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的事情算是一個小插曲,對于白淽來說無關(guān)緊要,她過來的時候顧玖笙也絲毫沒有提起和白薇說過話這件事情,嚴(yán)逸守口如瓶,按照白薇的聰明程度能夠體會顧玖笙最后的的那句話是什么意思。
如果她擅自將顧玖笙的身份露給現(xiàn)在還沒什么懷疑的白淽的話,恐怕到最后她自己也不好過,對于如何瞞著白淽這件事情來說,整個顧宅這會兒是心安理得,做得惟妙惟肖。
甚至于老太爺將人請走之后,白小姐回來對九爺?shù)膽B(tài)度更好了,嚴(yán)逸不敢說的話是,就好像對待路邊撿到的流浪狗那樣的態(tài)度,女孩子的同情心泛濫無比,可是他們家九爺是最樂的這樣的局面出現(xiàn)的。
九爺?shù)浆F(xiàn)在為止都還在對這個隱瞞身份的角色扮演樂此不彼,甚至雪球越滾越大,每個人都被串聯(lián)起來了,就差只剩下白小姐一個人不知道九爺?shù)纳矸萘恕?br />
白淽和顧玖笙往回走,老太爺說的話無論對于她來說是真是假,最起碼她來顧家的目的也算是做到了,就是為了給顧家人治病她才會過來的,一會兒白薇被送走之后,她也算是正式達(dá)到了自己的目的。
回到白家要做的第一件事已經(jīng)做到了,只不過是時間縮短了很多,原本想著以白薇的本事最起碼能夠在顧宅撐一個月左右的時間,沒想到一個星期都沒有就結(jié)束了。
從今天晚上開始,她在白家的地位會開始發(fā)生變化,無論白建禾想不想,最終獲得了那個資格能夠背靠顧家的人,不是他的大女兒,而是那個被扔了很多年的小女兒。
這可真的是太戲劇性了。
可是這還沒完呢,總歸還是要一步一步的來才好。
長廊下,顧玖笙慢悠悠的走在白淽身側(cè)的位置,他比白淽活脫脫的高出了一個肩頭還不止,男人身上穿了簡單的米白色襯衫,下擺攏起來收在腰際的位置,修長的身材展露無遺,他腳上一雙黑色的短皮靴,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垂落在身側(cè)。
這樣的穿法能夠體現(xiàn)出男人的干脆利落,可是卻莫名的感覺和月離身上那股氣質(zhì)有些相悖,可是他卻融合的很好。
“老太爺同你說了什么?”顧玖笙狀似無意的開口,可是指尖垂落的身側(cè),卻緊緊的握住不放。
他是相信自己爺爺不會拆他臺,只不過也需要好好的問問這小姑娘,已經(jīng)到現(xiàn)在了她還是沒能夠想起來他,時間每過一天,他心里頭就越發(fā)的焦躁。
“老太爺告訴我,顧家之所以對外放出風(fēng)聲去,其實就是為了給你找治病的大夫,所以才會有那么多絡(luò)繹不絕上門的人,簡單問了問你的情況,也說了以后白家上門的人就我一個就行了!卑诇]慢悠悠的說。
顧玖笙帶著她往小花園里頭過去,這會兒日頭更甚,強(qiáng)烈的陽光打在身上有種輕微的灼痛感,他微微蹙眉,將她的位置從左邊移到了右邊,能夠走在路旁的樹蔭下。
陽光打在他右肩的位置,帶著細(xì)碎的光影,地面上兩人的影子糾纏在一起。
嚴(yán)逸安安靜靜的跟在兩人身后不遠(yuǎn)處的位置,這時候陽光溫暖,九爺跟白小姐走在一起的時候,身上那股戾氣消散的無隱無蹤,光影瀲滟,將兩人拼湊成為了最好的畫面。
“你不是很喜歡白薇?”顧玖笙換了一個折中的方法看著她問。
白淽偏頭,小臉微抬的看著他,“你為什么會這么問?白薇是我姐姐啊!
