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慕戳熄了煙頭,將窗戶打開。
米可拉開車門,嗆人的煙味,熏得她眼睛發(fā)紅。
郁慕就看,女人的眼角溢出些淚瓣,“抱歉,你受不得煙味吧?”
郁慕面露歉意。他也不知最近是怎么了,戒掉的煙癮,又犯了。
米可含笑望著男人,“沒關(guān)系,我受得了煙味。只是,我記得你好像戒煙成功了。
還記得高中那會兒,我就看你一個人站在教學(xué)樓的露臺上,偷偷抽煙。那樣子,至今我都忘不了。
郁慕,在我面前,你不用戴著面具,你的任何樣子,我都喜歡。所以,也請你,慢慢接受我好嗎?”
女人溫柔如水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臉上。郁慕的心,倏地一沉。他突然有點(diǎn)后悔,后悔自己的沖動。
那晚,他從爸爸那得知,霍筵霆替薇韻擋了一槍。
事情就是從那時開始失控的。
焦躁、嫉妒、絕望同時襲上心頭,她是他遙不可及的夢,夢總要醒。
可醒了又如何,他真能忘了她嗎?
“阿慕,你在想什么?”
米可溫婉的聲音傳來,郁慕這才回神,轉(zhuǎn)頭看向她,女人的臉寫滿了甜蜜和幸福。
他看得出她是精心打扮了一番,平心而論,她長得很出挑,家世也好,這樣的女人,才最適合他。
郁慕把身子扭過去,臉貼向她的。
米可緊張極了,她羞紅著臉,閉上了眼。
蜻蜓點(diǎn)水的吻,落在上邊。
郁慕低低開口,“我會試著接受你,再給我些時間好嗎?”
米可使勁點(diǎn)頭,“嗯,阿慕,等多久,我都愿意,只要你給我機(jī)會。”
郁慕退回去,“傻丫頭,真不懂,你到底喜歡我什么?”
米可吶吶開口,“就是喜歡你呀!”
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唇瓣上,幸福降臨得太突然,得容她緩緩。
車?yán)锏臒熚叮⒌貌畈欢嗔耍裟竭@才啟車。
同樣是吻,卻天差地別。
.........
歐式氣派的客廳里,燈火通明,笑語歡聲。
一道道精致的菜肴,擺放在餐桌上。
霍筵霆夾起一塊東坡肉,放入郁薇韻的碗里。
坐在對面的郁振南,眼角的笑意更深,“筵霆,這次在巴黎多虧了你。來,跟我干了這杯酒。”
霍筵霆端起酒盅,站起身,“爸,哪里的話,保護(hù)薇韻是我的責(zé)任。”
郁薇韻乜了他一眼,這稱呼換的也太快了吧。
郁振南看向未來的女婿,又把目光落在一向清冷的女兒的臉上,她好久沒有露出這樣的笑了。
他滿意點(diǎn)點(diǎn)頭,端起酒杯,和霍筵霆一飲而盡,“好,你有這份心,就已經(jīng)足夠了。婚姻的路還長,我女兒的脾氣不好,你要多多包容。”
霍筵霆坐下,緊張感漸漸消失,“爸,請放心把薇韻交給我。您看我的行動,說多了,也無用。”
郁振南很欣賞眼前的男人,這小子看上去很招風(fēng),可沒想到,卻是個重情之人,能為人擋子彈這種事,可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做出來的。想必,他是真愛薇韻吧。
只是,霍家到底還是水太深了,如果可以他寧愿女兒能夠找個普通人家,最好是能上門入贅的女婿。
這樣,一來,女兒可以一直陪在他身邊。二來,若是不幸遇到了渣男,他也可以一并幫女兒解決掉。
可依著眼前的光景來看,她的寶貝女兒,對這臭小子,怕是也動了情。
古玉看了眼墻上的石英鐘,心內(nèi)焦急萬分。寶貝兒子和未來兒媳婦怎么還沒到?她特意千叮嚀萬囑咐的,可別到這節(jié)骨眼上,給她上眼藥。
古玉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她實(shí)在坐不住了,剛要起身,就聽大門響動。
郁慕和米可走了進(jìn)來。
郁薇韻看向門口的兩人,略微詫異。
可再一看,米可姐的表情,她就懂了。原來,這倆人在她去巴黎時交往了!
