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
扶安站在院長面前，低頭問好。
一邊的窗戶未關，寒風刮得窗戶發出碰撞聲，在靜謐的夜顯得格外清晰。
他知道此次院長找他來是何事。
“是你把玉贏帶走了？”
疑問句式卻是肯定的語氣。
如今學院內什么聲音都有，院長想了解當天的情況根本不需要刻意去打聽，消息自然而然便傳到了他的耳朵里。
“是。”
扶安沉聲回答，既然院長什么都知道了，他繼續遮遮掩掩撒謊也沒必要，倒不如干凈利索地承認下來。
“把她交出來。她在學院內當著那么多同學的面殺了人，殺的還是自己家姐妹。她必須出來接受懲罰。”
院長的聲音帶著滿滿的怒氣，他成立蒼山學院多年，打架斗毆的事他處理過不少。但是像玉贏這般殘忍殺害自家姐妹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開學初竟然無人發現她是魔族中人。
這是對他院長身份的無視！
“不行。”
扶安不在乎院長有多生氣，堅決果斷地開口拒絕。
“可她是魔女！留在我學院內是后患無窮！”
院長有些氣急敗壞地低吼道，扶安倔強的不容置喙的樣子讓他身為院長的自尊心很是受挫。
只不過是個學生而已，資歷的確不錯，但這不是他和自己叫板的理由。
院長想著，一定是自己之前太過于給扶安面子了，導致他站在自己勉強像個王者一般，而他只能聽從他的命令。
這種感覺讓他很是抓狂。
“她不是魔女。院長不要忘了，上次妖獸林平亂，玉贏功不可沒。也是那時候她深受重傷，被魔氣趁虛而入。想來這次她失控，是之前受的傷還沒調養過來，體內的魔氣沒清除干凈。”
書房內，扶安的聲音響起，燭光照的他半邊臉不是很清晰，但一點都不影響他說出口的話和他無法撼動的決心。
“可這不是她殺人的理由！”
院長氣得雙手握拳狠狠砸在桌子上。
玉贏立功了是不錯，但失去的那條性命該由誰來賠償？
“院長交給我放心，我會悉心教導，日日浸以藥浴，相信假以時日，她身上殘留的魔氣一定會去除干凈。”
扶安繼續扯，只有他心里明白，玉贏身上的魔氣是不可能清除的，只能壓制。
要是真能控制住，玉贏還是能像以往那般過正常人的生活。她這次的失控殺人，只不過是無人在一旁做引導工作，再加上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導致。
“那學院內的學生該怎么辦？還有遠在帝都傅玥如的父母怎么辦？他們總該得到個說法。”
院長有些動搖了。
他巴不得丟開這個燙手山芋。
“就說已關押在學院的地牢。”
地牢是什么地方，從蒼山學院成立以來，從未關過學生，那里押著的大多數都是難以管教的性格暴虐的妖獸。
“好。若是...”
院長似乎還有話要說。
“她若是再犯，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我親自動手。”
扶安開口承諾。
“好。”
還躺在床上的玉贏幽幽轉醒，揉著漲疼的腦袋坐起身子，抬頭看看周圍環境，發現有些熟悉。
這不是過年的時候，她在扶安院子住的地方嗎？
她怎么會在這？
玉贏緩過神來下了床，她口渴得很，想趕快去喝杯水。只不過她沒注意到的是，她胸口放著的葉痕送給她的哨子，竄進去一道細小的光。
“醒了？”
扶安推開門，便看到玉贏拿著水杯。
玉贏點點頭，手里緊緊捏著那只杯子，神色慌張，整個人不住地在顫抖。
他知道了是嗎？
她記得自己殺了傅玥如，她不后悔更不在乎。可，她瘋狂的樣子被扶安看到了，這讓她深深的在意且讓她無地自容。
她相信那時她的眼睛是紫色的。
那么她丑陋的樣子也被扶安看到了。
她一直藏在心底的東西，在不經意間全被扶安看個正著。
她該怎么面對扶安？又該以什么樣的身份自處？
一個魔女嗎？
唇邊逐漸放大自嘲的弧度，倒頭來她還是甩不掉身上的魔氣嗎？但這怎么可能，風鷹明明幫她摘除了魔氣，她都能直視月光了，過了幾個月正常人的生活，為何還會發生這樣戲弄人的變化。
“別喝涼茶，回頭我讓子召沏壺熱的來。”
扶安關上門，走上前拿走玉贏手里死死捏著的杯子。觸碰到她的之間，只感覺到冰涼一片。
他不討厭自己嗎？
玉贏有些驚訝，扶安表現的像個不知情的人，對自己的態度恢復到了從前，淡漠中帶著明顯的關懷。
“學院風波未平，你暫且住在我這，回頭我讓書童帶秋水來照顧你。”
扶安見她像個受傷的小獸，站在自己面前手足無措害怕的模樣，出聲道。
他多說些話，能緩解玉贏緊張的心情。相信她剛剛經歷那些事，自己心里肯定也不好受。他當下能做的，就是好好照顧她好好陪著她。
“我...你...”
玉贏掙扎再掙扎，支支吾吾開口。她明明有很多想和扶安解釋的話，可是到嘴邊的字眼卡在嗓子處，怎么說也說不出來。
“別怕，一切有我在。”
扶安輕聲說道，抬手摸了摸玉贏的腦袋。
扶安這一舉動，無疑是給了玉贏最大的鼓勵，她慌亂跳動的心臟在這一刻似乎得到了安定。她最不想面對的事被明晃晃地擺在她和扶安面前，扶安卻能理解她，只字不提，并且選擇支持她。
當下對她來說，這是最好的了。
“天還沒亮，再去睡會兒吧。我在隔壁，有事叫我一聲便好。”
“嗯。”
玉贏點點頭。
夜很深，卻無人睡得著。
玉贏不敢閉眼，一閉眼便是之前纏著她的夢境。索性不睡了，睜大眼睛看著頭頂的天花板。
扶安擔心玉贏出什么意外狀況，干脆不回自己寢院，站在玉贏房門口守著，這樣她一叫他，便能出現在她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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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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