白淽沒有同并不是很相熟的人說自己事情的習(xí)慣,不要用自己的秘密去換取一個朋友,她的性子就是這樣,至少這會兒在外人的眼里,她是白薇的親妹妹,是白家剛找回來的女兒。
哪兒有不喜歡自己親姐姐的說法,就算有,也是斷然不能同外人說的。
“我從你看她的神情中能夠分辨的出來你不喜歡她。”顧玖笙步子走的很慢,刻意去配合她的腳步,用他的影子將女孩籠罩起來,也完美的給她擋住了太陽。
“不愿意同我說嗎?”他低頭看了眼沒說話的女孩子,眼眸伸出霧氣沉沉。
他很不喜歡這樣她對自己有秘密的樣子,就算是這些事情他自己能夠清清楚楚的查得到,也還是想親口聽到她說,聽到她全身心放松的去相信他。
可是,就連簡單的交談,她對他還是有防備。
這樣的感覺很不好呢。
“我們是朋友不是嗎,這是你告訴我的,你是我在這里認(rèn)識的第一個朋友......”男人繼續(xù)張口。
這話說的直擊人心,聽著不知道有多脆弱。
“沒有!卑诇]急忙搖頭,為什么他一蹙眉,自己就有種犯罪的感覺,就好像是她把人給欺負(fù)了,而且對面這人還是三步一喘兩步一咳的病美人。
長得好看真的是罪惡啊,隨隨便便一個表情,都能夠讓身邊人倍感同情。
“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釋這件事情,總之挺復(fù)雜的,你常年累月的待在這個院子里也不出去,對外界的消息估計也是一知半解的,我有點(diǎn)無從說起的感覺!卑诇]解釋道。
他一說出我們不是朋友這句話,白淽心跳就漏了半截出去,好像那天是她說了交朋友的,人啊,還是不要太輕易負(fù)責(zé)任來的好。
“那你慢慢的同我說,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理,我聽著!鳖櫨馏贤O履_步看著她。
白淽抬眸,“為什么一定要知道呢?”
因為我想占有你,占有你的全部,撕碎你的過去,同你骨血相融,從此之后讓你的世界里只能有我一個人的存在。
可是這樣的話,他不敢說,也不能在她面前說出來。
“因為我們是朋友,而且你也在很努力的給我治病。”顧玖笙有板有眼的認(rèn)真說。
白淽挑眉,這個理由好像真的的確是能夠成立,她笑了笑,說一點(diǎn)也沒什么關(guān)系,畢竟她有一段時間得和月離朝夕相處,對于白家的消息要是表現(xiàn)的不在乎的話也說不過去。
“我是白家剛剛找回來的,白薇對于我的出現(xiàn)也不是很高興,當(dāng)然了我也不是很喜歡她,畢竟就算是再怎么親切的親人,就算帶著血緣關(guān)系,少了這么多年朝夕相處的時間,也是會生分無比!卑诇]簡單的將她和顧家的關(guān)系一筆帶過。
她和月離雖然說是朋友,但是還沒深刻到能夠同他交心說明自己身世的時候。
聽著她有些敷衍的說法,男人面色不悅,但是卻不敢表現(xiàn)出來,只能壓抑著自己的情緒繼續(xù)發(fā)問,“那你小時候是在哪里長大的?”
白淽走走停停的停在了一株月季花的旁邊,“你知道望華山嗎?”
“就是距離帝京幾十公里之外的山區(qū),那山上有個精神病院,我小時候就是在那里長大的,從六歲到現(xiàn)在!卑诇]抬手碰了碰對面的花朵。
“精神病院?”男人口中吐出這四個字。
“很驚訝對不對?”白淽轉(zhuǎn)過頭好不介意的看著他,“你知道我小時候聽的最多的動靜是什么嗎?”
