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鳥凝重地掛線，心臟仿佛被無形的拳頭攥緊。
忽然悠揚的手機鈴聲響起，大家面面相覷。
“不是我們的手機。”何志奎他們的手機均黑屏。
聽了一會兒鈴聲，丁雷才發(fā)現(xiàn)是自己的手機響了，來電人是貨運公司。他狐疑接聽，末了驚愕。
“貨運公司要我現(xiàn)在開貨車到研究所，也就是到這里！是不是代表元兇提前行動？”
他們二話不說加快速度下樓。
地下倉庫在辦公大樓的負(fù)一層，迎面撲來淡淡的機油氣味。這里存放大量密封的機械儀器，貨架上分類放置零件、急救藥物和辦公文具。
丁雷帶他們繞去另一邊，零食區(qū)域被堅固鐵絲網(wǎng)隔開，占地面積約三十平方米。
他們剛要踏入零食區(qū)，忽見里面有兩個人。
薛青鳥猛地拉其他人退回去。
“噓。”
眾人靜悄悄地躲在貨架后面偷窺，竟見兩個中年男人將針筒里的紅色液體注射到紙盒裝的飲料中。
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要沖出去質(zhì)問，被薛青鳥強行攔住。丁雷和何志奎瞪大眼睛，用表情問為什么不去揭穿。
薛青鳥指著美嘉提著的攝像機，他們恍然大悟。
很不巧，攝像機仍然連接電視臺。
不出幾分鐘，市內(nèi)看電視的市民炸鍋了；刷直播視頻的網(wǎng)民也炸鍋了。
一段偷拍的直播上傳到電視臺和網(wǎng)絡(luò)，鏡頭中的兩個中年男人戴著手術(shù)手套，注射不明液體到紙盒裝的飲料，旁邊高高堆放同一款飲料。
不，滿地也是飲料。
全民沸騰。
丁雷的直播界面彈出密密麻麻的謾罵言論，也有網(wǎng)友求具體地址。
全然不知的兩人孜孜不倦地注射，時而咧嘴，目中迸發(fā)兇光。
突然他們的余光處闖入兩個人影。
“王博士？”
其中一個平頭的中年男人看見一人拿著手機拍攝，嚇得面如土色。
“你們是誰！誰批準(zhǔn)你們進(jìn)來，快出去！”他撲來搶丁雷的手機，幸好丁雷及時躲開。
何志奎趁機去搶針筒。“這些是不是你們研制的病毒？為什么要注射到飲料里面？”
“我不知道你們說什么。”
丁雷踢開地面的飲料，逼近另一個心無旁騖的中年男人。“你就是王博士吧，提議削減人口那個。”
對方依舊沉默，有條不紊地注射。
早有預(yù)料他不承認(rèn)，丁雷撒出“人類進(jìn)化”相關(guān)的文件。“這些就是證據(jù)。你們研制病毒的配方在哪？”
對方始終一言不發(fā)。
搶過針筒的何志奎質(zhì)問平頭男人：“你們注射到飲料是不是打算給市民飲用？”
“胡說八道！我們在抽檢而已，什么病毒？你們非法闖入，我要報警。”
“報啊，警員就在外面。”
“什么？”平頭流露一絲驚恐。
適逢其時，丁雷拿出一支藍(lán)色藥物。“這支就是小紅帽病毒的血清解藥吧？只用來救大人物。”
心無旁騖的王博士終于停下動作，錯愕地抬眼看丁雷。“你怎么知道它的命名？”
平頭頓覺涼涼，他等于變相承認(rèn)一切。
“我還知道小紅帽和小紅帽—2，知道小紅帽病發(fā)后會皮膚通紅和潰爛。”
這回，兩個中年男人和何志奎震驚地注視丁雷。
“你怎么知道……”
“所以你們承認(rèn)你們的罪行？這些紅色液體是不是病毒？參與者都有哪些？”
這時平頭退出手機鏡頭外想逃跑，忽被一硬物頂著后腰。
“回去。”薛青鳥低聲呢喃。
平頭肝膽俱裂，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頭鏡頭前面。“我……我……不關(guān)我事……我不知道什么病毒……”
王博士卻干脆地承認(rèn)所有罪行。“我從沒想過逃避自己的所作所為。既然你在直播，正好。”
他沒有放下針筒，肅穆地面對鏡頭控訴：“大家看看城市外面的垃圾坑和垃圾堆，是感覺悲哀還是事不關(guān)己？”
“為什么我要制造病毒，因為你們，因為全人類。你們制造的垃圾、社會的建設(shè)、開發(fā)嚴(yán)重污染大自然。你們到市外看看，那些村子、鎮(zhèn)子、河流、樹林成了臭氣熏天的垃圾場。”
“你們的自私、利欲，只顧眼前的生活卻對污染視而不見！這種僥幸、麻木、不知感恩令大自然震怒，就算我不制造病毒，大自然遲早有一天制造病毒殺死你們，我不過是大自然的儈子手。”
他平靜的眼波下翻涌仇恨，透過鏡頭逼視每一個人類。
“參與者都有誰？”
王博士沒有回答。
“病毒的配方在哪？”
王博士沉默。
丁雷不得不親自搜他的衣兜，然而衣兜空空如也。“病毒的配方到底在哪！”
質(zhì)問未絕，慘叫在零食間外響起。
薛青鳥猛然退出零食間，之間兩道白色的光束射來，血腥味充斥鼻腔。
李深和卷發(fā)女人手臂中槍。而莫莉莉腹部中槍，煞白著臉躺下。
其他人找掩護(hù)物射擊偷襲者，隱約望見躲在對面貨架后的偷襲者穿著制服。
薛青鳥用力按著莫莉莉的腹部，鮮血染紅她半件T恤。“堅持住，快完成任務(wù)了。”
“我……不想……死……”莫莉莉疼得大口吸氣，眼淚浸濕臉蛋。
“不會死！回去就沒事了！”
平頭趁亂逃出零食間，她狠辣地抓著其衣角，使站立的平頭成了活靶子。
隨即她推開千瘡百孔的尸體。
忽的光束擦過她的肩膀，她不假思索地單手舉手槍，就在偷襲者露出腦袋偷襲的一瞬間，子彈穿過其額頭。
“殺死你們這群偽君子！因為你們，我們飽受折磨！”同伙一死，剩下的偷襲者瘋狂掃射。
混戰(zhàn)之際，一抹藍(lán)色光球攻擊偷襲者躲藏的貨架。
轟擊令貨架一個挨著一個倒下，地面裂開數(shù)條裂紋。
火光中，扛著微型電磁炮的約翰拖一具戴著防風(fēng)護(hù)鏡的死尸走來；洪洋洋和牛俊凱到處找繃帶。
“病毒都在零食間內(nèi)，莫莉莉支持不了多久。”薛青鳥使力按著她的傷口止血。“莫莉莉你別睡，就快能回家。”
一剎那，莫莉莉蒼白的臉和金毛臨死前絕望的臉重疊。
“完……完成……了嗎……”
約翰眉頭深鎖，一瞅零食間滿地飲料，有了計劃。“你們遠(yuǎn)離這里，找好障礙物。”
等洪洋洋拿來繃帶，其他人合力幫莫莉莉包扎腹部。
至于王博士，被丁雷揪出零食間。
他的罪行，不能一死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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