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凌菲想好了，趁著晚自習(xí)之后去找林煦的時候，可以和貝思涵說這事兒，畢竟現(xiàn)在這一長段時間里，貝思涵每天都留下來，和她和林煦一起留到十點鐘。
奈何教室是公共的，貝思涵也只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自習(xí)而已，她沒有理由把她趕出去，只能當(dāng)她不存在咯，反正她是從來沒有和貝思涵搭過話的。
但是忽略一個大活人哪里有那么容易啊，尤其是她還偶爾會轉(zhuǎn)身請教林煦問題。這么久了，程凌菲也習(xí)慣了她的存在，只是心里還是有些不舒服的。
就在她做好向貝思涵開口的準(zhǔn)備的時候，來到10班，教室里面居然只有林煦一個人。
“誒，她今天不在嗎？”
“嗯。”林煦淡淡地回答，“難道不好嗎？”
“額，我只是找她有事兒。”
“主持人的事？”林煦問。
“對啊，怎么她今天就偏偏不在呢。”程凌菲把書包放下，從里面拿出還沒有寫完的練習(xí)題。
“明天我和她說就好了。”
程凌菲眼睛一亮：“真的嗎？”
“嗯。”
真是太好了，她還是不太愿意和貝思涵講話。即使她看起來是那么地溫柔有氣質(zhì)，但總覺得這不是真正的她，難道是她心里嫉妒貝思涵了？又或者這就是女人的第六感？
程凌菲覺得，自己應(yīng)該沒有那么強的嫉妒心。
“你之前不還說你是外聯(lián)部的，找人這事和你沒關(guān)系嗎？”
“不想我?guī)湍悖俊绷朱闾裘迹旖鞘堑男θ荨?br />
“想！”
“那就好好聽話。”
“嗯？什么意思？”
林煦從抽屜里抽出一本詩集，遞給她。
程凌菲愣愣地接過。
“第十面那首詩，抄一遍。”然后林煦又拿出一張信紙放到她面前。
詩集沒有封面，程凌菲隨意翻看了一下，里面的都是些不長的抒情詩。
第十面的那首詩沒有名字，程凌菲在心里默念一遍。
多年來
你一直在我身旁
我一直在你身旁
我心里一直藏著一個人
或許會永遠埋藏
如今卻想宣告于世人
讓所有人知道
我會將她疼愛此生
這個人
就是你
她認認真真地在信紙上抄寫著，一筆一劃都寫得認真。
林煦本還想叮囑她幾句，看到她認真專注的模樣，保持了沉默。
寫著寫著，程凌菲就覺得不大對勁兒，為什么她覺得這首詩怪怪的呢？
還有，也就那么幾十個字，林煦自己寫不就好了嘛，林煦的字那么好看，為什么偏要她寫呢？
仔細品味這首詩，應(yīng)該是作者向暗戀的人表白的情詩，而且這個人還是一直在作者身邊的。
程凌菲抓了兩把劉海，在心里又默默地讀了幾遍這首詩。越讀越覺得寫得像她和林煦，青梅竹馬不就是一直在身旁嘛。
“這個人/就是你”
就是？我？
程凌菲抬頭看林煦，發(fā)現(xiàn)他正在看著她，好看的眸子里映著的，是她的臉，帶著滿目的深情。
時間仿佛靜止，可窗外的雪依舊緩緩落下。白熾燈下的兩人，注視著對方的眼睛。
“寫完了？”林煦首先打破沉默，目光轉(zhuǎn)向桌上的信紙。
程凌菲的臉紅了，低著頭不敢說話。
“嗯？”
“這首詩什么意思啊？”
林煦在程凌菲耳邊低笑一聲，聲音簡直蘇炸了！
“你想的那個意思咯。”
程凌菲再也受不住了，一把推開林煦，臉爆紅，一直紅到了耳根。
這就是表白的意思？
林煦從她手里把信紙抽出來，仔細端詳著。清秀的字體，筆跡工整，看得出來抄這首詩的人當(dāng)時的認真。細細折好，夾進一本書里，然后放進了書包
“今天就不做題了吧，回家？”林煦問。
“嗯。”就這么個狀態(tài)她也做不下去啊。
林煦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的程凌菲，心情是格外的好。
瞧她那小臉紅的，真是可愛！
收拾收拾東西，回家！
教室外面簡直就是另一個世界，程凌菲忍不住搓了搓手，哈口氣取暖。
林煦看著她身上的衛(wèi)衣皺起了眉：“天這么冷怎么不多穿點兒？”
“唔，我的衛(wèi)衣是加絨的。”
“加絨也不夠保暖，多穿點才行。”
“知道了知道了，快點快點，我只想回家。”
“好。”
林煦順手就拉過她的小手，緊緊握著。
一股熱量從手掌心傳來，一直傳達到心底。
程凌菲任由他拉著，走在他身后下了樓，這天好像也不那么冷了。
雪還在下著，不大。在暗淡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美，原來京山的雪也是很好看的。
“誒，林煦，你帶傘了嗎？”
“嗯，在書包里，你幫我拿出來。”
“好。”程凌菲伸手去拉開他的書包。
“誒，這是什么？”程凌菲突然翻到一個粉色的盒子，包裝得很精致。
林煦一把搶過，神色有些慌張。
“沒、沒什么。”
程凌菲嘟著嘴，緊盯著那個禮物盒。
“女孩子送的啊？”語氣低落。
林煦看著別扭的她，突然就不慌張了，甚至還起了一絲逗弄的心思。
“怎么了？”沒有承認也沒有否定。
“你很在意咯？”
“嗯哼。”
程凌菲聽到后，默默低下了頭。明明剛剛在教室里還覺得林煦是在表白她呢，怎么轉(zhuǎn)眼之間他就有喜歡的女孩兒了？
林煦見她不說話了，于是自己把傘拿了出來，撐開。
“走了。”
程凌菲站在原地不肯挪動半分。
哼，臭林煦！
“走啦！”林煦伸手去拉正在鬧脾氣的程凌菲。
程凌菲甩開他的手，撅著嘴不說話，就是不肯走。
“我和你開玩笑的。”林煦嘆息一聲，還是說出了真相，這傻丫頭真容易別扭。不過一想到她是為了他才鬧別扭的，他就止不住嘴角上揚。
程凌菲猛地一抬頭。
“哼！”
然后從林煦手中一把搶過雨傘，走入飄揚的細雪之中。
林煦無奈地揉了揉額頭，背好書包，大步追上走在前面的程凌菲。
鉆進傘里，程凌菲卻把傘歪向另一邊，讓林煦暴露在雪中。
林煦伸手去拉扯，程凌菲當(dāng)然不肯，兩人就這么爭搶著，雪飄落在倆人的身上，帶來些許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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