顧玖笙搖頭,沒說話。
“我小時候聽的最多的動靜,就是那些病人發(fā)病之后瘋狂的叫聲,激烈嘶吼的,也有痛苦低沉的,我聽著那些動靜長到了現(xiàn)在!卑诇]語調(diào)平靜的像是在訴說別人的故事。
原身白淽剛剛到精神病院的時候,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的孩子什么時候吃過那樣的苦頭,不說吃的好不好,每天晚上睡在硬板床上,聽著那些病人們?nèi)缤矮F般的嘶吼聲,連天連夜,她縮在被子里瑟瑟發(fā)抖。
白淽好歹也活了十幾年的時間,從欒朝過來的時候心理上的成熟程度要比六歲的孩子大的多了,所以那些動靜對于她來說沒什么好恐懼的。
只不過那樣的聲音從小聽到大的話,也是會有一定的精神損傷。
嚴(yán)逸聽了白淽的話,腦袋里迅速的搜索出來白淽的資料里頭關(guān)于望華山精神病院的闡述,那是白家的地盤,白建禾選擇了那個地方來安防白淽和白姍媛,無疑是最安全的地方。
沒有人會猜想到和妻子恩愛的白建禾,居然還有另外一個女兒,而且還是被養(yǎng)在了精神病院里頭,那個地方可不是什么藏人的好地方。
正常人進(jìn)去幾天都容易被帶的精神失常了,更加別說還是一個六歲的孩子了,而且白姍媛的精神狀況,的確也不太好,最適合藏在那種地方。
只不過對于六歲的孩子來說,卻是一種折磨,一種最大的折磨。
“怎么了?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憐啊?”白淽看著他瞧自己的眼神。
恐怕是個正常人聽到精神病院這樣地方都會有浮動,更加別說是白淽還住在里頭住了那么些年的時間,她能夠理解旁人內(nèi)心的波動。
當(dāng)初和蘇念念第一次見面之后,小姑娘纏著她纏了多少天的時間,知道她就是住在精神病院里,那個震撼的表情現(xiàn)在白淽都還記得清清楚楚。
“嗯。”顧玖笙望著她,額頭上稍長的碎發(fā)垂下來,輕輕斂去了他眸中細(xì)碎的光暈,“我心疼你了!
白淽低著頭摘花,還沒抬頭就被面前的男人緊緊擁入懷中,他唇線微抿,透著隱忍不發(fā),白色的手背按在她背上,陽光下看得到隱約青紫色的血管。
反應(yīng)過來的白淽才感覺到,他指尖帶著微微的顫意,動作輕柔的像是害怕將她嚇跑了。
“我心疼了。”他低頭,在女孩耳邊輕輕的說。
他心疼她有那樣的過去,也心疼她在午夜夢回的時候,聽到的那些歇斯底里的哀嚎聲。
在拿到白淽的資料的時候,顧玖笙就全面的看過,知道她是在精神病院里頭長大的,那時候他心臟刺痛,原來那個時候遇到的那個,即使是在夜間也能夠發(fā)出萬丈光芒的小姑娘,是踩著碎玻璃在行走。
如果那個時候,他將人帶走就好了,這十六年來顧玖笙無時無刻不在后悔,當(dāng)初離開的時候?qū)⑷藥ё,他就不會嘗了這蝕骨的思念,十多年的時間。
什么樣的資料,都沒有她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更加能夠讓他內(nèi)心翻起這樣的驚濤駭浪。
“沒事,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了,再說了,我在那樣的地方長大,還清凈呢。”白淽抬手,輕輕的拍著他稍顯瘦弱的脊背。
那邊的嚴(yán)逸看著他們九爺?shù)膭幼鲊@了口氣,這病人,無論任何時候總是最能夠得到同情的人,尤其是長得好看的病人,更加是吃豆腐都能夠光明正大的。
白小姐那么點(diǎn)小心機(jī),還不夠被九爺玩死的。
“你在那里的時候,晚上是不是會很害怕?”顧玖笙下巴抵在她的頭頂,安靜的問。
白淽想了想,“小時候會害怕,現(xiàn)在也聽習(xí)慣了。”
久病成良醫(yī),這句話其實就和這個的道理差不多,正好在望華山上的那日子,她翻過圍墻看了那些醫(yī)生護(hù)士是怎么工作的,也找了他們吃的藥回去研究,發(fā)現(xiàn)了這個世界很多不一樣的法則。
人總是在不斷成長的,這些就當(dāng)做是一個成長的經(jīng)歷收藏起來,也是很好的經(jīng)驗。
“對不起......”男人呢喃一句。
如果那時候,他將她帶走就好了,沒有丟下她一個人在那里,承受了這么多年的恐懼。
白淽挑眉,這句對不起來的莫名其妙,她動了動被男人抱著的肩膀。
“這事情跟你沒關(guān)系吧,你說什么對不起?”
