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檢查室的門開了。

    醫生走了出來。

    看到顧琛，摘下了口罩。

    “顧先生。”

    他是認識顧琛的。

    對方哥哥顧修伊從前和他師出同門，但顧修伊后來從事了醫學研究，而他做了臨床主任。

    雖是分道揚鑣，但也是同醫中人。

    “何主任，陌輕媱怎么樣了？腿傷是否嚴重？”顧琛開口，沉穩內斂。

    一旁三人也屏住了呼吸，等待著醫生宣布。

    “她的右腿小腿骨折，要做手術，復位固定。其他意識正常，大腦也無損傷，身上是輕微擦傷，并沒有其他什么大礙。”

    何主任說完，重新帶上了口罩。

    “今天我加個班，多安排一個手術給她做好，你們去辦一下住院手續就可以了。”

    “何主任，麻煩你了，感謝。”

    顧琛不方便與帶著手套的他握手，頷首表示感謝。

    “你能直接找我，不找修伊這家伙，就已經是對我最大的肯定了。”

    何主任半開玩笑地說完，重新走了進去。

    “輕媱骨折了…”

    楚善快哭了，捏著手中的玉觀音，垂著雙手，很難過。

    安司明也不知道該說什么，誰都不知道會成這樣。

    眼看著下個星期就要軍訓了，她肯定也參加不了了…

    “都怪我，沒拉住她……”

    顧言翼還是在糾結自己那時候沒拉到她的手。

    反而陰差陽錯地推了她，內心自責又歉疚。

    “言翼，你也是無心的…輕媱她不會怪你的。”

    安司明拍著好兄弟的肩膀，安慰道。

    從陌輕媱滾下臺階開始，顧言翼就一直很蔫。

    整個人都萎靡了，說話聲也大不起來。

    大家對輕媱都很重視，同樣的在乎。

    安司明看了一眼面前沉默的顧琛。

    凌亂的還未塞回褲口中的衣角，還有平整的西裝褲上壓出的幾道清晰的褶印，造型有些狼狽，都未來得及打理。

    先前他在校門口臺階下抱起陌輕媱時的目光，他站在臺階上頭看的清清楚楚。

    心疼，暴怒，憐惜，陰鷙。

    那一瞬間，他好像在男人那雙清冷的眸子里看出一種最真實的感情。

    也只有在情急之下才會徹底表露，無法偽裝。

    顧言翼的爸爸…也很在乎輕媱吧。

    不然…

    怎么會露出這樣的眼神。

    不像現在，漆黑的眼底如同蒙上了一層保護色。

    視線平和從容，再也窺探不到任何的情緒。

    **

    陌輕媱有意識自己被帶到了手術室，一開始還覺得有些害怕。

    但打了麻藥后，她的意識就沒了。

    做了個好長好長的夢。

    夢里她哭著問陌成楠，自己到底是不是他的親生女兒。

    陌成楠卻笑擁著身邊與她年紀差不多的女孩回道：“你不是，她才是。”

    他懷中的女孩兒笑的嬌羞，一把摟住爸爸的胳膊，甜蜜撒嬌。

    在爸爸看不到的目光下對她笑的猙獰，無聲的開口：你就是個沒人要的野種。

    啊…

    不是這樣的。

    她才是陌成楠的親生女兒啊，這是她的爸爸啊…

    怎么會變成別人的爸爸。

    為什么……

    在夢里，她跪在地上崩潰大哭，卻沒有一個人理會。

    她的哭聲越大，他們的笑聲就越大，越來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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