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播哭著將毛巾往那血手上狠狠擦拭,毛巾很快就被染的黑紅,那一片部位變得更加污濁,根本就看不出原樣。
喪尸可不在乎它的手被抓,現在方播離它更近些,它就順著它的胳膊張著血嘴獠牙就要朝方播咬去。
腥臭撲鼻,方播絲毫未覺,他手上仍是賣力擦著,但眼睛卻不自覺朝那只剩半個臉的恐怖血臉上看去。
他心里的恐懼不知何時就已經退去,但另一種揪心痛苦卻如潮水般撲涌而來。
他對著血臉上那剩下的眼睛看去,泣不成聲道:“媽是你嗎?”
“吼吼吼”
回答他的只是毫無情感機制的吼叫聲。
“媽真的是你嗎!”
方播做著最后的掙扎,移開視線奮力的擦拭著血手…
身距他最近的李濤早就忍受不住的偏開腦袋,是心里看的不舒服但也有部分是被惡心的。
安安收回眸光拽了拽呆愣傻看著的周夏,“丟個水球過去。”
周夏還處于呆板的狀態中但她極信任安安的話,身體快過思維,一個水球朝著臟污不堪的胳膊上輕輕飛去。
水球在距胳膊還有幾厘米距離下就輕柔的炸開,一滴滴純凈水珠澆灑在其上,沖下那些斑駁的污跡。
一時間這塊休息平臺上水滴聲不絕于耳,吧嗒一聲,骯臟的毛巾砸掉在地面污水上。
方播傻傻的看著那灰白泛著斑點的胳膊,其上赫然有著一指長的疤塊,那是小時候他媽抱著他,他不小心將熱水杯拍歪給燙傷的…
不知怎么最不愿意發生的事情清楚明白的就發生在眼前,他極度恐慌的心突然平靜下來了,只不過一種窒息的感覺卻悄然而至。
他木然的移動腦袋對上那只眼睛悲愴大喊一聲,“媽~我回來了!”
兒子回來啦,哎呦瘦了!是不是又喝酒應酬了,老伴兒快去買菜,我得趕快給兒子補補。
以前一直調侃說萬年不變的開場白,現在再也聽不見了。
他直愣愣的看著那只灰白眼珠,那讓他心暖暖的笑意也再也看不見了,他以前看著就會有點心酸的皺紋褶子也被血跡被埋沒了…
“你還是先回家看看吧。”周夏看著拽著喪尸爪子無聲流淚的方播輕聲提醒道。
方播恍惚的看向前面的樓梯,爸兒子老婆呢…
“這個這么辦啊?”李濤指著擺動著上身的喪尸有些為難的問道。
大斧還抵在喪尸的肩膀上,不然喪尸早就將方播給撲倒開啃了。
那還有時間讓他痛苦大哭…
這是末世,不是小說那種,人的真摯情感就能讓喪尸止住獠牙與長爪的。
“你走到樓梯上去看看。”安安對著呆滯的方播突然道。
方播心里直念著其他家人,哪怕安安沒出聲,他也就要走去。
他如游魂似的僵板的越過其他人,前面有什么危險也不再他的考慮中。
安安沒用精神力查看過,但她可以清楚的感應到這一片都沒有絲毫生命跡象,周夏幾人也能聞見上方的嘶吼聲,方播自己…
“爸…淑芬!”
如困獸瀕死前發出的絕望嘶吼聲!