直到現(xiàn)在,她還是沒能夠想起來他是誰,哪怕在她腦袋里能夠留存一點(diǎn)記憶都好,可是卻什么都沒有,她將他忘的一干二凈。
利落的收斂了眸中那些陰暗的情緒,顧玖笙松開了微微泛白的指尖,低頭看著她。
“謝謝你!卑诇]道謝。
她能夠感覺的到,月離是真的心疼她了,他的情緒是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來的,不帶絲毫的虛情假意。
“那個時候如果我在就好了!鳖櫨馏蟽墒治罩募绨颍f的格外認(rèn)真。
白淽愣了愣神,很快反應(yīng)過來,“那個時候我要是也能夠遇到你的話,就有人陪我說話了。”
是遇上了,可是她卻已經(jīng)忘記的干干凈凈了。
“我沒事,現(xiàn)在不是很好嗎。”白淽以為他這會兒還在為她的事情有些難過,張口安慰道。
正在忙著安慰男人的白淽沒反應(yīng)過來,這好像是反過來了,不應(yīng)該是這男人來安慰她的嗎,怎么是她這個當(dāng)事人來安慰他了。
果然關(guān)心弱者的同情心是很可怕的,只要看著他濕漉漉的眼神,白淽就覺得容易身陷進(jìn)去,絲毫拔不出來。
“那現(xiàn)在呢?他們對你好嗎?”顧玖笙握著她的指尖繼續(xù)往前走。
白淽手撫過一旁的花草枝葉,“這個我也說不清楚,但是你想的的確沒錯,我的確不喜歡白薇!
她對白薇,不是那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厭惡,相反的是其余的情緒更加多一些。
相比起白薇而言,白建禾荀露霞的罪惡更加深沉,冤有頭債有主,她懂得區(qū)分自己的仇恨,和討厭的情緒。
但白薇的話,的確也還是有一部分的原因白淽才會這么的厭惡她。
“既然不喜歡,就從白家搬出來,到這里來。”顧玖笙看著她,說的格外認(rèn)真。
白淽抬手碰了碰他的腦門,“沒問題啊!
也沒發(fā)燒啊,一個寄人籬下的人要帶著她一起住,這算是怎么回事,這人不會是中午針的時候不小心被戳的崩潰了吧。
“我沒有不清醒。”男人握著她的手。
白淽莞爾,“我知道你的意思,不過還是謝謝你了,也沒多少時間我便從白家搬出去了!
她之所以留在白家,是因為還有事情沒做完,不得不待在那個地方而已。
“搬出去?”
“嗯!卑诇]毫不避諱的告訴他,“我已經(jīng)拿到海城醫(yī)科大學(xué)的通知書了,九月份就入學(xué)!
