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憶等著。
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也是沒有等到她的消息。
舒憶幾次沒有忍住想要發消息去問，還是忍住了。
也許，她是有什么事情被耽擱了。
舒憶安慰自己。
她昨天還給郝閻發了消息。
郝閻的消息回復的很平淡，她甚至都覺得男人是在敷衍她。
舒憶一整天待在公司里，都覺得悶悶不樂。
忽地，她想到了部門的事情。
之前不是聽齊沐提起過嗎，部門里空降一位部門主管。
姜雙在部門里的身份很是尷尬。
本來，按照姜雙那段時間的業績，成為主管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可這人一來，突然的空降，導致部門上下一陣嘩然。
而姜雙的打算也是破了個空。
舒憶本著自己不爽也不能夠讓別人開心的原則，一拍桌子，想也不想就去了部門。
剛出電梯，舒憶還沒進去，隔著老遠都能聽到姜雙的聲音。
舒憶緊著眉，姜雙不是那種隨意就會大吼大叫的人。
所以這會是……
出了什么事情嗎？
姜雙的性子舒憶還是知道的，姜雙那大小姐的脾氣。
除非有事，否則她又怎么會是這樣的不知禮儀。
要知道，姜雙最在意就是她的形象了。
大吼大叫這種事對于姜雙來說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若是如此，那豈不是就說明……
舒憶正想著，前面的動靜越來越大。
她的眉頭也是跟著越來越緊，快步進了部門。
認識舒憶的皆是不約而同的退了兩步。
倒是齊沐看到舒憶，眼底蹭的亮起一抹光。
這……
“舒憶！”
她大喊一聲，朝著舒憶奔來。
舒憶下意識接住她：“怎么了？”她問。
齊沐委屈聲音響起，眼眶通紅，“舒憶，你可算是回來了。”
“你都不知道……程柔……”
“程柔她就是故意的！”
“她記恨姜雙，這幾天來一直給姜雙使絆子！”
齊沐的話一點也沒有猶豫直接就是脫口而出。
舒憶微愣，什么意思……
但轉念又想到了魏特助的話。
也是，程柔和杜雅可關系極好，那自然是不會放過了姜雙。
可……
舒憶的目光落在姜雙身上，她也真是，都這會了，若是先服個軟，程柔又怎么會抓著她不放。
有些時候，人呢，還是要知道，軟還是要服。
雖然，舒憶她也是不喜歡服軟的一個人。
舒憶寬慰她：“別擔心。”
“你說的人，是你們空降的主管……”
舒憶咬緊空降二字，又道：“她可能是覺得自己新官上任要燒兩把火？”
齊沐的眼睛一亮更是想也不想的就附和道：“是啊是啊！空降的主管也真是把自己當根蔥了！”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真當是什么都能管的嗎！”
程柔也是面色不變，但舒憶還是注意到了她的手下漸漸收緊。
果然啊，這樣的人，最是心高氣傲。
若不是顧忌著自己的形象，又怎么會這樣淡然的站在舒憶面前。
但這樣的話，那就更方便的。
舒憶最喜歡的就是對待這樣的人。
畢竟，這樣的人對付起來，還真是讓人覺得簡單極了。
他就是什么都不說舒憶也是不覺得有什么。
程柔，她就是注重形象大于一切的人。
自然的，知道了弱點，那就是什么都不說也是沒有關系。
舒憶有的是機會讓她慢慢說。
部門里的人生怕會殃及城魚，早早就離的遠遠的。
舒憶還沒想好要怎么教訓她。
就聽到姜雙一聲怒吼：“程柔！你最好把我的設計方案交出來。”
“不然，我不介意直接走法律。”
程柔輕笑，半點不慌，面上滿是溫柔的神色：“姜雙，你這話我就聽不懂了。”
“什么叫做，把你的設計方案交出來？”
“部門里的人都知道，我為了這一次的方案，熬了不知道多少個班。”
“結果現在你竟然上來就說要我把方案交給你？”
“另外……姜雙，不是我說你…”
“你也不看看你的身份。”
“你自己在工作上的幾斤幾兩，別人不清楚，你還能夠不清楚嗎？”
舒憶錯愕，問著身邊的人：“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將設計方案交出來？”
齊沐著急：“舒憶，這段時間你不在你不知道！程柔有多么的猖狂！”
“明明就是姜雙的設計方案，偏偏被她直接就給搶了！”