她一直就覺得,米可和哥哥十分般配,男的儒雅女的溫柔,怎么看都有夫妻相。
真搞不懂哥哥之前為何始終不肯接受米可姐,好在,他哥終于開竅了。
同樣詫異的還有霍筵霆,真是世事難料,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這未來大舅哥就想通透了。
只是同為男人,他能感覺出,郁慕的眼神里,還裝著自己的老婆。
他之前的猜測肯定不會有錯!
不過他既然選擇了新人,他也不介意給他個改過自新的機(jī)會。
米可含笑,“伯父,伯母,薇韻,筵霆,不好意思,都怪我,墨跡了一會兒,才害阿慕來遲了。”
古玉甚為滿意,米可是百里挑一,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世紀(jì)好兒媳。
家世好,人長得美,最關(guān)鍵的是,對他兒子一片深情,對她這個未來的婆婆,堪比親媽。
她出國的那幾年,只要一回國,肯定第一家來的是她郁家,送給她的禮物貴重不說,樣式都是在國內(nèi)很少見到的新鮮寶貝。
對于這樣的姑娘,哪個婆婆不喜歡呢。
她站起身,笑意盈盈,“米可,來了就好,都是一家人,客氣什么。你說是不是,振南?”
郁振南也含笑,滿意地看向兒子和準(zhǔn)兒媳,“哪里的話,肯定是阿慕做的不夠好,都是一家人,不用這么見外,快過來,一起吃飯吧。”
郁薇韻更是把霍筵霆攆到對面的座位上,“米可姐,坐我這,快來!”
霍筵霆無奈一笑,“哥,您坐這!”
古玉樂得合不攏嘴,“振南,這可真是好事成雙。你看看,阿慕和薇韻,如今都找到了歸宿,我們郁家好久沒有這樣熱鬧過了。”
古玉說著,眼角微微泛紅,她是真的開心,兒子的婚姻總算有了著落,多年的夙愿,在今晚達(dá)成。
郁振南拍拍她的肩,“好端端的,哭什么?豈不是讓小輩笑話了?”
郁慕?jīng)]料到母親會如此激動,他站起身,拿起眼前的酒杯,“爸,媽,兒子這么多年,確實(shí)不孝,這杯酒,我先自飲了。”
說著,郁慕一口喝完杯里的酒,火辣辣的白酒進(jìn)入胃里,他只覺渾身上下都熱乎乎的。
既然,他的決定可以讓這么多人滿意,他為何不成全所有人。
人的欲望都是可以控制的,藏在他心里的那股子邪念,早就該被制止住,好在現(xiàn)在還來得及。
米可望向郁慕的臉,這個男人終于要完全屬于她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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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子莫若父,郁振南在心里長舒了口氣,兒子終于戰(zhàn)勝了心魔,雖不知他惦記的是哪家姑娘,可這么多年都不敢往家里帶,可見也不是什么好姑娘。
“行了,坐下吧。接下來,好好對人家米可,改天和我一起親自上門,你們也都不小了,可別再蹉跎下去,我和你媽還盼著親孫呢。”
“是是,老爺教育的對。阿慕,聽見了嗎,你要是真想好好盡孝,就趕快給媽生個孫子或?qū)O女,媽媽不挑剔。”
米可尷尬地紅了臉,孩子嗎,她也好喜歡寶寶,就是不知道,阿慕喜歡嗎?
她望向?qū)γ妫腥四菑埑领o的臉,看不出任何表情。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米可低下頭,不敢去看,她怕她希望落空。不過,至少,伯父伯母對她還是很滿意的,這回爺爺總該放心了。
她拿起筷子,就看碗里多了塊糖醋魚。
郁薇韻將兩人的互動看入眼,哇哇哇,要不要這樣。
千年鐵樹開花,哥哥這悟性也太高了吧!
“嫂子,哥真體貼,我都嫉妒了!”
霍筵霆隨即,也夾起一塊更大汁更多的糖醋魚,放入她的碗,“吃吧,老婆!”
米可溫柔一笑,“薇韻,這回不嫉妒了吧。”
“嫂子,你討厭,不許取笑我。”
她給了對面一記狠戾的眼神,那意思就是,你給我老實(shí)呆著,別添亂!
霍筵霆就跟沒看見似的,端起一碗豬腳黃豆湯,放到郁薇韻的跟前,“老婆,這個膠原蛋白多,多喝點(diǎn)。”
郁慕看了眼身旁的霍筵霆,他拿起酒杯,霍筵霆便給他又斟上了一杯,“哥,這杯我敬您!”
