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有車輛從林雪梅身邊穿梭而過，汽車鳴起的喇叭使得思緒拉回，不知多少回就這么在馬路上漫無目的地走著。

    每一次，都是再想想辦法。

    這一次，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辦。

    有一皮膚白皙長相清秀的女生在病房外走廊來回踱步，不時地張望著樓梯口。

    “媽。”女生話中有著些著急的意味。

    “再晚點，就打電話吧。”林雪梅嘆了一口氣。

    女生點點頭。

    晚上，鹿宅。

    鹿初望著陌生號碼若有所思，這么晚了誰打電話給她?猶豫著還是接通了電話。

    “喂，請問你是……？”

    “鹿初。”語氣有些急。

    鹿初聽著聲音有些熟，“陳佳?”

    “是我，我外婆，情況有些不好。”陳佳有些忐忑地開了口。

    “哪家醫院?”鹿初問道。

    “二院。”臨城市第二人民醫院，簡稱二院。

    “馬上就來。”鹿初掛了電話，急忙電話叫醒司機送她去醫院。

    急事，耽誤不得，大不了明天請假。不請假也沒事，她不去學校，老師也只會以為是她去外面野了。

    鹿初趕到的時候，林雪梅和陳佳正在醫院門口等她。

    “怎么回事？”鹿初喘著氣，她下了車一路小跑來的。

    “我外婆年紀大了，各方面數據都不太好。”陳佳哽咽道。

    “我知道了，我先去交錢，天亮轉去一院。”一院才是臨城最好的醫院。

    “謝謝！”林雪梅抓著鹿初的手道謝。

    意識到自己失態，又連忙松開了。

    事有輕重緩急，鹿初也沒想過計較，一路跑著去收費處交錢。

    陳佳，鹿初的表妹。

    林雪梅是鹿初的舅媽。

    鹿初的舅舅小時候被人販子拐了，賣到了窮鄉僻壤。

    陳家找到鹿初舅舅的時候，鹿初的外公已經過世了。外婆知道她舅舅的境況直掉眼淚，想救濟他們一家幾口卻被舅舅拒絕了。

    鹿初舅舅堅持“養恩大于生恩”，不接受救濟，在一次外出途中死于車禍。

    林雪梅和陳佳這些年沒在老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一直沒有聯系鹿家。

    林雪梅的日子很難，丈夫死了，上有老母親要養，下還有女兒嗷嗷待哺。

    鹿父鹿母長期在國外，手伸不了多長，遂才有了陳佳打電話給鹿初。

    幸而鹿初沒有以為是騷擾電話而拒接，不然以陳佳和林雪梅孤兒寡母還真的沒有辦法。

    繳了費回來的鹿初問林雪梅：“舅媽，陳佳還有在念書吧？”

    鹿初怕林雪梅負擔太大，陳佳孝順懂事可能會輟學。

    “有，在小鎮上念高一。”林雪梅道。

    林雪梅對鹿初喚她一聲“舅媽”頗為感慨。

    陳佳比鹿初小一歲，入學卻比鹿初晚一年。

    “舅媽，你和表妹來了臨城就先住我家吧。”鹿初頓了頓，“讓表妹轉學，來一中念書。”

    “那怎么行？太麻煩你了。”林雪梅連忙推卻道。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鹿初道。

    鹿初三更半夜地出去，回來時候已經很晚了。

    鹿初要到白天才能讓蔣嫂把三樓空房間收拾出來，于是只好抱了被子讓林雪梅和陳佳在沙發上將就一晚。

    看來明天去不了學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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