子里，玩得不亦樂乎的幾個弟弟。
萃芝看到坐在小板凳上的小草，想到早上公公那些話，臉上拉得跟個鞋拔子似的，她心里別提有多膈應小草了。
桂蘭也是個會看眼色的，她看到萃芝這幅嘴臉，八成是這娃娃惹到她了。
桂蘭抬腳走向小草，笑瞇瞇地問道：“小草，你這小紙船真好看，是你折的嗎？”
小草聽到大伯母的聲音，這才把眼光從幾個弟弟那里收過來，看著大伯母道：“不是我折的，這是爺爺給我折的，爺爺教過小草折小紙船兒，大伯母喜歡嗎？那改天我給大伯母折一個�！�
桂蘭看到小草收回來的眼神，暖暖的微笑道：“你想和弟弟們一起玩嗎？大伯母帶你過去好不好？”
小草盯著自己手里的紙船兒，余光還是漂了漂前面坐著的媽媽，見到媽媽沒有搭理自己，小草失落地搖了搖頭，小聲道：“我不過去。”
桂蘭看到孩子這膽怯怯的樣子，轉頭看了看坐著的萃芝，心里頭納悶道：“這娃貌似很怕萃芝，這萃芝不是昨天才回來的嗎？不是應該多跟娃親近親近嗎？怎地還整得跟仇人似的�！�
桂蘭見小草這滿臉憂傷的表情，也不好多說什么，畢竟，人家親媽就坐在那里，她也不好多管閑事。
桂蘭隨便和小草聊了幾句，就走過來坐在萃芝旁邊，張了張嘴，好幾次到嘴邊的話又給咽了回去。
萃芝看到桂蘭這表情，她知道大嫂想問什么，便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我和這孩子……真的無法交流，無法溝通，加之爹的那脾氣，你也是知道的，這娃我是打不得，罵不得，輕不得，重不得，你說，我這……”
桂蘭聽了萃芝的訴說，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她安慰著萃芝道：“哎……你就少想些吧，咱爹就那樣的脾氣，你我都不是第一天才知道的，又何苦苦了自己呢！娃，是你的娃，該說的地方，還是得說的�！�
桂蘭看了一眼呆呆坐著的小草，見孩子那紅紅的眼睛，繼續道：“這娃，應該昨晚哭過，你看她那雙眼睛，紅得跟個兔子眼睛似的，你也應該多留心娃的情緒，畢竟是個女娃，心思總比男娃要多些�！�
聽到桂蘭這話，萃芝這才注意到，小草那紅紅的雙眼，膈應歸膈應，重男輕女歸重男輕女，總歸娃還是自己的。
萃芝看到這樣的小草，心里頭還是有些許的心疼的，她三步并兩步的朝小草走了過來。
“你的眼睛怎么這么紅？疼嗎？”萃芝抬頭小草的下巴，看著小草的眼睛，語氣溫柔的問道。
小草聽媽媽這柔柔的聲音，近距離的看著媽媽的臉龐，聽著媽媽的心跳聲，聽著媽媽的每一個呼吸聲，她感覺自己就像是在做夢一般。
小草呆呆地看著媽媽，眼淚吧嗒吧嗒的滾落了下來。
她依稀記得，這是自己記事以來，媽媽第一次對自己這么的溫柔，用這么柔的聲音跟自己說話。
小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就這么不知所措地看著萃芝，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么。
也不也不知道為什么，萃芝看到這樣的小草，見著小草那滿臉的淚水，她心里頭不是難過，而是很討厭，厭惡，恨不得趕緊離開。
萃芝皺了一下眉頭，就算心里再怎么不愿，語氣還是要柔和，她耐心的給小草擦了臉上的淚水，“草兒怎么了？是舍不得爺爺過去嗎？好了別哭了，等會爺爺就來了，乖��！”
淚流滿面的小草，在聽到媽媽這話時，眼淚恰然而止，眼神恍惚得看著眼前的媽媽，這真的是我媽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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