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吃早飯了，今天買了燒餅。”
那天在后門處叫正在搬貨的賀言，后者應(yīng)了一聲，但手下的動作確實一點都沒有停下來。
那天看了他一小會，嘴里嘟囔著什么又走了。
身上有些臟的賀言，側(cè)了側(cè)頭看著外面人逐漸多了起來，想著學(xué)校的那兩個應(yīng)該是正在教室里面聽著課了。
想起昨天晚上家里一下子少了兩個人，都有些不習(xí)慣。
因為自己沒有時間，所以賀卡又被自己送到了程玲那里代為照顧，連狗都走了，一個人說不得蕭條。
這種情況在很久以前就在自己腦海里不知道出現(xiàn)了多少次，但就這樣來了還是有些不習(xí)慣。
就連碗筷自己都不小心多放兩副。
就在賀言搬完最后異鄉(xiāng)的時候，樓上的窗戶突然之間被人打開。
“阿言，好了沒！讓你吃個飯還要你姐我抬著八抬大轎請你不成！”
賀言坐在臺階上微微喘口氣，抬眼就是林美華兇神惡煞的模樣，“美華姐，你這是在叫我吃早飯還是叫我去打家劫舍，一大早的就不要摧殘自己的臉，很快老的。”
話剛說完，樓上竟然扔下了一只拖鞋，堪堪擦著賀言的手就啪在了一邊。
“你個龜兒子！再說一遍！”
賀言，“......”
自從何兮這個家伙回了S市，老板娘的火氣就沒地兒發(fā)了，基本上是沖著經(jīng)常出沒二樓的賀言和那天發(fā)，之前還是下午或者是上，避開了孩子，但現(xiàn)在是連早上都開始了。
他現(xiàn)在有十分充分的理由懷疑柏桐老板娘已經(jīng)進了更年期了！
樓上的人還在氣頭上，賀言也沒有傻到就這樣直接上去，于是在樓下廁所換了一身干凈的，磨磨蹭蹭了好一會，才往二樓去了。
他一開門，坐在沙發(fā)上的林美華那沖著八大街罵的氣勢就直沖門面，“喲！賀大爺，您還用上來？怎么不直接把你自個鑲在樓下，看著樓下的人干完活再回來？你這么能是吧，把老娘我的話全當(dāng)耳旁風(fēng)是么！”
賀言的臉皮是什么做的，混凝土！
少年能屈能伸，面無表情的拿過了客廳茶桌上面的豆?jié){，雙手奉在了林美華面前，嚴(yán)肅的表情，嘴上卻說著十分欠揍的話。
“美華姐，消消火，消消火，別林渡一走你就這樣，也難怪那孩子一見到你就害怕。”
林美華，“......”
瞧自己的那個小暴脾氣。
“賀言！”
“哎，我在！”
賀言拿著豆?jié){就離的林美華幾步遠(yuǎn)，生怕林美華真的用她那涂滿指甲油的“纖纖玉指”往自己身上一戳，就是幾個血印子。
見賀言跑的那么遠(yuǎn)，林美華想想自己不能生氣，不然真的變老了，虧的還是自己。
這樣想著，林美華哼的一聲就板著臉坐回了原位，拿著一條油條啃著。
賀言也就輕微的笑了一下，林美華這么生氣也不過就是自己硬要一個人卸一車的貨。
另一個大叔老了，昨天賀言送弟弟上學(xué)，大叔一個人也是卸了好幾車的貨，愣是把自己的腰給卸斷了。
沒有辦法，林美華一時之間找不到人，他就自己先做完這些事了。
他知道林美華也是關(guān)心自己，剛剛18的孩子普通人早就受不了了，可他不一樣，從小干活打工練的一身肌肉也不是白看的。
“那兩小子周末回來么？”林美華靠著沙發(fā)問賀言。
賀言嘬了幾口豆?jié){點頭，“學(xué)校沒事就回來，本來想著直接在那里讓他們住到過年再回來，小崽子不樂意。”
“住到過年？”林美華調(diào)侃說：“你這個大哥不會舍不得，哭鼻子？”
被說中的某人故作冷漠，“你見我哭過鼻子？”
林美華笑了笑，“那倒沒有，不過我倒是樂意看，你說說，這小孩子總有長大的一天說不準(zhǔn)就這樣因為這樣那樣的事情離開你，再也不回來了，想想也是冷酷無情。”
賀言聽著這話有些不對勁，看著林美華有些悵惘的表情，就將心里的猜測問了出來，“葉云回來了？”
葉云是林渡的母親，幾年前跟著人人跑了，而林渡的爸爸林耀華更不是個人，直接把孩子丟在了家里關(guān)了好幾天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最后還是賀言幫林美華送點東西過來，看看林渡，孩子就可能餓死在出租屋里了。
林美華嘆了口氣，“有些動靜，但是沒打算看孩子。”
“那你緊張些什么，”賀言看得出來林美華早就已經(jīng)把林渡當(dāng)作自己的孩子來養(yǎng)，“林渡又在讀書，不缺吃的，也沒必要理會那個女人。”
賀言早熟，從小就扛起了一家之長的擔(dān)子，所以林美華對于這些事都會和他說，“也是，不過要是林渡這小子讀書像小元和大宵一樣，還能跳級上一中附屬，那就好了。”
賀言沒有說話，伸手去拿包子吃。
心里又事的林美華安靜了一會，才想起了某件事，“哎，杜林怎么沒來？”
“你忘了么，他可是實打?qū)嵉母呷h。”
賀言這樣一說，林美華又扭頭看著他，“我記得你和他是同學(xué)來著吧，以前。”
賀言沒有否認(rèn)，林美華看著賀言的模樣，又覺得糟心的事一件，“要是你沒有輟學(xué)，你今年應(yīng)該也要上高三了。”
“美華姐。”
賀言喊了她一聲，后者看著少年的臉，眼里的哀怨肉眼可見。
要是這小子答應(yīng)了自己的資助，也不會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他也能穿著干凈整潔的校服坐在課堂里學(xué)著東西，也能有一條光明的路，總歸不會爛在了那個小巷里面。
“我先下去看臺了，你好好休息，人上了年紀(jì)，就不要晚上熬了夜，第二天還那么早起。”
“嘖！”臭小子！
賀言沒有看林美華什么表情，只是笑著走了，林美華也難得沒有計較，看著賀言離開的身影，剛剛說的又盤旋在心里，久久不去。
李老師把孩子托在自己這里，自己就已經(jīng)拼盡了全力給這孩子還有他的兩個弟弟一口吃的，總不會被其他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人領(lǐng)走，把老師家里的人徹底的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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