舒憶緊著眉：“什么意思，慢慢說？”
“程柔手上的方案，是姜雙做的？”
“是啊！不僅僅是這一次方案設計，還有前面幾次，反正這個主管就是沒有半點用的廢物！！”
“她來了這么久我就沒見過她做過一次真真正正的方案。”
“嘴上說著加班加班，為了工作不知道加班了多少次，實際上，部門里第一個走的就是她！”
“偏生這樣的人最是會收買人！”
“我和雙在部門里的處境也是越來越尷尬。”
“本來…雙是不在意的，那些方案也不是太過的重要。”
“但是，這次的方案，是……是雙熬了近乎一個月寫出來的。”
“怎么可以被這樣的人直接搶去！”她的瞳仁里倒映著程柔的身影，滿是怒火。
舒憶也是冷下眸子，知曉了前因后果，她自然是不需要在繼續猶豫下去。
來此就是為她撐腰，再加上是姜雙的閨蜜。
事情都清楚了，那就更不能猶豫了……
舒憶眸子微閃：“程柔，你被解雇了。”
“直接去財務領工資走人。”
“哦？”
“你是說我？”
齊沐也是微驚，倒是姜雙露出理所當然的眼神。
果然如此。
程柔笑：“你是……舒憶？”
舒憶沒有帶上公司的牌子，她也是憑感覺問的。
舒憶沒有反駁，而是又道：“在結工資走人之前，我倒是對你之前的那些方案產生了懷疑。”
“你若是拿不出證據來，那你……怕是要走法律了。”
舒憶眸子冷下，一瞬間，周身一直壓抑的氣勢，在頃刻間壓在程柔身上。
程柔眸底總算染上了心慌。
她還在故作淡定說道：“舒憶，你沒有帶工牌這件事，我就不跟你追究了。”
顯然她對舒憶結賬走人的話沒有放在心上。
“但，明天來的時候，要記著，否則就算是我愿意放過你，那肖經理他……”
“我怎么了？”
她的話還沒說完，被人搶先說了去。
程柔微微詫異，扭頭看去，就注意……
“肖經理！？”
這一次她的面上也是控制不住的驚詫。
舒憶笑：“肖經理，還要麻煩您跑一趟，很是不好意思。”
肖經理趕緊推辭：“哪里哪里。舒小姐喊我，那我自然是不能耽擱。”
舒憶抽了抽嘴角，也沒跟他客氣。
“今天的事情……”
“肖經理都清楚了嗎？”
“舒小姐放心，我都了解了。”
“那好。”
舒憶點頭：“她，就交給你了。”
“姜雙的方案，還有她這個空降主管最近交上來的方案，都一一查清楚了。”
“實在沒有人愿意承認，也沒關系。”
“直接按照姜雙說的，走法律關系吧。”
“這樣，對我們也是方便。”
“就是，走了法律關系之后，恐怕這位小姐的就要有些麻煩了。”
“畢竟，你的身份是什么，也不用我再多嘴一說了。”
“從我們舒家的公司出去，你就是再怎么強的背景，還真是沒有幾個公司愿意收你。”
“再加上……”
“你若是走了法律關系，一旦留了檔案，那……就不是我們的事情了。”
“究竟該怎么做，我想這位小姐應該是清楚的吧？”
舒憶話語中的威脅，她聽的清清楚楚。
連旁觀者肖經理都覺得，太狠了！
“不知道程柔小姐，想清楚了？”
舒憶淡笑又問了一遍。
程柔心底慌亂不堪，面上還是保持著自己慣有的笑意。
“舒憶，你這話說就過分了。”
“我的方案，我自己清楚，我自己費心做的方案，你又說什么是她的呢？”
“就憑她的一面之詞？”
舒憶不答。
她笑：“那可真是奇怪了，這方案的主人分明是我。”
她隨手拿起一份方案。
打開，果然在署名那一欄寫著……程柔。
她的名字。
姜雙動了動嘴，“舒憶，你聽我……”
舒憶抬手打斷她的話：“不用多說，我都知道。”
“啊？”
程柔露出驕傲的神色。
顯然是覺得舒憶拿她無可奈何了。
舒憶撇撇嘴，覺得這樣的人說話還真是累呢。
這樣的事情，根本就不用她出馬的。
她從程柔手中拿過文件，平淡的翻了起來。
“你！”
舒憶抬眼，那淡然的目光掃過她，瞬間，那涼涼的目光，好似將整個人都看透了。
舒憶也沒有揭穿，翻著文件，突然道：“看來你是不到黃河不死心。”
“舒憶，你什么意思！”
她沒有解釋，而是合上文件，道：“既然，你說是這是你的。”
“那我們來好好探討一下。”
“你來說一下，若是遇到對面公司給出壓價，你方案里是怎么處理的？”
“我會……”
她侃侃而談，一副盡在掌握之中的樣子，惹得舒憶眉頭輕挑。
只是這解決方法…過于稚嫩。
她嗤笑一聲，看向姜雙：“雙，你來說。”
“我們應該……”
她神情平淡，話語平靜，說了這么多，沒有半點的卡殼。
而且處理方式老道。
顯然，這樣的人才是真正處理這件事的真正方法。
也就是意味著，這個方案的真正主人是…姜雙。