他先干為敬,郁慕也一飲而盡。
“筵霆,我妹妹就交給你了。她雖然脾氣不好,但也是郁家的寶,日后,萬萬不可讓她受任何的委屈。否則,我這個做哥哥的,絕不會輕饒了你。”
同樣也是一句警告的話,可現(xiàn)在聽在霍筵霆的耳里,卻覺得順耳多了。
剛剛的那杯酒,大有冰釋前嫌的意味。
俊逸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大哥,放心,委屈的那個人,只會是我,我怎么可能讓薇韻受委屈!”
郁薇韻怒目而視,當(dāng)著爸爸和哥哥的面這么說,是幾個意思!
郁振南哈哈一笑,看向郁慕,“我站筵霆這邊。你妹妹從小到大,就是在男人堆里長大的,你還擔(dān)心什么。”
“爸,有你這么說女兒的嘛!我再怎么厲害,我也是女的呀!”
“嗯,你知道就好。”
郁振南把目光落在米可的身上,隨即開口,“米可呀,伯父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米可立刻放下碗筷,“伯父,您有事,盡管吩咐。”
郁振南看了看令她頭疼的寶貝姑娘,“幫我把薇韻,變得更淑女點(diǎn)。最好像你這這樣,溫婉優(yōu)雅。眼看就要結(jié)婚了,也該有個淑女名媛的樣子。別整天牛仔褲,破洞衫的,我實(shí)在欣賞不來。”
米可看了看郁薇韻,他覺得伯父交給他的任務(wù)實(shí)在太難了。
這張禍國妖嬈的臉,怎么看,都離溫婉很遠(yuǎn)。
郁薇韻咬了咬下嘴唇,突然很想把筷子掰斷。爸爸至于嘛,她也有淑女的一面好不好。
霍筵霆咳嗽了聲,緩緩開口,“爸,其實(shí),這事不怪薇韻,是我不準(zhǔn)她穿裙子的。”
郁振南挑眉,不解道,“為什么?”
為什么,他當(dāng)然不敢說,是他的獨(dú)占欲在作怪,她最美的樣子,自然是留給他獨(dú)享!
霍筵霆靈機(jī)一動,緩緩開口,“因為,公司空調(diào)太冷。薇韻體質(zhì)偏寒,受不得涼氣,所以我就擅自作主,爸,你可別生氣。”
郁薇韻目瞪口呆,這男人真是,說起謊來,一溜一溜的。
不過,到現(xiàn)在她也搞不懂,為何他不允許她穿裙子。她仔細(xì)地回想了下,不穿也對,一穿,他就會變得很奇怪,眼神直勾勾地望著她,看得她都心慌。
郁振南則是滿意地笑笑,“沒看出來,你還是個細(xì)心的,那個詞現(xiàn)在叫什么來著,哦對,細(xì)心的暖男。”
“爸,您真時髦!但我只暖薇韻一人!”
古玉笑得合不攏嘴,“阿慕,聽聽,你也跟筵霆取取經(jīng),像塊木頭似的,真不知米可到底喜歡你哪?”
霍筵霆和郁慕酒杯一碰,相視一笑。
熱絡(luò)的家庭晚宴,持續(xù)很久,才散了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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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秋風(fēng),吹進(jìn)書房。
郁薇韻端著張媽備好的消食湯,走進(jìn)去,將門帶上,就看爸爸正在寫毛筆字。
他正襟危坐,表情一臉嚴(yán)肅,哪有剛才晚宴上的和藹可親。
霍筵霆要是奧斯卡最佳男演員,那他爸就是奧斯卡男演員中的鼻祖!
郁振南把上好的狼毫筆放在硯臺上,“過來吧,杵在那看爸爸,天下的女兒,怕也只有你才干得出。”
郁薇韻痞痞一笑,走上前,把湯放在木面的書桌上,“不是怕耽誤您,修身養(yǎng)性嘛!”
到底是自己的寶貝姑娘,怎么看都覺得美!
眼看,捧在手心里的小寶貝,就要離巢,獨(dú)自生活。
郁振南的心里就泛起一股酸意,該死的霍家小子,要不是看在他救了我姑娘一命的份上,這婚,他是想毀的。
霍筵軒那個雜碎,居然敢動她女兒!要不是看在霍老爺子的份上,他早就一槍嘣了他。
郁薇韻就見他滿臉惆悵,“爸,你怎么還嘆上氣了?”