入學(xué)之后不是都要到學(xué)校里頭住嗎,她在白家待的時間還真的不是很長了。
顧玖笙這才想起來她拿到了海城醫(yī)科大學(xué)通知書的事情,也是蕭教授親自簽發(fā)的,海城醫(yī)大這二十年來唯一的一個特招生,就是她。
“我念大學(xué)之后就會搬出白家。”白淽同他說著,“所以謝謝你啊,這兒為我著想!
這個朋友真的是交的太值當(dāng)了。
走出一段距離之后,顧玖笙嗓子里那股熟悉的癢意又上來了,他掏出手帕捂住嘴唇咳了幾聲,白淽抬手給他順氣。
手帕上那朵紅梅依舊綻放,白淽蹙眉,他這氣血虛的情況還是得好好養(yǎng)養(yǎng),得從精氣就開始培養(yǎng)才行。
“要不我們先回去休息吧!卑诇]撫著他的背部說道。
這散步散的也太遠(yuǎn)了些,他的身體受不住了。
顧玖笙擺擺手,“不用了!
難得她陪他出來走走,這么早就回去做什么。
“我是大夫,你總得聽我的話吧!卑诇]扶著他。
顧玖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抬手指著對面的樓臺,“去那上頭坐一會兒,我們再回去!
白淽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對面一個四四方方大約三層樓高的傳統(tǒng)老式樓臺,朱紅色的油漆顯然是剛剛才上過的,房檐下紅色的燈籠隨風(fēng)浮動。
“那我們過去吧!
白家這地方,真的是每次過來逛都能夠有新發(fā)現(xiàn),地盤占得大就是這種好處。
白淽站在鏤空雕花木門前,看著最上方的匾額上的幾個大字,望月臺,她莫名的陷入沉思。
嚴(yán)逸跟在兩人身后意味不明的看了眼這幾個大字,這地方是從顧宅開始建立的時候就修筑完成的,當(dāng)時用了最好的木材和最好的工匠師傅,以往每一年的中秋節(jié)顧家人都會登臺賞月,也算是顧家的一個傳統(tǒng)了。
就算是這些年顧家人丁凋零,每一年的八月十五,老太爺也還是會讓人去將寺廟里頭的顧玖笙接回來,爺孫倆一起說說話談?wù)勑氖裁吹摹?br />
這個地方是按照能夠容納五十人的基礎(chǔ)來建造的,也是正兒八經(jīng)的顧家人才能夠上去的地方。
這些年老爺子和九爺自己守著過中秋節(jié),恐怕老爺子也想著什么時候九爺成家立業(yè)了,顧家人丁興旺的時候,在這個地方過中秋節(jié),會是何等的熱鬧啊。
“慢一點(diǎn)!卑诇]被前頭健步如飛的男人拉著往上走。
這里上樓的樓梯都還是最傳統(tǒng)的木頭,這會兒被刷成了紅色,油漆的味道已經(jīng)消散的差不多了,應(yīng)該是這兩年才修繕過的。
“這里能夠看清楚整個顧宅的樣子,也是風(fēng)景最好的地方!鳖櫨馏侠献摺
白淽被他牽著往前走,分明剛才還在咳血的人,這會兒怎么這么有力氣呢。
沒一會兒兩人就登上去了,剛剛才運(yùn)動過的緣故,臺上吹來的風(fēng)清涼無比,白淽看了眼顧玖笙,他身體原本就有些弱,她倒是比較擔(dān)心這男人的情況。
不過好在他看上去沒什么問題,還精氣神十足,白薇這口氣也松了些。
白淽站在他身邊,閉上眼睛感受到了四周微微而過的清風(fēng),整個人身心無比的舒暢。
“這里能夠俯瞰到整個顧宅的最原始的模樣,是顧宅的最高點(diǎn)。”顧玖笙偏頭看著身邊的女人。
