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以往前走的腳步沒停，但還是回答了凌央，盡管語氣聽起來不太情愿，“就來了六個人，信不信由你。”

    凌央還是信的，畢竟蕭家旁支再大，也依然受制于蕭氏主家。蕭滅連旁支的老人某段時間死多了幾個都能察覺，更別說大型的人員調動了。

    她沒繼續說話，有些不舍地出了這個房間，一方面沒見識到陣法頗為遺憾，另一方面，那墻上的東西她確實很想學一學，她想知道自己身上的天賦真正的樣子。

    自己小時候在基地學習到的那一部分，應該只是洛安邦在旁支中搜集到的零碎資料，因為他寫的記錄都是用現代的語言，大概是直接從老一輩的口中得來后，整理重制的。

    而結界力這種東西，本就是現代人把思想力簡化后得來的，嚴格來論并不是古時候的那種天賦，而是一種打了折扣的能力。

    但由于這份能力總歸是要被重新封印的，國家也就默認了基地對它的簡化，甚至說，提倡將之簡化。畢竟若讓這份天賦恢復到古時候的盛況，把它開發到原來的那種程度，于目前的科學和人文發展都會不利。

    所以，基地將之簡單地弄成了一種可以靠公式方法來學習的技能，并稱之為結界力。

    這些結界，多半就是以凌央小時候提供的方式為基礎構建出來的。

    可就像是一個高階魔方，普通人只能靠公式，靠一套固定的方法來將之歸位，遇到突發狀況或者條件變動，就會手足無措，非得重新開始才能完成編織，所以沒辦法做到因時制宜，隨機應變。

    而真正懂得操控思想力的人，不會拘泥于用結界的形式來表現天賦，同以魔方來比擬，就像是高手玩家一樣，他并不是靠記住把什么顏色轉到什么顏色的某個位置后，再如何如何一二三四五六地擺弄，才能得到想要的結果。

    不過就狹義上來論，這兩者達成的效用并沒有區別，只是不用公式的人往往更快，出錯率也低罷了，可他們的方式又不容易被常人所理解，也很難被掌控，為什么要費力氣學呢。

    反正這份能力，總是要被收走的。

    于是基地教導結界手將他們的天賦用固定的形式表達出來，并不鼓勵創新立異，而古時候先人們操縱思想力時，也有差不多這種形式的做法，他們當時，便稱之為陣。

    陣，可以簡單理解為，一個由能力構成的獨立空間，司任何可能的效用。而只要步入這個空間的范圍，便會受到陣之效用的影響，或是防御，或是攻擊，亦或是各種元素屬性的加持。

    凌央再次嘆了一聲，他們已經走在了過道上，而且還拐了個彎。

    “這個是飛沙，也就是地宮入口不遠。”彭不休依然走在隊伍的最后，指著他們旁側的一堵墻敲了敲。

    凌央挑了挑眉，回想了一下皇陵的構造，飛沙之屋在這個方位，倒是沒錯，“你怎么知道這么多的，你有人家先圣的設計稿嗎？”

    彭不休搖搖頭，“這個當然沒有，只是當時工人建的時候留下了點私人記錄，被蕭氏先人保存下來了而已。”

    “工人的記錄？我還以為是你們的人以前闖過總結下來的呢。”凌央這么說，也是想打聽打聽蕭氏族人對萬俟皇陵乃至夏國的封印知道多少，又為之做過什么事情。

    可惜蕭家人說話沒有漏風的習慣，蕭以在彭不休作答之前開了口，“萬俟皇陵有進無出，我們要是闖過何必再下來一次。”

    “可老王也說過了，不太可能真的有進無出啦，像我們這不就快出去了嘛。”這彭不休仗著離蕭以還有兩個人的距離，大著膽子插話，“咱幾個倒不提，這兩位基地來的，不也輕松到這里了嗎？”

    “別，不輕松謝謝，再說我還沒出去呢你先別說太多。”凌央豎起手指讓身后的人閉嘴，她猜想蕭家人說的大部分都沒錯，在皇陵里只有她們兩個人進來的時候，難度或許真的很低，這才是凌央能夠走到這里的緣故吧。

    而且這里的設計，也不全是靠人多才能制勝的，更多的是考驗綜合實力，所以基地早期派的先遣隊，數量上其實是超標的，怪不得有來無回。

    想起先遣隊讓自己很不舒服，她只能隨便掐了個話題轉移，“蕭家也不是人人都有天賦，最多就是幾率高一丟丟，怎么低調了這么久，選擇這樣的時機來搞事情呢？”

    這話說出來她就后悔了，這兩個人一個城府頗深，另一個感覺只是來跑腿的，任誰都不可能給自己一個回答。

    果然，出聲的是洛曉，“......我其實也不太明白，蕭家，這么費力，是想要快點把封印補好，還是想讓封印完全破掉呢？”

    破了又有什么好處呢？蕭家人又不是誰都有天賦......

    “啊，這樣啊。”凌央突然腦回路一通，雖說結界力這種事是天注定的，沒辦法人為影響，但逆結界術非也啊，這可是誰都能學會的技術，還特別適合年幼的孩子。

    凌央皺了皺眉，已經可以想見逆結界術取代作文班成為家長們最愛的課外補習項目。

    “什么？”洛曉還在等凌央的后半句話。

    “出去了再跟你說。”凌央聳聳肩，見蕭以停下了腳步便也不再扯別的了。

    “在這里等等吧。”可他居然原地坐下了。

    這是一片三倍于走道寬度的小空地，凌央根據他們走過的路判斷，這塊地方大概位于四方形的正中央，也就是四個房間的夾角，而萬俟寰朔的墓室顯然不可能塞在這塊丁點大的地方。

    “等什么，下一個天亮啊？”凌央往墻側一靠，抱起手來不滿。

    “因為我剛才碰了機關卻沒有解出來，所以入口鎖住了，要等。”蕭以答著話，卻看向彭不休，還動了動下巴讓他坐下。

    “等多久，你可別耍滑頭啊，我現在很沒耐性。”凌央打了個呵欠，掃了一眼環境，沒有值得注意的地方。

    蕭以看了一眼手表，“現在才過去半個小時而已，我也不知道等多久，等著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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