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臨時變得?”
郝閻的面色漸漸陰沉下來,所以會是誰……
舒元澤道:“我們找了這么久,一直找不到新的消息。”
“所以這件事情,雖然是很想要將事情解決,奈何找不到幕后黑手。”
舒元澤收了話題,“好了這次的事情,就不說這個崔家了。”
“崔家的事情我們后續會繼續追上,但是就目前而言……”
“目前,更令我感到擔心的是伊伊。”
“伊伊的事情……”
“伊伊她……”
三人之間又一次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中。
“伊伊這次的事情,她是在清醒之后,就忘記了她的所作所為。”
“你們知道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嗎?”
“這樣的伊伊,雖然說以前也是有過……”
“但是……”
“結合以前伊伊發生的事情,你們能夠知道伊伊是發生了什么嗎?”
“因為什么,伊伊才會變成這個樣子,只要有原因,對伊伊稍稍有所制止,是不是就會好很多?”
“你想要制止?”舒云彥忍不住又是一聲笑。
“郝閻,不是我打擊你,你知道我和爸爸,我們一家為什么搬去國外嗎?”
“其實最主要的,還是因為,伊伊。”
“我和爸爸在國外研究了那么久,哪怕是有大長老的幫忙依舊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說,你還想要憑借這么一點點可知的消息,就想要制止伊伊這件事情的發生?”
“這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不是我打擊的自信心,實在是,這樣的事情,除去匪夷所思之外,還有……癡心妄想!”
“郝閻……”
郝閻的手緊緊攥起。
舒元澤攔住了舒云彥未完的話,道:“郝閻,這件事情,還是等等吧。”
“伊伊的事情,有些復雜,你雖然知道些什么,但是就算是如此,你也不能夠完全的確定,能夠幫助到伊伊。”
“其實對于伊伊來說……”
“這樣,什么都不記得,也好……”
“若是記得了呢?”
“什么?”
郝閻抬起頭,一字一頓說道:“若是她記得了呢?”
舒元澤:“??”
舒云彥:“!!”
“這不可能!”舒云彥率先否認。
舒元澤也是不敢相信:“郝閻,這……這不是玩笑。”
郝閻苦笑:“若是真的呢?”
想了想,他又加上一句
“我們不能排除這樣的一個可能性,不是嗎?”
舒云彥猛地站起身子:“不可能!”
“這根本不可能!”
“我和爸爸研究過伊伊的身體。”
“通過伊伊的血液里確實發現了一些異于常人的細胞。”
“但是就算是如此,我們也發現了她的神經處,有什么東西,壓住了她的記憶。”
“所以,她的那樣一番模樣,她自己絕對,絕對不會記得!”
這就是舒云彥一家出國的原因。
在國外,國外在醫療上的先進技術,這是無法否認的。
他們研究了這么久,這么多年,怎么可能。
“這在生物學上,根本就沒有可能!”
郝閻看了他良久,沒有出聲,也沒有反駁。
而是緩緩站起身,道:“我先回去了。”
“明天,我再來看伊伊。”他轉身,出了玄門。
舒云彥緊盯著他消失的背影:“元澤,你告訴我,郝閻說的是錯的。”
“他在騙我,對不對!”
舒元澤神色模辯:“云彥,你和三叔應該更了解伊伊的情況,不是嗎?”
不是嗎?
是啊,他和爸爸應該更了解,更了解伊伊的情況。
“小彥啊,伊伊的情況,怎么說的,若是那一直壓著她神經的東西消失,也許……那些事情,她都要想起了了。”
忽地,父親沉重的話語在腦海中響起。
舒云彥身子猛地一顫,舒元澤嘆口氣,“其實,不管是記得還是不記得,只要她是伊伊就夠了。”
“不是嗎?”
良久,舒云彥扶著茶幾,身子還有些搖搖晃晃,卻還是應道:“是!”
只要是伊伊,就夠了!!
