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從野外射擊俱樂部那次之后，阮雪就直接改稱凌少天姐夫。
就是為了給彼此劃開一道明確不能逾越的距離。
握著手機的凌少天手一僵，但很快就調整了過來，“小雪，那天是我沖動了。”
阮雪一愣，沒想到凌少天居然是來道歉的，但很快就釋然，他一貫都是個溫柔的人，遲疑了一下，“你都是為了我好，我知道的。”
“我和阮玲訂婚的消息，她告訴你了？”凌少天聽到阮雪渾然不在意的語調，心里滋味難辨的問道。
“嗯，姐給我邀請函了，恭喜你們。”阮雪很真誠的恭喜，最初的時候她是有些不能接受阮玲和凌少天在一起，可那時候她已經沒有資格說什么，如今心中已經了然自己的真實想法，自然更不會說什么。
何況這兩人男帥女靚，很般配。
“恭喜我們？”凌少天沒想到阮雪可以如此輕易的說出恭喜你們四個字，語調有些自嘲的重復。
握著電話的阮雪鮮少聽到凌少天如此語調，一時間心底發酸，語調也軟了些，“對不起。”
是真的對不起。
在和凌少天的這場感情里，她是過錯方，也是她拋棄了他，如今對方能幸福，她真的很滿足，哪怕她曾經無比的排斥過凌少天同阮玲在一起。
但都已經過去。
“是不是覺得我跟阮玲在一起，你的負罪感就能減輕一點，小雪，你一如既往的自私。”凌少天看著手里下去一半的白酒，語調越發的譏誚。
阮雪臉色瞬間透白，即便是當初分手的時候，凌少天都不曾這么對她說過話，心仿佛被人用針扎一般，可她也清楚凌少天不欠她的，也有資格說這些。
哪怕是過了一年，他也是這場變故里最有權指責她的人。
可是她卻不知道要對著他的指責該說什么。
她從來不否認自己的自私，卻不知道如何面對他遲來的憤怒。
“知道為什么一年前我沒有怪你嗎？”阮雪不吱聲，凌少天繼續自顧自的說著，“那時候你滿眼的痛苦和掙扎，看著我的時候充滿留戀，我知道你是被迫的，你心里有我……”
阮雪握著手機的手又緊了緊，他了解她，她知道。
“可是你現在愛上了他對不對？”凌少天吞了口白酒，澀到喉嚨里，問出的話卻比這口酒，還要苦澀百倍。
阮雪忽然就紅了眼眶。
“對不起，少天對不起……”阮雪沒想到他什么都看出來了，難過的將自己蜷縮起來，嘴里低低的說著對不起，卻不敢真的奢求原諒。
“對不起？除了對不起你就沒有別的話對我說了嗎？”凌少天能想象出阮雪此刻無措的樣子，又心疼又嘲諷，可此刻他只想放縱自己。
“對不起……”
除了對不起，阮雪真的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
她愛上了別的男人，這是事實，她自己也看清楚的事實。
“小雪，我問你對不起有什么用？能讓你回到我身邊嗎？”凌少天忽然忍無可忍的斥責道。
阮雪一驚，“少天，你……”
“抱歉，我冒失了。”凌少天聽到阮雪的驚呼，知道自己將人嚇得不輕，陡然頹喪的垂下腦袋，低低的呢喃一句。
嘟嘟嘟……
阮雪還想說什么，就聽到那邊傳來嘟嘟嘟的掛斷聲。
她已經知道凌少天喝醉了，否則他根本不會說那種話。
從愷易傳媒發生變故到現在，唯一沒有指責過她的就是凌少天，他平靜的接受他們的分手，堅持留在公司，同愷易共患難，又自然而然的同阮玲在一起。
好像從來沒有受過傷害一般，在野外俱樂部那次對她惡語相向，也都是為了她好，卻獨獨沒有說過他的那些疼與痛。
如今是受不了嗎？
阮雪難過的想，她傷害了這世界上最好的凌先生。
“難過你就哭一會，反正大魔王不在。”夏薇雖然沒聽清楚凌少天說了什么，可看到阮雪灰敗的臉色就知道那邊沒說什么好話。
“薇薇，我好壞。”阮雪輕輕抱住夏薇。
“你也是逼不得已……”夏薇輕輕拍拍她的后背。
阮雪搖頭，苦澀的低喃，“不是的，我就是欺負他好。”
除過父親，凌少天是對她最好的人。
至于葉女士，在她成長的那些年，她對自己摻雜了太多矛盾的情緒，既愛又厭惡，即便葉女士一直都在克制，可敏感早熟的她，總是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些細微的情感。
被完全愛著的人哪里會那么敏銳。
是阮正安在青春期的末尾給了她最完全的愛，不需要討好就能擁有毫無保留的愛。
醇厚，不摻任何雜質。
而凌少天則讓她知道這世間的愛情陽光、美好，可以讓她毫無保留的依靠。
她曾被這世界善待過，并心存感恩，可最后還是被她搞砸了。
“薇薇，怎么辦？我又有些恨他了。”阮雪貼著夏薇嘴里低低的呢喃。
夏薇自然知道這個他是誰。
除了大魔王，還能有誰能將旁人的世界攪亂，只為達到自己的目的。
“一切都會過去，一切都會好的，凌少天是成年人，成年人哪有沒失過戀的，他怪你沒錯，但也沒必要指責自己，當初也是他自己選擇的放手。”
對于阮雪這段畸形的三角戀，夏薇最是了解，當初雖然是阮雪被迫放棄，可凌少天也并沒有多用力挽留。
如今馬上舉行訂婚儀式來指責阮雪自私，那他自己何嘗不是？
“你怎么這么偏心。”阮雪看著夏薇睜著眼睛說瞎話，又難過又暖心。
“那當然，我是你的朋友自然只能偏心你。”夏薇輕笑，戳了戳阮雪肉肉的臉頰，忽然想到什么，“給你講給事情，我拍到了裴歌的戀情，準備最近找時間發布。”
“什么？”阮雪驚訝。
夏薇對自己轉移話題的能力非常的滿意，“真的，雖然沒看清楚那個女人的臉，但夠了，新聞一出必定是大爆點。”
“這……你確定？”阮雪有些擔心，又有些心虛，畢竟裴歌最近幫了她不少忙。
“當然，上次程菲菲那個新聞我賺了十萬獎金，這個爆了，估摸也能拿到這么多，說不定直接可以付首付。”
阮雪原本還想替裴歌求情，看向夏薇滿臉的向往，忍了。
至于裴影帝，只好對不起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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