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太陽被薄云纏繞著,放出淡淡的耀眼白光。
趙父趙母是早上七點鐘回到醫(yī)院的,來的時候給喬欣悅帶了她最愛吃的豆?jié){和小籠包。
昨天凌晨趙振赫醒了一個小時后又迷迷糊糊睡著了,趙父趙母到的時候他也是剛剛醒來。
看到清醒過來的兒子兩老欣喜若狂,吊在心中的那塊大石頭終于放下。
喬欣悅沒跟趙母客氣,吃了早餐,借著病房內(nèi)的洗手間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準(zhǔn)備上班去。
臨走前,趙母拉著喬欣悅期期艾艾,欲言又止了半天問道,“欣悅,今天下了班還過來嗎?”
面對著趙母充滿期盼的眼神喬欣悅點頭道,“我下了班就過來。”
“行,好嘞。”趙母歡喜的笑開了眼,“謝謝你,欣悅。”
喬欣悅搖了搖頭,“阿姨您客氣了。”
其實趙母不說喬欣悅也會過來,這是昨晚她答應(yīng)趙振赫的。
下午下班喬欣悅到醫(yī)院的時候,護(hù)工阿姨正在給趙振赫擦拭身體。
與趙振赫相處這么久喬欣悅知道這個男人在某些方面是有些強(qiáng)迫癥的,尤其是整理東西和個人衛(wèi)生方面。
昏迷了三天,如今清醒過來肯定覺得渾身難受。
喬欣悅走過去從護(hù)工阿姨手中接過毛巾說道,“我來吧。”
護(hù)工阿姨知道一點床上病人和喬欣悅的關(guān)系,沒多話,將手中的毛巾遞給她,只問了一句“需不需要她留下來幫忙。”
喬欣悅搖了搖頭,護(hù)工阿姨便不再多說什么,點點頭出了病房。
喬欣悅小心翼翼地把趙振赫的病號服解開,然后拿毛巾蘸著熱水一點點擦起來。
擦完身子又把臉和手也都好好擦了一遍,然后再給他換上干凈的病號服。
兩人在一起這么久喬欣悅還是第一次這樣服侍他。她繃著臉,全無雜念,做的一絲不茍。
趙振赫似乎心情很好,從喬欣悅進(jìn)來后目光便一直黏在她身上,此刻看到喬欣悅神色嚴(yán)肅,眼神極為專注。這模樣令他覺得可愛極了,不由的輕笑出聲,只是由于還帶著氧氣管和胃管,聲音粗噶難聽。
喬欣悅抬眼瞪他一眼,“笑什么笑,躺好別動。”
趙振赫渾身上下舒爽很多,笑著點了下頭,又低聲說了聲,“謝謝。”
喬欣悅抬眼看到男人面色蒼白、精神卻很好,此刻正溫柔似水的望著自己,喬欣悅不免在心中暗嘆一聲,低著頭將臉盆里的水端到洗手間倒掉。
晚上喬欣悅主動提出繼續(xù)留下陪夜,這讓趙振赫很是高興,趙母更是欣慰。
喬欣悅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什么這么做,也許是因為自己心中的那份歉意,又或是因為每次與趙振赫目光交匯時他的目光中流露出的那份濃的讓人心疼的深情,又或是自己對這個男人的感情從來就沒有淡下去過。
總之,之后的三天喬欣悅一到下班時間就會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病房,晚上也都是她陪夜。
這期間張澤捷來過兩趟,葉婭庭來過一次,葉婭庭是跟著喬欣悅一起過來的,在病房里碰到正準(zhǔn)備走的張澤捷。
喬欣悅看著她與張澤捷嘻哈調(diào)侃,插科打諢,便知道她的這位好友是真的從那段感情中走出來了。
趙振赫這幾天很配合治療,身體恢復(fù)的很快,昨天下午已經(jīng)拔了胃管,今天下午就能喝點溫水米湯了,喬欣悅來的時候趙母剛喂了他小半碗米湯。
趙母看到喬欣悅,葉婭庭進(jìn)來先笑著跟葉婭庭打了個招呼,又轉(zhuǎn)頭看著喬欣悅溫和說道,“我今天讓吳姨給你煲了個湯,何叔一會兒就送過來,待會兒多喝兩碗。”
趙母說完又看向葉婭庭和張澤捷,“葉醫(yī)生,澤捷你們兩個要不要也留下喝一碗?吳姨煲的湯還是很不錯的。”說到這里趙母又看向喬欣悅笑道,“當(dāng)然跟你媽媽比起來還是差了一點。”
葉婭庭和張澤捷連忙擺手。
一個說:“阿姨,不用了,我就過來看一眼,一會兒就回去了。”
另一個說,“不喝了,等振赫出院了,回家喝。”
趙母見此也不在堅持。
張澤捷、葉婭庭兩人交代了趙振赫幾句好好休息之類的話就告辭離開。
張澤捷、葉婭庭一走喬欣悅也看著趙母說道,“阿姨,晚上我還有一個飯局,就不在這里吃晚飯了。”
上次喬欣悅放了喬旭艷的鴿子,今天她再次提起吃飯的事,喬欣悅再也不好意思拒絕,也沒了拒絕的理由,再說現(xiàn)在趙振赫的情況明顯好轉(zhuǎn),也不需要她時刻盯著了。
聽到喬欣悅的話床上的男人握著水杯的手一頓,問道,“那你晚上還過來嗎?”