不管是發生了什么,只要她是伊伊,他們的伊伊,那就夠了。
—
陷入夢中的舒憶,根本對外界的事情一無所知。
倒是這一晚,有人一夜無眠。
舒憶次日醒來,是在電話的吵鬧中醒來的。
她對自己平日里喜歡不得了的鈴聲,這一刻只想將手機摔了。
果然,睡夢中被人吵醒,這種事,是怎么都不能原諒的。
舒憶嘆口氣,任命接了電話。
“喂,我是舒憶。”
迷糊不清的聲音,另一端的人愣了愣,不確定的喊:“伊伊?”
舒憶也是詫異,猛然清醒起來。
看了手機聯系人,抽了抽嘴角:“安安?”
是顧自安,有一段時間沒給她打電話了。
顧自安:“伊伊,你這都多久了,怎么還沒醒?”
舒憶也是格外配合地抬手打了個哈欠:“不是啊,我本來就沒醒。”
“要不是你的電話,我這會一定還在睡覺呢。”
顧自安:“……”
“那你干嘛呢?”
“都這么晚了,怎么還沒醒,這可不是你的生物鐘,昨天干嘛去了?”
舒憶撓撓頭:“沒啊,我昨晚老早就睡了,只是覺得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不過,你不說我還沒在意,你這么一提我倒是想起來了。”
“這都快……十點了,我今天怎么會這么沉。”
顧自安偷笑:“伊伊,你說你昨晚,真的什么都沒有做嗎?”
“哎呀呀,渾身上下都不舒服誒。”
舒憶:“……”
“去去去,少打岔,我是真的不舒服。”
“但是啊,伊伊,不是我說你,你也不想想,這是怎么回事,你都這么晚沒起床,你哥哥竟然沒喊你?”
舒憶抬手打了個哈欠,忍不住汗顏。
顧自安的話也是聽在心里。
舒憶想了想,道:“可能是哥哥公司有事情,去公司早,沒發現我賴床吧。”
顧自安切了一聲,“伊伊,你就心大吧。”
舒憶:“??”
“對了,你還沒說,你打電話干嘛呢?要是就為了嘲笑我還沒起床的話,那就恭喜你,做到了。”
“我不僅僅是沒有起床,我還準備等你掛了電話再繼續睡覺。”
顧自安:“??”
“誒誒?!”
舒憶又是忍不住一個哈欠,真的好困啊,好累。
“安安,還有事情嗎?”
顧自安一腦門的瀑布汗加黑線:“伊伊,如果,我說,我有秘密要告訴你,你信嗎?”
“信什么?”
“我聽說……郝閻他……”
“郝閻怎么了?!”
果然,顧自安的話才說了一半,舒憶就按捺不住了。
舒憶急忙問道:“安安,你快說啊!”
顧自安偷笑,沒再繼續打趣道:“我是聽說的哦,我聽說郝閻他……”
—
車子在路道上極速行駛。
舒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悠享酥。
一路上,她的車子被她開到了極致速度。
哪怕知道這樣被哥哥知道了,一定會真的用實際行動來證明那天他說的話不是玩笑。
吊銷駕照這種事,哦,舒憶的駕照還沒補辦。
至于車子……
舒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轎車的車速,硬生生被她飆出了跑車的車速。
一路上,舒憶的耳邊都在圍繞著顧自安最后的話。
她說:“伊伊,我聽說,郝閻他現在在悠享酥。”
“有路人偷拍的照片,被頂上的熱搜,我看了一眼,因為照片不清楚,我下意識認為是你。”
“但是沒有想到……”
“伊伊,雖然不知道是怎么了。但是你一定要相信郝閻。”
“你和郝閻之間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伊伊,你可千萬被懷疑郝閻啊,你要是準備去抓人什么的,你也一定要想清楚了。”
“誒……算了算了,要是實在不行的,那我就跟你一起去吧。”
“我是不覺得有什么,郝閻他根本是不會背叛你的,但是我就怕你會亂想。”
顧自安的聲音總是一遍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耳邊回響。
相信。
相信郝閻。
她一直都相信。
但是,她不相信另一個人。
顧自安沒有認出她,那是因為不熟悉。
可是舒憶不一樣。
那個人,便是化成灰,舒憶也是認識。
這樣的人,虧她昨天還在想著,她是不是要變好了。
今天,這才多大會的功夫。
就將和郝閻在一起咖啡廳的事情,被擠上了熱搜。
這樣的事情,舒憶可不相信是什么巧合。
不說別的了,郝閻的位置,郝閻的出行,不管郝閻做什么都是有隱私的。
他的隱私權,舒憶很清楚。
所以郝閻絕對不會貿然將自己的事情都暴露出去。
不是郝閻,那就是……她!
