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gè)丫頭,婆子立刻上來推搡,要把張汪氏母女趕走。
年輕婦人轉(zhuǎn)身對(duì)齊氏噓寒問暖,“母親要不要緊?我讓人重新熬藥!”
齊氏實(shí)在不想看她那張讓人生厭的臉,索性把頭撇開。
冷哼,“別假惺惺的!看見你我會(huì)死的更快,趕緊給我滾!”
屋里鬧騰了,疏桐暗喜又有樂子瞧了!
張寶珠又叫又跳,“你們這些死奴才敢動(dòng)本夫人,小心我告訴爹把你們賣到黑煤礦去!”
張汪氏雖然懷疑張寶珠身體里的不是女兒,可也不能就此罷休!
高聲道,“大嫂,我真有急事,你聽我說呀!”
就是這亂哄哄的情況下,疏桐掀開簾子進(jìn)去,林月緊隨其后。
“喲,這么熱鬧啊!”疏桐的聲音不大,卻仿佛暮鼓晨鐘,敲打在所有人的耳中。
眾人停止拉扯,都抬頭看她!
張汪氏好像得到救命稻草,連忙道,“長公主,請(qǐng)幫我看看我的元娘在不在!”
長公主!
三個(gè)字重重地落在眾人心頭,就連齊氏也躺不住了,“你,你是長公主?”
她掙扎著要起來,年輕婦人連忙去扶她,卻被她用力推開。
“小環(huán),你來!”
丫頭小環(huán)連忙上前把她扶起,用靠枕墊在身后。
齊氏傷心女兒,沒好好吃飯,身體虛弱,這一番動(dòng)作讓她出了一身虛汗。
她用忐忑的目光打量著疏桐,眼前這妙齡少女真是傳說中的鎮(zhèn)國長公主嗎?
張家已經(jīng)敗落她便是當(dāng)家主母,也沒機(jī)會(huì)參加宮宴,不知道長公主長的什么模樣!
觀此女年紀(jì)雖幼,卻衣飾華貴,尤其是她的氣質(zhì)飄逸出眾,不同凡俗!
聽說長公主還有另一重身份,是當(dāng)朝國師,有仙家手段的。
此女出塵的氣質(zhì),的確不同與普通閨秀,另外她也相信沒有人敢冒充長公主!
躬身道,“不知道長公主大駕光臨,妾身體欠安,不能相迎!”
疏桐擺擺手,轉(zhuǎn)身坐在臨窗的炕前,“夫人不必多禮,我就是隨便轉(zhuǎn)轉(zhuǎn)!”
齊氏的確猜不透她的來意,看見長公主旁邊是林家姑娘,更摸不準(zhǔn)情況。
“小圓!快上好茶!吩咐廚房準(zhǔn)備好點(diǎn)心!”
作為當(dāng)家主母,她發(fā)話,下人立刻忙起來。
聽說來的是鎮(zhèn)國長公主,被擠到一旁的年輕婦人悄悄低頭,慢慢挪到床尾陰影處。
張寶珠卻一個(gè)箭步?jīng)_上來,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張?jiān)铮阃奶樱 ?br />
硬扯著把人拽到疏桐面前,“長公主,快幫我把這賤人趕出去!”
年輕婦人不知是心里有愧還是體力不支,幾番掙扎也沒有掙脫,只是漲紅著臉。
“真是荒謬,什么張?jiān)铮腋静欢阍谡f什么!快松開我!”
大夫人齊氏發(fā)覺事情的異常,這丫頭難道和長公主相熟?
不過在長公主面前,拉拉扯扯太失禮。
喝道,“放肆,誰讓你們大呼小叫的,還不退出去!”
張汪氏關(guān)心則亂,連忙道,“大嫂,事出突然,我有話說!”
齊氏看她焦灼不安,又看長公主慢條斯理的喝茶,眼中滿是趣味,只能定定神。
“有話你就說吧!”
張汪氏看看屋里的丫頭,婆子,“事關(guān)機(jī)密,麻煩大嫂讓她們出去!”
齊氏眉頭一擰,就要發(fā)作,可顧及長公主只能咬牙揮手。
“你們先下去!”
下人們都退下去,張寶珠也不怕了,怒斥,“賤人,這是我的身體,當(dāng)著長公主的面還敢躲嗎!”
年輕婦人的臉?biāo)查g變得煞白,她抖著嘴唇,用力甩開她的鉗制,踉蹌躲到齊氏身邊。
“妹妹,怎么突然發(fā)起癲狂來,三嬸還不快帶她回去!”
張汪氏也疑惑,此女的表現(xiàn)真不像閨女!
“大嫂,自那日去曹家吊唁,我家元娘就病了,高燒不退滿嘴說胡話,好容易醒了,居然口口聲聲說她不是元娘,是府里的二姑娘,曹家姨娘!”
這話如同驚天霹靂,震的齊氏不甚清明的腦子更迷糊了。
“三弟妹說什么胡話?這明明就是元娘啊!”
她特意看看,這隔房的侄女似乎消瘦了,轉(zhuǎn)念想到什么,怒道,“你閨女得病,只管去找大夫,跑來煩我做什么!”
年輕婦人有了底氣,“是啊,我娘身子不好,你們快些離開吧!”
張寶珠跺腳,“還不承認(rèn),張?jiān)镂业剐】茨懔耍⌒∧昙o(jì)心思齷齪,你是沒見過男人還是怎么,賴著我的身體是想在曹家享受榮華富貴嗎?我告訴你,有我在你休想!”
她纖細(xì)的手指快要點(diǎn)到年輕婦人的鼻尖,“不要臉的小狐貍精,曹郎可是你姐夫,不許你胡亂勾搭!”
那年輕婦人的身體猛地一抖,一股無名怒火沖了上來,一把打開她的手指。
“姐夫!妹妹別忘了,他曹廣明原配是張寶釵!”她雙目噴火,一字一句的說道。
“住口!你不配提我閨女的名字!”
齊氏怒斥,“我不管你們誰是誰?有什么恩怨,都給我滾出去!”
齊氏吼完,有些心力交瘁的捂住胸口,低頭急喘。
年輕婦人慌了,“娘,你怎么樣?要不要緊啊?”
看她的神情不像是作假,疏桐突然有個(gè)大膽的猜測(cè)!
張汪氏也奇怪,兩家離得近大房她也常來,張寶珠仗著她姨娘得寵,根本看不起大夫人,日常的請(qǐng)安都是能躲就躲了,怎么突然就變得如此親近!
這母女連心的擔(dān)憂模樣,也不可能是她的元娘能做出來的!
齊氏急喘一陣,用力推開她,“滾!害死我的寶釵,我恨不得打殺了你!”
女子聞言淚水滾滾。
張寶珠卻不自然,急切辯解,“母親說的是什么話,是大姐自己沒福氣病死的,關(guān)我什么事!”
“你住口!”
這一聲怒吼是剛才還抹著眼淚的年輕婦人,她一改溫婉的模樣,神情猙獰,步步逼近張寶珠。
“就是你害我的!”她臉上還殘留著淚水,可能是太過憤怒了,面目猙獰,好像地獄里索魂的冤鬼!
張寶珠頭一次在自己的臉上,看到如此恐怖的表情,大叫一聲,竟躲到張汪氏身后。
“你不是張?jiān)铮闶钦l?都是胡說的我沒有害人,我沒有害過人!”她有些奔潰。
“我是誰?”年輕婦人用袖子抹去淚水,用仇恨語氣怒喝,“你說我是誰?”
猛地轉(zhuǎn)身跪在齊氏床前,聲聲如泣,“母親!親娘!我是你的女兒張寶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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