喬欣悅原想說估計吃完飯時間也不早了,就不過來了,但看到男人那如同實質(zhì)的期盼眼神,吐到嘴邊的話又生生咽了下去,點頭道,“過來,不過可能會晚一點。”
男人立馬笑逐顏開,“你酒量不好少喝點酒。”說完想了想又說道,“吃完飯,打個電話回來,我讓何叔去接你。”
喬欣悅立馬搖頭,“不用,我打個車回來就行。”
趙振赫也不在堅持點點頭,“路上小心。”
喬欣悅跟趙母招呼一聲就出門。
一直到喬欣悅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野中床上的男人才緩緩收回視線,趙母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有一個問題一直沒敢問趙振赫:如果喬欣悅不愿意復(fù)婚他怎么辦?
因為一家人好久沒有聚在一起了,再加上喬欣悅剛回國,喬旭艷安排的這一頓家宴大家一直吃到將近十點才結(jié)束。
飯后喬旭艷拉喬欣悅讓她回她家去睡,被喬欣悅找了借口推掉了。
喬欣悅今天晚上喝的有點多,路上被冷風(fēng)一吹回到醫(yī)院時頭越發(fā)的暈了,到了病房發(fā)現(xiàn)趙振赫還沒睡在等著她,但喬欣悅此刻也沒精力管他,招呼了一聲,倒在旁邊的那張空床上,悶頭便睡,而且很快就傳出均勻的呼吸聲。
趙振赫看著隔壁床上那抹卷曲成一團(tuán)的身影,聞著充斥在房間內(nèi)淡淡的酒香,無奈搖頭嘆笑,還是跟以前一樣,一喝酒便醉,一醉便睡的死死的。
趙振赫抓著床邊的護(hù)欄,慢慢坐起,將雙腿放到地上后,深吸一口氣站起來,然后扶著墻,慢慢走到隔壁床邊。
夜已深病房里只開了盞淡黃色的地?zé)簦鼥V而柔和。
喬欣悅側(cè)身靜靜躺在床上。薄薄的被子一直蓋到她脖子下方,露出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和一張緋紅的小臉。
趙振赫走到床邊椅子上坐下,隔著半米的距離看著她。
小女人的眼睛閉得很緊,長長的睫毛一動不動,臉蛋緋紅嬌艷,呼吸又沉又深。
趙振赫看了一會兒,手插進(jìn)口袋,摸到那枚戒指,那枚他曾經(jīng)親手替她戴上后又被她摘下還給自己,而自己一直隨時帶著的戒指。
戒指頂端的鉆石圓潤光滑,觸手仿佛還有她身體的余溫。
男人扶著床邊,緩緩離開椅子,將她的被子掀開一角,自己慢慢躺下。他一只手臂橫在她的頭部上方,摩擦著她的長發(fā),輕握她那一側(cè)的肩膀,將她環(huán)住,另一只沒像曾經(jīng)的往日那樣環(huán)住她的腰,而是輕輕地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極涼,令他微微蹙眉。他沒穿襪子,腳掌輕勾,將她的赤足包在當(dāng)中。
可他又怕動作太大吵醒她,于是小心翼翼的就這樣頭挨著頭,手牽著手,足貼著足。一動不動地躺著。
此時已接半夜,他擁著喬欣悅很快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陽光從窗戶透進(jìn)來,曬在兩人臉上。趙振赫睜眼時,察覺喬欣悅的頭動了動。
他一動不動盯著她,仿佛生怕打擾她的清醒。喬欣悅睫毛微顫,終于睜開,看到身邊的男人,目光還有些迷糊。
等到終于清醒了,她騰的一下從床上跳起來,“你怎么會睡在這兒?”
“你昨晚喝醉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一喝醉酒就會亂踢被子,我怕你凍著感冒了所以……”為了免得喬欣悅再開口,趙振赫連忙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說道,“你要是感冒生病了,不但不能管我說不定還能傳染給我,畢竟我現(xiàn)在身子弱嘛,我這也是也是為我自己考慮。”
喬欣悅看著他一本正經(jīng)的臉,沉默片刻,決定不再繼續(xù)糾纏此事。
這時李主任帶著下面醫(yī)生進(jìn)來晨間查房,趙振赫在喬欣悅的攙扶下回到自己床上躺下,過了約莫十分鐘,李主任一臉欣慰的走了,因為病人恢復(fù)的比他預(yù)期的還要好。
李主任剛走,趙母就拎著喬欣悅和趙振赫兩人的早飯換班來了。
這些日子下來喬欣悅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一下班就往醫(yī)院跑的習(xí)慣,由于之前她接手負(fù)責(zé)的那個新型生物材料的熱敏實驗今天正式告一段落,所以她今天下班的時間比平時早了一個小時。
喬欣悅?cè)缤R粯幼哌M(jìn)住院大樓,進(jìn)電梯,出電梯。
出了電梯剛拐過一個彎就看到一個女人在監(jiān)護(hù)病房門口探頭探腦。
“你誰啊?”
那人聽到聲音轉(zhuǎn)過頭來,當(dāng)喬欣悅看清那人的臉后,臉色一沉,目光變得冷冽。
那人轉(zhuǎn)過身看到喬欣悅后先是一愣,然后低下頭略顯局促的拉了拉衣擺,再次抬頭時目光變得堅定。
“我能跟你談?wù)剢幔俊标愋婚W不避,抬眼直視著喬欣悅。
喬欣悅臉上沒有什么表情,語氣更是淡漠冷然,“我跟你沒什么好談的。”說完不再理她,徑直往前。
“喬欣悅,對不起!”
突然身后傳來的一聲道歉讓喬欣悅頓住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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