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后一節晚自習的時候，林仙女叫了幾個男生出去。
程凌菲從窗戶往外看，幾個人沒有停留，跟著林仙女下了樓。與此同時，好幾個別個班的人也從窗戶旁走過，全是男生。
班上的同學都在猜測著，林仙女這個時候叫他們出去是要干什么？也不像是出去談心的啊。
而且只叫了男生。
這個問題的答案，不久之后就有了。
只見出去的那幾個男生出現在教室的門口，每個人手里抱著厚厚一摞的書，一本很厚的書。
9班的人各個都伸長了脖子往前看。
幾個搬書的男生默不作聲地拆開捆綁著書的繩子，一本一本分發著。
先拿到手的同學都驚詫地翻開這一本厚厚的書——《高考天地》。
這是一本關于高考報考的書。
高考報名當然早就已經報完了，這是關于高考志愿填報的。
翻開這本厚厚的書，里面的目錄有著好幾頁。隨手翻到后面一看，全是全國各個學校的名字和代碼，還有招生專業以及學費等信息。
拿到《高考天地》的眾人，心是沉重的。
這么快，他們就要面臨這個問題了嗎？
當然，也有人早就已經有了自己想考的大學，并且現在正在為之努力著。
程凌菲拿到書之后，翻了翻，然后停留在京都的那一頁。
林煦曾經對她說過，以她現在的成績，考上京都大學也不是沒有可能。
她把目光緊緊地放在京都大學上面，一遍又一遍地問著自己，可以嗎？
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她沒有再把視線放在京都大學上。京都又不只它一個大學，有什么好糾結的呢？
教室里難得的不是安靜無聲，有人低聲討論著，關于高考志愿的事情。
林仙女這節晚自習沒有來，估計就是想讓他們自己想一想這些事情。
等下了晚自習，李喬陽跑過來問程凌菲。
“凌菲，你有想過考哪個大學嗎？”李喬陽的表情不是特別歡喜。
“不知道，但是我要去京都。”程凌菲語氣堅定。
李喬陽噘著嘴，嘖嘖兩聲。
“你呢？”程凌菲問。
“我？”李喬陽猶豫著，“我還沒想好呢。”
程凌菲眼睛轉了轉，不是很懂李喬陽。既然沒有想好，那她學習的動力都是哪里來的呢？
“你說你想考京都，京都大學嗎？”李喬陽問。
程凌菲咬著下唇，說道：“其實我之前完全沒有想過考京都大學的，因為我覺得那兒離我太過遙遠，它的分數線是我達不到的高度。”
李喬陽看著她，等著她繼續往下說。
“但是，林煦他問過我，有沒有想過，今年九月份的時候和他一起漫步在京都大學的校園里，冬天的時候和他一起看雪。那個時候，我沉默了。”程凌菲抿了抿唇，“我是想過和林煦一起在京都，但是沒有想過和他一起在京都大學。”
“那現在呢？”
程凌菲笑了一聲：“能考上當然最好啊！即使考不上，我也會考離他近一點的學校。”
李喬陽心里羨慕著，然后想到自己，又開心不起來。
“不知道依然考哪里。”李喬陽不自覺地嘟囔了一聲。
程凌菲愣住了。
因為幸依然自從那天在她家里鬧了些不愉快之后，就沒有主動來找過她和李喬陽。
程凌菲心里嘆息一聲。
這段友誼就只到這里嗎？
“叩叩！”旁邊的窗戶突然響了起來。
程凌菲轉頭看去，是林煦。
程凌菲沖他笑笑，然后開始收拾東西。都怪李喬陽，害得她都沒注意到已經下晚自習放學了。
李喬陽自己思考著走回自己的位置上，程凌菲沒再去管她，畢竟李喬陽的成績擺在那里，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把《高考天地》放進自己的書包，背起就準備出去。又覺得這本書實在是太厚了，背在肩上累得慌，她又把書拿了出來，拿在手上。
林煦靠在窗上，等著程凌菲出來。
看見她手上的那本書，眸光閃了閃。
“走吧。”
“嗯。”
一路上，兩個人沒說話，一直到林煦把程凌菲送到她家樓下。
程凌菲從自行車后座下來。
“想好考哪里了嗎？”把車停在一邊，問道。
程凌菲咬著唇，然后對上林煦的視線。
“反正就是考京都的大學。”
林煦淺淺笑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程凌菲突然表情嚴肅地問林煦：“你該不會考不上京都大學吧？”
林煦額角跳了跳，捏了把她那張嚴肅表情的臉。
“不相信我？”
程凌菲表情沒變，定定地看著林煦。
“萬一，萬一你高考那天遇到特殊情況呢？”
“我又不是女生，哪來的特殊情況？”林煦覺得好笑。
“可是，萬一你就準考證丟了，萬一你就遲到了……”
林煦聽到這些話，心里是什么感受，只有他自己知道。
不得已，他捂住了她的嘴。
瞬時間安靜了不少。
“沒有那么多萬一。”林煦一本正經地說，“相信我，好嗎？”
看著他的眼睛，程凌菲情不自禁地點了頭，也許林煦就是有這樣一種力量吧。
“關鍵的是你，真的不想和我一起考京都大學？”
“我……”程凌菲把視線移開，可能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
“我不行。”
“不試試怎么知道呢？”
“可是我的成績從來沒有超過京都大學的分數線。”
林煦沒說話，只是一直看著她。
良久，程凌菲抬起頭，匆匆地說了一句：“明天見！”
然后就慌忙跑進樓了。
林煦站在原地，看著她那慌亂的身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最后，還是騎上車，掉頭離去。
回到房間里的程凌菲，肩上的書包還沒有放下來，只是站在自己的書桌前，手里還拿著那本《高考天地》。
看到京都大學那遙不可及的分數線，她就膽怯了，那是她從來都沒有考過的數字。
雖然想和林煦考同一個大學，但是她始終對自己不夠有信心。所以她的目光一直都在京都的其他大學上，想著只要能理林煦近一點就好。
時鐘滴答滴答轉著，不知道過了多久，程凌菲把手中的《高考天地》放進了書架，把書包從肩上卸下來。
一瞬間，她覺得肩上一輕，同時心里也一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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