鄧云依!
一個她昨天還在因為一件事情而對某人心懷感恩。
可是下一秒,現實就給了她一個響亮的巴掌。
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是雅雅姐。
怪她,把人想的太好了。
哥哥說的對是她錯了。
她不該把人想的太好。
明明就已經認識到了她的樣子。
為什么,還要抱著那卑微的渴求呢?
那卑微到極點的她,真的是她嗎?
舒憶也有些不敢認識自己了。
她……真的要這樣對鄧云依嗎?
昨天鄧云依救了她的時候,舒憶還在自省,她還在后悔。
但是這一刻……
舒憶下了車,抬頭看了眼店面招牌。
嘴角勾起嘲弄的笑意。
為了配合今天的出行,舒憶第一次將自己珍藏已久的衣服,撈出來了。
她本就不是一個好人。
只是心底那卑微的渴求,讓她能夠偽裝成一個好人。
實際上,她……
對那些人永遠都不用手軟。
舒憶抬腿邁入店內。
她的到來,并沒有引得店里有什么異樣。
舒憶微微晃神,不對……
她突然意識到,郝閻就算是將人約了過來,又怎么可能會將人……
不對,不對!
舒憶本是要邁進店的腳頓住。
她想起來。
郝閻就算是想要約見她,又怎么可能會在大廳。
人來人往。
郝閻從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對她……對鄧云依。
舒憶雖然也是有些擔憂郝閻對她的態度,但是郝閻向來都是用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
像是上次的那次。
那次在游樂場,郝閻就沒有對她多有搭理。
舒憶之所以這一世對鄧云依一直心懷敵意,就是因為擔憂郝閻念及舊情。
在郝閻的兒時,最先在郝閻身邊的人,不是舒憶。
而是鄧云依。
鄧云依對郝閻,又不一樣的情感。
這一點,舒憶很清楚。
現在這個時候……
舒憶眉頭緊皺,剛邁進去的腳漸漸收了回來。
郝閻……郝閻……
這里……
絕對不會有郝閻。恐怕。這里的人會是……
舒憶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瞳孔驟然一縮,她身子一閃,堪堪避過了不知從何處扔來的……筷子?
這是怎么回事?
舒憶一時間摸不到頭腦。
關鍵是究竟人是誰,是從什么方向,什么人,什么地方,什么時候,舒憶統統都不知道。
她能夠避開,三分僥幸,七分本能。
舒憶咬咬牙,看來是走不掉了。
她的手垂在身側,面上不露聲色,腳步緩緩進了店。
會是誰……
不過,按照哥哥的性子,這個時候若是知道了她超速了,那一定會來救她的。
舒憶想,她要的,是拖延時間。
等哥哥,等等……再等等。
舒憶收斂心神,進了店,尋了個靠窗的位置。
包廂,她沒有去。
包廂,一個單獨的空間,更是危險。
可是等到事情發生的時候,舒憶卻忘記了,在大廳,更危險了。
因為……你以為的路人,全是……
全部都是……
舒憶的眸子落在窗外,看似不在意大廳的動靜。
可是實際上,舒憶的余光一直注意著大廳。
不知道有多少的眸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東西上來,本是自己素來喜歡的東西,這一刻竟然也是完全沒有食欲。
舒憶想,果然,在這樣的環境里,還是自己的性命最為重要。
鄧云依,這樣的一個人,舒憶以前真的不了解,只是知道,溫柔,是她的面具。
可卻不知道,在那樣的面具下,她的心思,如此沉重。
歹毒,這個詞,舒憶不好貿然下定論,但……
舒憶微微閃神,不管是怎么去說,這次的事情,若是出去了還是一定要去謝謝她的云依姐。
謝謝她,又教會了舒憶一條,做人的知識。
哈,果然,人呢,都是在這樣的生活中,一點點的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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