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俟皇陵要真的是有來無回的地方,肯定沒有一處是簡單的,洛曉明白。
“這個符號又是什么意思......”凌央指著馬革二字下面的圖案,是四個三角形,兩兩相對。
洛曉搖了搖頭,她已經拍了下來,但現在不是做研究的時候。
“那直接走一個?”凌央朝房間內看了一眼,這個房間也沒有門,但門洞是正常的尺寸,有拱頂,還貼了一圈巴掌寬的門線。
地板是青銅色和藍色交織而成的,洛曉不禁又掏出了手機拍了一張照片,“稍等一下。”
“怎么,這顏色有問題嗎?”凌央不懂這些。
“飛沙是黑金,鬼哭是黑黃......”洛曉念叨著記在手機里,“馬革是藍和青銅色,我猜下一個走石的房間是藍和青色。”
凌央聽完還是困惑,“你說的是,搭檔之間共用一種顏色搭配,差別就是,主力用金屬色,副手用啞光色?”
“嗯,歷史上對這些人在顏色上的喜好并沒有表述得多詳盡,但確實有很多地方記載過陳淵穿的是黑金長袍,而黃亞爾全身穿黃色,綁的黑色束帶......”
其他當家被提及的次數比較少,洛曉越說越小聲,對于自己的發現有些尷尬,“但我覺得他們總不是一直都這么穿吧,而且現在想這些并沒有意義。”
既無用,還浪費時間。
“有藝術鑒賞意義。”凌央若有其事地說完,把手電筒朝里面的其他位置照了照。
浮雕墻依然有,這次雕的是各種動物的各個成長階段,比如離門口頗近的那面墻,刻的就是小馬駒到老馬的變化歷程。
洛曉還在思考顏色的問題,金屬色和啞光色,代表外與內之差別嗎?
“要么,你留下。”凌央突然轉過來對洛曉吩咐。
“為為為什么?”洛曉一瞬間就不知所措了,難道是因為自己扯了配色的問題,讓對方誤會她要拖延時間嗎?
“你看著門口的骨頭這么多,里面卻好像一點也沒有。”凌央靠在墻上,語調平常。
“有自潔系統?”洛曉依照前面所見的情況做出了推斷,“無論是飛沙還是鬼哭,也都沒有啊,而且鬼哭里面那么多的擺設,好像并沒有被弄亂過的痕跡。”
“嗯,你這么說也對。”凌央點了點頭,“但是,這門口的骨頭也比上一個房間多了不少,我是猜啊......這里面等著我們的不會很友善。”
洛曉吞了吞口水。
“你想想,這座皇陵已經上千年了,進來的人,除開無組織無紀律的松散傻白甜,比如我們,剩下的應該都是團隊合作。他們肯定是一來來一隊人,也就不會一口氣全部進到一間房里,而是試探性地進一部分,是吧?”
凌央本以為這么說,還得往下解釋洛曉才聽得明白自己的主旨,結果對方也太聰明了點。
“你的意思是......有一部份的人先進了這間馬革,然后......情況很糟糕,所以沒進去的人寧愿活活死在外頭,也不愿嘗試著過關?”洛曉不知不覺就把音調壓了下去。
“是啊,所以,你留下吧。”凌央把手抱了起來,認真地建議對方別跟著自己。
“會不會是我們想太多了......”洛曉當然不愿意單獨一個人留在這里等死的,但她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而凌央也并不是要保護對方才讓洛曉留下的,她只是單純地覺得,如果前方兇險,自己單獨應對可能會更輕松。她可不是蔣迫,擔不起救人的差事,也沒那副熱心腸。
自己對洛曉印象好,所以會盡量保全這個人,可前提是對方不要礙事,也不要成為包袱。
“這樣吧,我先進去,你看一會兒,自己決定。”凌央抬手確定了一下現在的時間。
下午一點二十五分。
“等等等一下。”洛曉攔住了凌央,抿了抿嘴,發抖著放開了對方的手,“小心點。”
凌央指了一下入口的地方,“這里的地板很干凈,雖然里面的也是,不過我猜就算里頭不簡單,也波及不到外面,所以你要是發覺不對勁,離門口遠一些就是。”
這話說得太輕松了點,好像洛曉不進這個馬革之屋,轉身拐個彎還能回鎢城上學一樣。
“謝謝。”洛曉只能再次道謝。
“謝什么?你救過我我也救過你,都是本能,無愧于心的選擇。”凌央把手電筒掛在了脖子上,開始翻找自己的背包。
電珠因為很重,她只帶了三個,李錫已經用掉了一個,剩下的要不要給洛曉留一個?
那不行,洛曉基本不存在自救能力,我活著她才能活著,對。凌央自顧自點了點頭,抽出了一瓶水,“吶,就給你這個了,別的不行。”
洛曉接過來又是重復道謝。
凌央把一顆電珠揣進兜里,但在無法使用結界力的情況下,這東西還需要潑水才能觸發,不太方便,不如使刀子來得直接。
可惜自己只帶了一把小刀,凌央反手握著這把傍身之物,義無反顧地踏進了這間屋子。
安安靜靜的,倒沒有鬼哭里頭嚇人的把戲,凌央小心地移動,先是掃了一圈四周圍的擺設。除開標配裝飾浮雕墻外,這個叫做馬革的房間里還有一圈扁平的臺階。
或者說,不是臺階,而是觀眾席?
凌央重新看了一眼房間的中央,沒錯,這里的構造比較像飛沙那個屋子,是空曠的。
除此,這里面的浮雕墻與之前的房間也有不同,存在著很多處明顯的磨損。
“你聽得見我說話對吧?”凌央開口試了試。
“聽得到。”洛曉站在門口往里張望。
“這個三當家是喜歡看什么表演嗎?”凌央沒有回頭地問了一聲,她自己只記得,連天這個人馬術很厲害,他的兩匹馬當時很出名。
“表演......他是馴獸師。”洛曉說完,突然覺得不太妙,“你是指馴獸表演嗎?”
“呵呵,我希望什么表演也不要有。”凌央滿懷希望地應了一聲,到目前為止,她還沒有看到什么危險,但飛沙那個房間也不是一進去就塌陷的。
這塌陷兩個字才剛映入腦海,凌央也同時下意識地突然注意了一眼腳下,但還是太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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