顧宅不像其余那些老宅一樣,這里十分注重傳統(tǒng)和保護(hù),傳承了數(shù)百年的老宅子這會兒還保持著原來剛建立時候的風(fēng)貌,每年固定的修繕和翻建都不曾動過原始結(jié)構(gòu),就連門上的雕花都不曾改動。
光是從傳統(tǒng)宅院的保護(hù)來說,白家做的就有些相形見絀了。
白家原來的老宅子基本上都荒廢了,現(xiàn)在還在留用的也就是祠堂而已,白家的最前方建蓋起來了兩棟別墅,就是現(xiàn)在白建禾一家住的地方,另外一片則是給傭人居住的地方。
至于最傳統(tǒng)的院落,已經(jīng)被拋棄在了白家的最后方,每年負(fù)責(zé)修繕的人也只是盡量在保存而已。
望月臺這個位置在整個顧宅的最中間,也是占據(jù)中心軸的地方,白淽清楚的看到了下方往來行走的傭人,他們都忙活著手上的事情。
亭臺樓閣,層層相疊,在綠色植物和紅色磚瓦塊相互錯立而成,白淽清楚的看到了東區(qū)那片茂密的竹林,以及中央地帶從不同角度反射出光芒的玻璃房,北邊蜿蜒而開的石板路一條一條錯綜復(fù)雜。
當(dāng)年顧宅修建的時候也是尋了在皇家供職的風(fēng)水的大師過來看過,要以什么樣的方式建立,建筑物的數(shù)量,每隔多少米要種什么樣的樹木,水流的方向,主人臥居哪里,客人住在哪里,這些都是十分有講究的。
風(fēng)水這東西,有的時候不信都不信。
“這里如果畫地圖的話估計會很繞吧!卑诇]感嘆道。
顧玖笙站在她身邊的位置,看著樓下一片祥和安寧。
“其實也不太繞,但是如果不是時常來的人的話,一時半會兒是走不出去的,很容易迷路!鳖櫨馏匣貞(yīng)道。
顧宅修建的時候也考慮了外人入侵這個問題,所以整個顧宅從上方俯覽,若是不劃分東南西北前后宅院的話,是很容易迷路的,這么多年了,再厲害的強(qiáng)盜小偷恐怕也沒能順利的打過這里的主意。
以來是顧家家大業(yè)大,權(quán)勢就擺在那兒,二來的話,顧宅進(jìn)去了,可就不好出來了。
白淽盯著正前方的位置,那里從白色的慶祝清磚瓦塊開始就有些不一樣,整個顧宅一共有四處人工湖,分別都是從山上引下來的泉水,中間路兩旁也能夠看得到潺潺而過的小溪流,水脈富裕,她盯著最中間的湖泊看。
“那個湖一共修了多長時間?”她抬手指了指。
“那個湖并不是人工的,而是天然形成的湖泊狀態(tài)!鳖櫨馏享樦姆较蚩催^去。
從上方看過去的話,那湖的造型的確有些奇怪,有些像是扭曲的樹葉,又像是白云一樣的形狀。
白淽越看越熟悉,最后腦袋里閃過了一幅圖,她瞪大眼睛,難怪這湖的形狀看著這么的熟悉,羊皮卷中間藏著的地圖上就有這個湖,形狀是一模一樣的。
她瞪大眼睛死死的盯著,這是怎么回事,在白家找到的羊皮卷里頭的地圖,怎么會藏著顧家的地圖。
“怎么了?”顧玖笙敏銳的察覺到了她的驚訝。
白淽抬抬手,指著湖泊旁邊的宅院,狀似無意的說,“那個地方我好像沒去過啊?”
顧玖笙看了眼,“那是北苑,放著一些古董什么的,上次時間不夠我就沒帶你過去看,你要是想過去的話,我一會兒帶你過去!
北苑,她有聽到傭人說起過,被原是用來存放一些古董和珍惜的古玩之類的地方,也是戒備最森嚴(yán)的地方,應(yīng)該是整個顧家十分重要的。
她就還是不要麻煩月離這個客人了,什么時候有空了,晚上抽空帶著小白過去看看。
“不用了,我也不想過去,就是站在這里的話有些好奇而已!