“爸爸問你,你當(dāng)真喜歡那小子了?”
“這個嘛,這個說來話長,爸我替你按摩會兒!”
倏地一溜煙,郁薇韻就站在了高背椅的后邊,兩手輕揉郁振南的太陽穴。
郁振南往后一靠,闔眼休息。真是女大不中留,這還用問,看這態(tài)度,他就知道了!
“爸,我是說如果,如果媽媽還活著,你會怎么辦?”
女兒的話,低柔輕緩,可內(nèi)容卻讓郁振南愕然睜開眼,他回頭,就看女兒的臉嚴(yán)肅無比,目光灼灼地看向他。
郁薇韻剛要開口,就聽見咚咚的敲門聲。
兩人心照不宣地交換了眼神。
郁振南這才應(yīng)到,“進(jìn)來吧!”
就看門被輕輕推開,古玉拎著一盒精致的物件,不知里邊裝的是什么?
“哎,老爺,瞧瞧,米可那孩子,多有心,她......”
許是太過興奮,古玉這才看見,郁薇韻也在書房里。
“薇韻也在呀?”
郁薇韻點(diǎn)點(diǎn)頭,沒有說話。
書房里的氛圍有些怪異,就好像她的突然闖入,打破了原有的平靜。她很不喜歡這種感受,就好像她真的是人們嘴里不恥的小三一般。
生性敏感多疑的古玉,看了眼對面的爺倆,就知道,他們剛剛正要聊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她面色依舊,眼角掛著笑,“老爺,是我唐突了,我這就出去。你們爺倆,難得相聚。怕是有許多體恤的話要聊。”
郁振南看向她,頗為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替我招呼好米可和筵霆。客房都安排妥當(dāng)了嗎?”
“放心吧,老爺,我辦事,你放心。你們好好聊,薇韻,阿姨先走了。”
門被輕輕合上。
站在門口的古玉,卻遲遲不愿離開,可這木門的隔音效果實(shí)在太好,她什么都聽不見!
古玉氣急,轉(zhuǎn)身走下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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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母?”
米可站起身,走上前迎接。
“快坐,快坐。阿慕呢?”
米可攙著古玉,兩人坐在沙發(fā)上。
米可乖巧地替古玉倒了杯溫水,“伯母,您喝。阿慕和霍筵霆,在別墅外散步呢。”
古玉噗嗤一樂,“兩男人,月下散步,有什么意思?”
米可嬌憨一笑,望向落地窗外,就看兩道頎長的身影,并排走著,似乎在聊些什么。
她收回目光,就看未來婆婆的眸光里,染滿笑意。
米可紅著臉,不好意思地開口,“阿姨,讓您見笑了。”
古玉拉過米可的手,“可兒,別跟阿姨見外。你對我兒子的一片癡心,阿姨都記在心里。
阿姨就是喜歡你,你以后就是我的親閨女,要是阿慕敢欺負(fù)你,記得來找我,我會給你撐腰的。”
“阿姨,阿慕不會欺負(fù)我的。”
“你呀,哪都好,就是這點(diǎn)不好。”
米可不明所以,望向古玉。
古玉這才語重心長的開口,“哎,實(shí)不相瞞,想必你也能猜出一二吧。阿慕心里一直住著別人,阿姨知道,這對你來說很殘忍。可好在,他肯回頭,只是可能需要點(diǎn)時間,阿姨怕.....”
米可握緊古玉的手,“阿姨,我都明白。我感謝您能替我說服阿慕。我不介意,我能等,您不必?fù)?dān)心。我相信,總有一天,阿慕的心會落在我這兒的。”
古玉贊賞的點(diǎn)點(diǎn)頭,果然她沒看錯人。
光喜歡他兒子還不夠,還要有一顆的包容心,得能從容應(yīng)對任何外界的波瀾和風(fēng)吹草動。男人在外的逢場作戲,都忍受不了,那也配不得郁家主母的稱號。
看來這個姑娘并非表面看起來的那般柔弱,她很放心,這樣的女人,才能接她的位。
“你這么說,阿姨就放心了。郁慕,可就交給你了!”
米可含笑點(diǎn)頭,“嗯,伯母,您就放心地把他交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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