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這是原則問題，你不愿意幫就算了，我自己想辦法下山去！”蘇吉利義正言辭的拒絕，大手一揮要不是手抖著，東方仁差點以為自己要談判失敗了。

    他再次取出那個卦竹片，“六甲奇門內法術眾多，其中的卜字門，共有十六卦，若我沒認錯，這是十六卦內的第六卦。”

    蘇吉利聽的心中一跳。

    東方仁似乎沒有看到蘇吉利變僵硬的身子一樣，繼續說道，“我問過小十二，你半夜不歸的事，從兩年前就開始有了，這說明……”

    蘇吉利聽的想捂住耳朵，心中抖瑟之余，又冒出幾分好奇，這位三師兄當真是可怕至極，這聰明勁兒，她縱是在孫悟空身上也沒見過。

    當初她怎么就沒看出這顆明珠蒙了塵，反而去抱了孫悟空那顆榆木腦袋的大腿？沒抱到不說，還兩頭沒撈著好……

    蘇吉利見東方仁說到一半居然停住，不由得探前身子催促，“說明什么？”

    東方仁戲謔一聲，“小十一，你這副模樣，就好像被揭老底的不是你，看的我都有點不忍心繼續說下去了。”

    蘇吉利破罐子破摔，“如今是你發現，又不是我泄露，菩提祖師沒法子怪我，快說，你到底猜到多少了？”

    “笨！”東方仁終于言簡意賅的說了一個字。

    “啊？”蘇吉利有些沒回味過來。

    東方仁的衣袖被風卷出一個大俠味兒，嘴上繼續冒出的話惡毒如老嫗現世，“我說，這卦竹片，說明你笨！”

    蘇吉利腦后一束無名火焰在這句話下猛然開始躍動。

    眼前東方仁卻還沒有已將它點燃的覺悟，大言不慚的繼續道，“最開始三個月里，十六卦片你都曾偶然露出來過，可從今年三月份，這代表第六卦的卦竹片就沒離開過你的手，這不是說明你笨，還能說明什么？”

    菩提祖師提點師兄弟們的習慣很直白，會的過，不會的非要問你個面紅耳赤，除非你下次再也不被問不住才會繼續。照這樣推斷，蘇吉利從三月份起，就已經卡在卜字訣的第六卦沒有動過了。

    蘇吉利聽完這番推斷，黑著臉給東方仁豎了個大拇指，“三師兄，你很聰明，只可惜你只猜對了結尾，卻沒猜對開頭。”

    東方仁腦子轉個彎，沒想通自己哪里推斷錯了，“開頭錯了？什么錯了？哪里錯了？時間？地點？”

    蘇吉利明麗的臉龐在光里閃著特別亮眼的光，就像是被揭短的人真不是自己一樣，“你說我的法術卡到六甲奇門內卜字門十六卦的第六卦，錯了。”

    此時此刻，蘇吉利想要打敗聰明師兄的心，往門檻那頭一越，終于超過了自揭短的厚臉皮，洋洋得意的繼續道，“我并非學到第六卦，而是跳學到第六卦！哈哈哈哈……”

    “所以十六卦里頭……你都沒學會？”東方仁這句問題問的特別緩慢，特別不可置信，他明明將蘇吉利最后的一塊遮羞布扯掉了，卻只覺得遮羞布變成一塊巨石砸到了自己的腳上。

    “感情你學了兩年，毛都沒學會？”東方仁大吼一聲，終于發現自己真的是太蠢了，虧他還在這里絞盡腦汁的視圖從她那里學卜字訣？

    失策！大大的失策！

    蘇吉利被菩提祖師見天的罵笨雖然已經習慣了，可被聰明師兄罵笨又是另一回事，她梗著脖子不愿意接受這個結論，“菩提祖師說，是他沒找到讓我入門的辦法，不是我笨……兩年里我還是學成了些東西的。”

    譬如，潛淵縮地、指石成金這類簡單的土遁移形術和短期變化術，她還是掌握得不錯的。此地無銀還要打腫臉充作三百兩的樣子，并沒有讓東方仁笑她，蘇吉利一抬頭，對上了一雙同情的眼睛。

    “……你怎么這樣看著我？”蘇吉利干巴巴的，有些不想接受這眼神。

    東方仁將手里的卦竹片塞回到她手中，順帶拍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不似方才，“小十一，好好跟著菩提祖師學，縱使最后只學會這第六卦，也能受用無窮了。”

    他轉身看著天邊的云卷云舒，長嘆一口氣，“唉，罷了罷了，五卦也夠用，我還是下山去算些平凡卦，得些平常功，人啊，要學會知足。”

    蘇吉利被東方仁這一來一去的感嘆怔的有些難言，她心中不知怎的突然就涌出一股求生欲，看著東方仁手中的訣印突然就開了竅。

    她兩步上前攥住東方人的胳膊，“三師兄，我這里有個雙贏的買賣，你做不做？”

    東方仁也不是第一天認識蘇吉利了，蘇吉利這話一出他就想將自己的袖子和胳膊扯出來，“不做不做！祖師都教不會你，我這暴脾氣更教不會！”

    他撤了兩下沒扯動，蘇吉利前所未有的吃奶勁兒都使上沒松，“三師兄，你在卜卦上天分這么高，我一定好好學，等我學會了，從祖師那里得的新法術，都教給你！這總行了吧？”

    東方仁在蘇吉利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一個志在必得的笑容，終于抬起頭。

    “一言為定！”

    雖然答應要教東方仁卜卦，蘇吉利卻也不傻，她只將卜字訣第六卦的卦意教給了東方仁，就等他授課，東方仁鬼精的探聽旁的，她是再怎么被威逼利誘都沒松口。

    “不行！你教會我，我才能再去找祖師提新的！”蘇吉利這次是寸步不讓，“而且你已經答應我了，明日就下山去替我尋小十二！”

    東方仁得了新的法訣，也算知道青蛙需要溫水煮，沒再執著。

    而有了聰明會說話的師兄指導，蘇吉利居然在半年里，當真就將卜字訣內的卦學了個七七八八。

    這半年里，東方仁下山四次，只帶來兩次小十二的消息。

    第一次說小十二安然無恙，第二次則說她在山下重新找了個道館拜師學藝，以后可能無法再出來見他。

    蘇吉利新法門到手，終于漸漸將此事放下。

    既然是去新道館學習，那就是沒有墮入妖魔道，自然不會發生西游路上的事，想來書中那只蝎子精的故事，只是巧合。

    蘇吉利心滿意足，在菩提祖師和東方仁的雙重散打下，順利的把卜字訣學了個七成。

    這一日，蘇吉利在蘭林苑里久違的得空偷覺，卻在夢里夢到了久沒惦記過的小十二丁覺厲。

    她梳著很久沒見過的精致發髻，在夢里愣頭愣腦的跟在蘇吉利身后往門外摸，動作猥瑣，嘴里卻大義凌然。

    “小師姐，咱們去菩提樓摸寶貝要是被祖師發現，是會被打發出去的，還是不要了吧？”

    蘇吉利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咱們是去摸，又不是偷，東西就放在那里，平素也看過，如今只是多摸一下，怎么會被罵？放心放心，有師姐背鍋，大不了被抓住的時候，你將師姐供出去！師姐替你背禍！”

    丁覺厲凌厲的眉眼瞬間笑出幾分傻愣，“師姐你真好！師姐你會一直對我這么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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