舒憶墨澈雙眼里溫柔的笑意愈發濃重，沖著姜雙微微頷首。
目光又一次看向她：“所以，你現在懂了如何處理了嗎？”
程柔的手漸漸收緊，舒憶也是毫不在意。
她看了眼腕表，“時間不早了，程柔，你還是早些去人事部報道辭職吧。”
“不然再晚一些，若是人事部下班，你明天還要特意來一趟，多不值，你說……是吧？”
威脅，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程柔再也維持不住自己的形象，滿是氣惱。
“舒憶，還沒完！”
舒憶撇撇嘴，還沒完？
還想怎么著？難不成還要等她下班的時候，把她打一頓嗎？！
舒憶內心腹誹著。
可到底還是沒有說出聲。
畢竟萬一這人來個什么魚死網破，她可不想要惹上什么事情。
最近公司的事情已經夠她忙活的了。
舒憶將事情交代完，生怕被兩人抓到逼問，腳下匆匆就要離開。
不想有句話說的對逃得了初一逃不過十五。
剛下班……舒憶就被人給追上了。
舒憶：“……”
她看著迎面碰上的人，嘴角忍不住一抽：“……”
“那個……有事好商量。”
兩人相視一眼，笑，“舒憶……”
“我們現在對你的身份很是好奇。”
“你看……你姓舒，總裁也是姓舒……”
“而上次你剛來的第一天，總裁就來了我們部門。”
“魏特助稱呼你舒小姐……”
“肖經理稱呼你舒小姐……”
“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肖經理對你的態度。”
“你今天那樣對那個人，肖經理不僅是什么都沒有，還對你言聽計從。”
“這樣的事情，舒憶，你說這是因為什么呢？”
舒憶干笑：“什么什么啊，你看看你們說的。”
“怎么竟說些我聽不懂的話……”
兩人一句接一句，舒憶的小心臟就跟著一顫一顫的。
兩人的眸子緊緊地盯著她，舒憶：“……”
“不是……你們聽我解釋……”
“好啊！你解釋吧！”
舒憶再次啞然，“跟我來。”
她嘆口氣。
剛從電梯出來，這次又拉著兩人上了電梯。
電梯停在十五樓。
公司里的人都走完了。
舒憶放下包包：“你們先做。”
她倒了兩杯水過來，姜雙還好，倒是齊沐興奮地這里看看哪里瞧瞧。
舒憶：“……”
實在不好意思說這樣的人，會是她認識的人呢。
舒憶嘆口氣，喊道：“齊沐。”
齊沐聽到聲音趕緊過來，問：“舒憶，這是……”
“哦，這是我的工作室。”
“你…你的？”
“是啊。”
舒憶吃著餅干，回答的漫不經心。
齊沐趕緊抱大腿：“那…那個…”
“舒憶，你最近缺員工嗎？”
舒憶：“哈？”
姜雙也是一瞪眼：“齊沐，你別告訴我你想跳槽！”
齊沐縮了縮腦袋：“那我也沒辦法，我這就是不跳槽，整天在公司也是沒什么事。”
“舒憶我跟你講，我在部門的工作其實都是我叔給我安排的，我根本就不喜歡……”
“但是叔叔說了若是不好好干，以后就不讓我出來了。”
“叔的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不讓我出門要將我軟禁的意思！！”
齊沐拍著桌子，簡直就是不能再氣了。
舒憶：“……”
“所以呢，你就去了部門？”
“是啊。”齊沐聳著腦袋：“我要是不來這，就只能呆在家里，做個混吃等死的米蟲了。”
姜雙默默插了一句：“米蟲不好嗎？”
齊沐撇嘴：“那你回家做米蟲吧。”
姜雙設想了一下，自己當米蟲的日子，瞬間身子一個激靈，趕緊搖頭：“不，不要了！”
“那你來這，你叔叔就會同意嗎？”
齊沐極為苦惱地蹙了一下眉頭，“不知道誒……”垂著頭。滿是苦惱。
舒憶唇角微微揚起的一抹笑：“你既然真的想要來，也不是不可以。”
“包在我身上了。不就是換個工作嗎。”
“放心。”
齊沐眼睛一亮，姜雙不開心了。
“所以，部門只剩下我了？”
舒憶同齊沐相視一眼：“那要不然，你也來我這？”
莫名挖了哥哥的墻角，舒憶倒吸一口涼氣。
如果被哥哥知道，啊！一定會超級刺激的！
她當即就還是毫不猶豫的說道：“你要是真的想到我這里來，也包在我的身上了。”
舒憶就差發誓給她保證了。
“對了，你這次的事情……”
“行了，舒憶你還沒說你的身份呢！”
姜雙瞪了她一眼，齊沐被她帶偏了，她可沒有。
舒憶嘻嘻一笑：“我的身份，你們不是都猜到了嗎？”
姜雙：“……”
猜到歸猜到，就是想要聽舒憶再說一遍。
她自己說了一遍，會讓姜雙覺得比較真實。
