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確實是個難以實現的突破，非常難得，就算是我們實驗室也不一定能達到這樣的程度。”一個女人的聲音在隔壁響起，這大概就是朱箬的聲音。
因為別人都喊她朱教授。
凌央和盛運在一個非常方便的位置，悠哉游哉地坐著偷聽隔壁房間的談話，這里幾乎沒有被他們發現的危險，因為倆人所處的地方是實驗室的準備間。
只許進，不許出，單向通行，里面的人要出去并不需要重回到這里。
也不知道做神秘術法的研究，為什么也要走生物實驗的這一套，搞得像是怕被什么污染一樣嚴謹，但這確實方便了凌央和盛運扒墻角。
“其實我們很早的時候就已經做過這方面的嘗試了，當時也已經獲得了有效成果，只不過后來技術斷層，沒法再現了而已。”這把聲音不知道屬于哪個人，聽著是個中年女人。
“是，這個我知道，我聽父親提起過，你們手里還有那個批次僅剩的幾件，是幾個手鐲。”朱箬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不像是被挾持的樣子。
“對，那一批出品很穩定，到現在屏蔽效應還是有效的。”中年女人的語氣頗為自豪，大概是董家的一員吧。
“可現在已經復制不出那個樣式的結界了。”一個稍微年輕一些的男低音嘆了一聲。
“你可惜什么，現在手頭這份出品不也一樣嗎？屏障效能持久穩定，不就可以了，你管它是不是從前的那個樣式。”中年女人的語速變快了些，隔著合板凌央差點沒聽清楚她說了什么。
樣式？是指手環上的花紋嗎？不可能糾結這么表面的東西吧......
“以前那個條件辦得到，現在卻不行了，實在是慚愧。”男低音沒有正面回答，只是繼續感嘆。
“若是能找到之前董先生的做法，那當然是最好的，你們現在這個方式，尚有局限，而且亦不是很人道......”朱箬顯然在末尾放低了音量，大概也是摸不清楚這群人的友好程度是否穩定。
“這暫時沒法子了，董朝的筆記全在董暢手里，我們就得了些許零散的。”中年女人說完，頓了一下，像是在找什么。
另一個不常開口的男中音接著說，“據說他的日記在她女兒手上，那姑娘現在獨自在基地，我們會安排人去接觸試試的。”
“不，別動她，董暢會急的。她現在已經懷疑詩顏跟我們站在一邊了，先別招惹其他董家人。”中年女人阻止后，又是一頓才道，“董朝在一張草稿紙上寫過，他懷疑蕭氏能在封印之下仍然保有結界力是因為這個。”
哪個，對方沒說出來，但凌央知道。
她也是剛知道的，這還得感謝周不渡的父母。
“原來如此，這個方面我們實驗室從來未曾考慮過，能否讓我......”朱箬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欣喜。
“朱教授若愿意合作，這些資料自然雙手奉上。”中年女人端起態度周旋。
“我已經解釋過很多次了，我為國家工作，不為個人。”朱箬回答。
“那就只能委屈朱教授繼續考慮了，我們得撤了。”中年女人說完，招呼了誰說了什么，聲音太小，根本聽不清楚。
“改進屏蔽物這件事不能再拖了，你們若是有進展，是否可以考慮量產？我們可以不要你們的核心技術，我們只做配合，為了夏國安定，請——”
“——道貌岸然的話，朱教授不必再說了，您也不是很偉大，這點我很清楚的。”男中音打斷了朱箬的話。
“我不偉大，也不自私，我做不出拿別人的鮮血來染出想要的花色這種事！”朱箬升高了音量。
中年女人好像已經走了，說話的依然是男中音，“哈哈哈，朱教授好文采，能把我們做的嘗試說得如此有滋味，謝了。”
“保護人類的手段，要靠犧牲人類來取得，根本沒有意義。”朱箬的聲音有些顫抖。
“不不不，您誤會了，無論是他們董家，還是我們蕭氏，做這個嘗試，都不是為了保護人類，至少，不是為了保護所有人類。”男中音在中年女人離開之后，顯然自信了不少，態度也更加從容。
凌央默默記下了這把聲音，這是一個蕭家人。
“那你們想要架空宿主，又是為了什么，為了哪個家族？”朱箬好像也因為中年女人的離開，膽子變大了點，語氣都帶上了攻擊性。
那女人或許是個厲害人物，凌央的眼睛一直盯著房間門上的玻璃小窗，那兒通向最外邊的走廊，有人進來實驗室或者要出去，都能從小窗事先看到。
但沒人經過，進來的出去的都沒有，看來中年女人離開之后走的是后門。
“架空宿主這件事，朱教授從哪里知道的？”男中音的調子沉了不少，隔著合板光聽聲音都知道他不高興了。
“看來我猜對了。”朱箬的氣勢反而減了下去。
“朱教授若還想走出這里，最好像那董大少爺一樣，瞎一些，對吧？”男中音說完，笑了一聲。
“你說話小心點，好歹這是他們的地盤。”從來沒開口的一把新的男音提醒了一句，這個人聽起來很年輕。
“都要走了，誰的地盤重要嗎？而且這也就地皮是他們的，其他事哪個方面不是我們在忙活？這里頭的人，大部分也是姓蕭，董大少爺不就是掛個董事的名頭嘛，一個瞎子能辦什么事？”男中音不屑。
看來那里頭的董家人都跟中年女人一起先行離開了，這蕭家的說話這么不客氣，大概兩家彼此的關系也很一般。
“他有錢啊，人傻錢多最可愛了，居然相信蕭氏秘法能讓他重獲光明。”另一個也很年輕的女人邊說邊笑。
“行了，咱也快撤吧，基地的人來了。朱教授，我們在這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您能考慮的時間很有限啊。想好了，快些答復，免得大家走了，把你留下，對吧？”
男中音把【留下】兩個字說得惡狠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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