白淽那天晚上拿著那副地圖看了很久,能夠分辨的出來那是一個傳統(tǒng)院落的布局圖,比對了不是白家之后她就一直在看,這會兒腦袋里頭圖畫迅速的浮現(xiàn)在眼前,每條線路都格外清晰無比。
用來和整個白家比對的話太小了,但是卻能夠和北苑有重合的部分,尤其是那個湖,那個湖簡直是一模一樣。
這么說羊皮卷藏著的秘密,不光和白家有關(guān)系,和顧家北苑也有一定的關(guān)系在里頭,那個被白老太爺藏起來的藥鼎,按道理來說不可能出在顧家吧。
白顧兩家,是從來沒什么交道的。
“累不累,要是累得話我們先下去吧!鳖櫨馏侠氖。
“沒有,我很好!卑诇]盯著北苑不放。
顧玖笙笑了笑,這小姑娘一看就知道是對北苑好奇了,那里已經(jīng)變成了倉庫了,要是她想過去的話帶過去逛逛就成,沒什么好顧忌的。
“你要是真的好奇的話,我下次同顧老太爺說一聲帶你過去看看!鳖櫨馏虾逯f道說道。
白淽反應(yīng)過來,“真的嗎?”
“嗯,真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
她若是高興,整個北苑都給毀了又有什么嚴(yán)重的,只要她高興就成。
白淽這會兒腦子里清晰的掛著整個北苑的地圖,可是那羊皮卷分明是從白家找到的,卻為什么會和顧家有關(guān)系,這事兒有些蹊蹺。
盯著那邊看了會兒,白淽才轉(zhuǎn)頭,“我們先下去吧,這上頭風(fēng)大,對你的身體不太好,一會兒該吹感冒了!
顧玖笙聽話的面對她伸出手,白淽盯著那只骨節(jié)分明的白皙手掌,隨著他的動作,扯動了袖口,手腕處的那串梵文若隱若現(xiàn)。
白淽眨眨眼,這是要做什么。
看著這個小迷糊,顧玖笙越發(fā)的寵溺,主動勾過去牽著她,“我牽著你下去!
“你要是大學(xué)入學(xué)的話,能不能帶我到你們學(xué)校去走走?”顧玖笙身側(cè)緊緊的挨著她,一步一步的慢慢往回走。
“可以啊,只不過要看看你那個時候身體是不是恢復(fù)的差不多了才是。”白淽隨著他的腳步,男人掌心依舊微涼,這樣的天氣牽著手也不會燥熱,是最好的。
“那在入學(xué)的這段時間,你是不是能暫時住進(jìn)來,每天你這么奔波,會很辛苦。”男人一副為了她好的樣子。
白淽想了想,剛想拒絕,又想到了北苑,始終還是得先進(jìn)去看看才是。
“要不然這樣吧,我先回家去,過兩天我該準(zhǔn)備的準(zhǔn)備好了,我便住進(jìn)來幾天,你說呢?”白淽選了個折中的法子。
顧玖笙嘴角上揚(yáng),溫潤柔和的臉色這會兒綻放出明艷的笑容,細(xì)看之下帶著一股子妖冶,眸中那抹亮色越來越灼眼,如同火焰一般在她身上開始燃燒,可是這會兒低頭想著地圖和北苑的白淽卻沒看到。
嚴(yán)逸嘆了口氣,九爺這是想時時刻刻把人給栓在身邊,偏執(zhí)狂的占有欲,不是一般的可怕。
對白小姐下的套已經(jīng)將她圍了起來,這會兒就是慢慢的將繩子收攏,至于白小姐,會在一個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之下,被九爺緊緊的捏在手心里頭,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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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依然要去開會啊,不知道今天晚上有沒有時間提前寫好,如果沒有的話明天會更得晚一些呢,愛你們,筆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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