不是證據確鑿的事情，她都不會相信。
面前兩個求知的目光，舒憶擺手，只好說道：“那，這是你們讓我說的，我可就是直說了。”
齊沐催促，“快說快說。”
舒憶聳聳肩，道：“其實……”
“我就是舒憶~其他的啥也不是。”
“？？！”
“等等！！”
“你說你是誰？！？”
舒憶也是又道：“我就是在說一百遍也是舒憶。”
“可，總裁的妹妹不是叫舒一伊嗎，沒聽說總裁的妹妹叫舒憶啊？”
齊沐這話剛落，就被姜雙打了一下。
齊沐哎呦一聲，抱著頭：“你干嘛啊姜雙。”
姜雙白了她一眼：“一看你這樣的就是不看新聞。”
“不刷微博。”
“誒？”
“你怎么知道的？”
舒憶：“……”
姜雙：“……”
這么傻的人，可以說是不認識嗎！？
舒憶：“……咳……”
“之前，微博上有人爆料，說舒家……”
“舒家小姐和郝先生的訂婚，你知道嗎？”
姜雙搶先在舒憶話前問道。
齊沐點頭：“知道啊！”
“郝先生的事情，我全都知道！！”
舒憶：“？！？！”
“為什么郝閻的事情你都知道？！”
舒憶頓時就沉不住氣了，難道這就是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姜雙：“！”
糟糕，忘記了這一茬了！
她沒想到舒憶原來也是一個醋壇子。
齊沐：“誒，難道你也是郝閻的迷妹？”
“哦，不對，你是舒家大小姐。”
“所以，你是郝閻的……”
“啊啊啊！！你就是郝先生的未婚妻！”
“你就是那個將郝先生給拱了的人呢！！”
舒憶：“……”
什么叫拱，她難道就配不上郝閻嗎！！
舒憶氣：“齊沐，你再亂說話，以后你就老老實實在部門里待著吧！！”
齊沐：“？？”
她趕緊伸出手死死地捂住唇，趕緊搖頭。
舒憶含笑：“這還差不多，你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了。”
因為說不出話，她趕緊點頭，眼底閃著光。
舒憶汗，“好了，你們都別說話，這一次我來說。”
“啊？”
“我是舒憶，也是舒一伊，正如姜雙說的，之前微博爆出的那些事情就是證據。”
“那次的微博風波還有一件事情。”
“只不過那件事，因為我們兩家都沒有給出回答，所以到了最后，也就是沒有人去管。”
“熱度也是漸漸散了。”
“我是舒憶也是舒一伊。”
“更是，你們的朋友。”
舒憶的話說完，微微抿起的嘴角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所以，不知道你們知道這些之后還愿意做我的朋友嗎？”
齊沐簡直是不能用驚訝來形容了。假的吧？！
什么叫她是舒一伊？！
舒憶……
舒一伊……
啊！
這兩個都是她！
舒憶抿了抿唇角，笑意漸漸落下。
兩人都沒有回答她的話，所以……
這是友情破了？
還是說……自始至終堅持的人，其實……只有她一人罷了。
舒憶嘆口氣，“算了，沒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她起身，拿起包包準備出門。
“誒！”
手突然被人抓住。
“你走這么快干嘛，說好的都是朋友了，那你干嘛不等我們？”
“總不會說，你的話就是說說而已吧？”
“不……怎么會！”
舒憶面上一喜，“所以，你們的意思是？”
“我們還能是什么意思，能夠攤上一個總裁妹妹做朋友，那分明就是我們賺翻了，你說對吧，姜雙。”齊沐喊著姜雙。
姜雙神情有些難辨，卻還是應：“舒憶，我們是朋友。”
“我很高興，我們是朋友。”
她說完，又道：“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好！”
三人并肩出了公司。
在門口道別之后。舒憶再三保證，明天齊沐直接去她公司報道就行。
三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舒憶車子駛動，面上的笑意漸漸落下。
姜雙方才的反應不是很對……
怎么說呢……有些怪是真的……
明明，她的身份，姜雙該清楚的，可這……
就是讓她覺得，怪，太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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