李濤控制著喪尸,安安四人沉默的踏步上前。
方播跪倒在四樓以下的休息平臺,而四樓的兩只喪尸聽到聲響似興奮的撲騰要走下樓來。
兩頭喪尸都未進食過過多的血肉都是處于零階初級的等級上,四肢還是很僵硬的。
二頭喪尸擺動著胳膊都想要撲向新鮮的血肉,但二喪尸的胳膊都是直直的擺開,樓道可不夠二喪尸一起穿過,胳膊碰撞在一起,本就僵板不穩的身體干脆利落的直挺挺撲倒在樓梯上。
一左一右的沿著階梯噗蹬蹬滑下,咯噠一聲,兩個腦袋著地,正摔在跪在地上之人的眼皮子底下。
這二頭喪尸具是胸脯被撕扯的全透,里頭的五臟六腑全都不翼而飛。
只剩腸子之類,半纏半吊的掛著身上。
倒是它們的腦袋都挺完整的,臉上的五官也沒有不全,只有血漿半掩著臉龐但那眉眼還是很清晰可見的,。
清楚的讓方播要稍微自我欺騙一下都不可以。
兒子,別老在外的,男人是要打拼的,但老婆兒子爹娘的也不能盡丟家!
老公,小寶生病了,39度多就要40度了呢!醫生說還好送的早不然更危險!
這兩天掛吊瓶呢,就念著要你回來帶他去游樂場玩,啊呦~聽到你聲了,親兒子呢,都要睡著了,耳朵就精靈。喃~哄哄他~
“爸,老婆,兒子,我以后都不出去了,就陪你們好嗎!”
方播抬起頭看著它們溫柔的笑著道。
吼吼吼吼
兩只喪尸經過堅持不懈的掙扎后終于掉了個頭重新站起來了。
來不及穩穩身體,就要朝著由于跪著看起來有點小塊的肉食撲去。
黃成一個步子越到方播身前,手上鐵長棍橫著一擺,兩頭喪尸被一撈著一起被按壓禁錮在墻上。
“煩請幾位再等一會,我就回家一趟,不會耽擱你們太久的。”
方播從地上爬起,平靜的對莫寒恭敬的彎著腰請求道。
莫寒低眼掃向他平淡道:“十分鐘。”
方播平靜的點點頭,直起身子甚至將臟污的衣服整理了一番再平靜邁步上樓。
這幅姿態很像末世前的正常回家~
在經過掛墻上吼叫的父親妻子時他溫柔的道了句,“再等我一會兒,很快的~這次真的不用你們等很久!”
越過他們,邁著平穩的步伐走完最后一跑樓梯,掏出口袋的鑰匙,防盜門里面的房門依次打開,進入屋子里。
莫寒給的時限是十分鐘,但方播只用了一半的時間不到就出來了。
是小心抱著一個小小的已經腐爛的尸體出來的。
他走出房門外時,又停下步子將橫抱著的小孩豎向抱著,尸體僵硬的立在懷中,方播空出一只手來將兩扇門鎖上鑰匙放入口袋。
再緩緩開始下樓最后在黃成邊上看著兩頭喪尸靜靜站立。
安安看著眼神平靜卻死寂的男人,末世前看到形容人之將死或是心如死灰時,所形容的眉眼帶著一片死氣。
她是覺得有點夸張的,但現在安安督過方播的眉眼隨即又收回眸光,現在她相信了。
莫寒掃過那僵硬灰白皮膚帶尸斑的瘦小尸體時,“現在將你的家人處理掉我們出發。”
他不走了~
安安退后一步。
“孩子才四周歲不到,看到我爸媽老婆都成喪尸后我就知道我兒子已經走了。
我走到房間時就看到了墻上寫的,兒子在衣柜里,我打開衣柜就看到了他安靜的躺在衣服上,我的兒子最調皮了,怎么會那么安靜的躺著呢~”
方播以異常平淡的聲音緩緩道:“那衣柜一打開就有一陣味道撲來。
我以前啊只負責帶兒子玩,兒子的吃喝拉撒睡啊,我爸媽老婆都會給他照顧好的,孩子在那不知道撐了幾天,屎尿都拉在那。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會嫌棄的,我給他抱出來,家里還有點水,我給他擦了一下,換了身衣服,很不熟練的換啊,以前他肯定要哼哼唧唧的哭起來。
但現在他只有死板著冰冷的身體,安靜的任我擺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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