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央沒有理會對面求救的聲音，只是繼續(xù)想著該怎么解釋比較簡略。
蕭墨大概是因為身有天賦的關(guān)系，人格保持得比較完整，又或者是其他的鬼跟黃亞爾一樣，是被蕭氏旁支秘密收押起來的惡人邪物，許是經(jīng)過了什么精神上的處理，顯得有些不太清醒。
總之雖然只是僅僅接觸了一小會兒，蕭墨給凌央的感覺卻很不錯，比這些惡鬼甚至是大部分活人都要討喜。
盡管知道他只是份意識，就算知道什么前因后果都無濟(jì)于事，但凌央?yún)s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漸漸做不到像一開始那樣隨口應(yīng)付他了。
“咳咳咳。”她清了清嗓子，狠下心來沒有多話，把永晝思域和林氏坑人這兩個前提也給摘掉了，只是不忘聲明一句，“我，我們，我倆是活人。”
“千年之后的人。”蕭墨的表情還挺復(fù)雜的，看得出來他有特別多的話想要問問眼前的未來之人。
死得很突然的家伙，都不免有滿腔的遺憾和不舍吧。
“救命啊。”那頭躺著的人又不甘心喊了一次，這一次聲量很弱。
“我覺得咱見過他。”午大慶試著提醒了一下，想看看凌央能不能良心發(fā)現(xiàn)，讓自己去救人。
“見過。”凌央點點頭，伸著脖子確認(rèn)了一眼，這不就是臉腫男嘛。
那位名號十分動聽的嗜人魔牛轉(zhuǎn)過臉來，齜起牙威脅，凌央連忙擺了擺手撇清關(guān)系，“慢用，慢用。”
“喂，搭把手啊。”臉腫男已經(jīng)在崩潰的邊緣了。
其實他被吃的部位在腿部，上半身還完好無損，可不知道是不是傷到了脊椎，他完全沒有反抗的動作。
“恭喜，終于有人開發(fā)你啦，還是說，直接被拆遷了？”凌央對這種人發(fā)揮不出人道主義精神，滿腦子只有落井下石。
“救救我，拜托了。”臉腫男又喊了一次。
“為什么？”凌央攔住了午大慶。
“我們起碼是......同類，你忍心看我——”臉腫男話還沒說完，就被嫌他吵的女壯士挖了一下。
“零蛋......”午大慶看不下去。
凌央瞪了他一眼，“怎么什么人你都想救？”
她轉(zhuǎn)向臉腫男，“同類啊？很遺憾，我們確實是同類。但就像我覺得狗很可愛，我也沒有想當(dāng)狗的念頭一樣，我覺得你很討厭，但我并不會就不想當(dāng)人了。”
午大慶沒聽懂，“哈？”
“簡而言之，同類于我并不是個很重要的概念，不影響我的喜好和選擇。不過，我倒挺希望借此讓你從人類族譜上消失呢。”凌央退了一步，轉(zhuǎn)身打算離開。
“你我無冤無仇，你為什么這么惡毒！”臉腫男又是一聲怒喝。
“惡毒？喂，你前情回顧一下好不好？這一切誰造成的？難不成是我閑得慌，硬拉著你們玩游戲嗎？你還好意思提同類，同類你還能把別人推出去給異族當(dāng)玩具耍？”
凌央翻了個白眼，不想多話，拍拍午大慶讓他跟自己離開。
“可是零蛋，這也太不人道了。”午大慶依然不忍。
“慶啊，你圣母心你濫好人，都可以，我們愿意讓你這樣。但是這個垃圾你確定要救嗎？你想一想他活著的話，會死多少無辜的好人？”凌央盡量耐心地勸了一下。
臉腫男不得不抓緊這棵救命稻草，“都是為了活下去，這是人的求生本能罷了。”
“那這人讓你當(dāng)?shù)猛﹄p標(biāo)啊，為了活命，同類可以出賣，也可以收買。掌握優(yōu)勢了就是弱者該為強(qiáng)者鋪路，落難了就是強(qiáng)者該對弱者施以援手，對嗎？”
凌央拍拍手鼓掌，“你當(dāng)初要沒拿槍指著我們?nèi)氯拢d許我還真的會救你。不過我看你氣還挺足的，是不是這位鬼姐姐吃得太慢啊......挺好的，你慢慢死，別著急，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她本沒有多話的打算，奈何自己嘴是真欠，噼里啪啦直往外倒，自己都攔不住自己，剎了車才知道臉有多疼。
“唉唉唉。”凌央頭也不回地拽著午大慶離開，以免自己又忍不住繼續(xù)開展教育。
轟——
一聲爆裂的巨響在他們身后傳來，距離之近讓每個人都被突然掀起的氣流撞得飛了出去，不少炸飛的塵土和樹枝都隨之砸到了三人身上。
嗡，嗡嗡嗡，轟鳴在耳畔持之不去，他們彼此看了看對方，一時間懵得很，連方向都辨不出來了。
“是爆炸？”午大慶首先緩了過來，把凌央扶起身后，又略微別扭地扶起了蕭墨。
他轉(zhuǎn)了一圈才找到了剛才臉腫男所在的地方，那里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大坑，無論是臉腫男還是嗜人魔牛，都沒了蹤影。
凌央順著午大慶的目光看了過去，那個坑還挺大的，里頭居然有一些肉碎碎，仿佛在提示著他們沒有找錯方位。
“自爆了？”凌央縮了縮脖子，臉腫男看起來并不是一個這么果決的人啊。
“是受不了痛苦想要個痛快嗎？”午大慶低聲問了一句。
“也不一定，總之快走吧。”凌央發(fā)覺這傻大個又要開始無謂的自責(zé)了，連忙打住了探究爆炸原因的話題。
“稍等，且讓吾看仔細(xì)些。”蕭墨卻攔了一下凌央，自顧自走上前去，拾起了一塊不知何物的皮。
或者是衣料，總之是一塊邊緣不規(guī)則的暗綠色薄膜。
“有什么說法？”凌央湊上去，也瞧了一眼，倒是這東西自帶的綠色，并非磷火照出來的。
可這是什么，凌央從未見過，蕭墨是那個時代的人，興許真的知道些什么。
蕭墨的臉色煞白，“快走。”
“哈？”凌央能讀出對方眼里的焦急，便招呼上午大慶，三個人重新踏上小路。
蕭墨催促他倆加快步速，表情一如剛才閃過的那般冷峻，“再快些，許是我族的術(shù)士，不可小覷。”
“術(shù)士？結(jié)界手嗎？啊不對......長師？”凌央換上古時候稱呼有天賦之人的說法。
“去過學(xué)樓受過認(rèn)證的，才稱長師，我族有些人并沒有去過學(xué)樓，而是在族內(nèi)自行修煉。”蕭墨搖了搖頭，看著凌央，態(tài)度非常誠懇，“此地不宜久留，姑娘是否有同伴要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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