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金漓這么說，冰琰霎時間綻開了笑顏：“這么說……夙華沒有禁止你告訴我咯？”

    金漓輕笑一聲：“夙華是神，卻也并非無所不知。老實說，很多事情都是我告訴他的。你想知道什么？看在咱們是老相識的份上，我便告訴你實情好了。”

    “謝謝你金漓！是這樣的，夙華和冥離二人各執一詞，認為當年之事錯在對方。我想知道所有的始末，可以嗎？”冰琰詢問道。

    冰琰慢條斯理的拿起了酒杯，置于鼻尖輕輕一嗅，這才說道：“你不用太過介意他們二人的態度。他們立場不同，分析事情的角度自然也不同，所以當然認為是對方的錯。”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冰琰追問。

    金漓放下了琉璃酒杯，抬起頭來思緒逐漸飄遠，將五千年前的前因后果娓娓道來：

    當年的冰琰，也確實是與冥離相戀了，不過倒也不是冥離描述的那般，并沒有愛到死去活來。僅僅只是冥離心悅冰琰，而她剛好也動了心，給予了他一些回應。

    說起魔族為何會攻打神界，也的確如冥離說的一樣。是因為神族損害了冥離的利益，動了他人的蛋糕，就別怪人家提刀。因此冥離率領魔族攻打神界，也算是事出有因。

    冥離帶領十二魔君，氣勢洶洶的殺上神宮，又有冰琰從旁協助，險些讓神界淪陷。八大上神便是能力通天，也無法將十二魔君攔住，還差點被十二魔君打廢。

    神帝不惜代價，動用神宮的所有底蘊，也只是將戰事拖入焦灼狀態而已。魔族大軍勢如破竹，甚至直接攻到了神宮的廣場之外。

    千鈞一發之際，是夙華的到來扭轉了戰局。

    他將冥離收入了時間金輪之中，試圖將他封印鎮壓，是十二魔君舍命救出了冥離。十二魔君戰死后，神界才逐漸完成反攻，將冥離以及魔族殘兵敗將趕出了神界。

    當時冥離拼死帶走了十二魔君的尸身。夙華也知，魔君們是不死不滅的，一旦魔君們回到了魔域，不消幾年便又能復活。因此又不惜消耗神力，將十二魔君的靈魂封印于永恒仙宮。

    后來，冰琰便被神帝以叛離之罪，褫奪神位剝奪神識，又由罡正雷神親自動手，抹殺冰琰的神體，甚至連靈魂都要毀滅掉。

    是夙華說動神帝放你一馬，這才保下冰琰的靈魂。后來，又將她的殘魄收入永恒仙宮之中溫養，歷經千年之后，才將她投入輪回。

    后頭的事，冰琰全都得知了。

    故事聽到這里，她也基本有了自己的判斷。不論是冥離或是夙華，站在他們的角度上想，其實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沒有錯。

    是神界先威脅了魔族的利益，否則冥離也不會發動戰爭。而夙華，出手保下神界更不是過錯，他只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若非夙華，神界也確實被毀于一旦了。而他封印了十二魔君，更是剪斷了冥離的羽翼，這些年魔族才會老老實實龜縮在魔域休養生息，不敢進犯神界。

    縱然冥離依舊一直記恨著神界，但好歹……是治了標，平靜了五千年。但想要治本，可不是一件易事。

    冰琰也沒有要偏袒誰的意思，她只是想要弄清當年的前因后果。

    “金漓，當年戰后，冰琰沒有逃離神界嗎？”這是冰琰內心深處的一個疑惑。她要是想逃，完全是可行的吧？

    只見金漓搖了搖頭：“是的，是冰琰自己選擇留在神界的。當時冥離想要帶走冰琰，可是卻被夙華給阻撓了，不得已之下，冥離才獨自帶領魔族殘余逃回魔域。等他安頓好族人，準備折返回神界救冰琰時，她已經香消玉殞了。”

    冰琰默了片刻。其實從金漓的只言片語之中，也不難看出，冥離對冰琰的用情至深。

    “那么金漓……”冰琰猶豫了一會兒。

    金漓問她：“你還有什么想問的。盡管說，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冰琰這才問道：“究竟是怎樣的利益損害，才會讓冥離不惜代價的要攻打神界、討伐神帝呢？這一點我一直都想不明白。”

    金漓望著冰琰，無聲一嘆：“你剛剛升仙，也難怪會問我這個問題。我先問你，你知道神為什么是神嗎？”

    冰琰愣了一下，回答：“因為神凌駕于凡人之上，擁有著凡人所沒有的能力，肩負著管制下界、守護眾生的使命。”

    “不錯。”金漓頷首，隨即又問：“那你可知，神所擁有的能力、也就是凡人所沒有的神力是從何而來的？”

    只聽冰琰說道：“難道這不是神在千萬載的修煉之中，其天賦所頓悟和領會而來的嗎？”

    金漓搖了搖頭：“不是，恰恰相反。神力的由來和神的天賦與領悟能力是沒有關聯的。神力又被稱之為愿力，乃是下界凡人的信仰而產生出來的力量。所以一個神強大與否，完全取決于神在下界之中有多少信眾。”

    冰琰愣了愣，金漓又道：“你隨便去下界尋訪一下，定是很輕易就能找到神帝宮、戰神廟一類的建筑，只要香火足夠旺盛，你們的愿力越多，神力也就越強大。”

    冰琰反應了一下，又問：“那么魔族同樣是如此嗎？”

    “是的。魔神同樣是神，只不過在下界之中并不是大眾信仰，只有少數的信徒。不過，雖然信仰魔神的凡人少，不過魔神冥離有特殊渠道可以增強自己的愿力。”

    冰琰追問道：“什么渠道？”

    金漓如實說道：“凡人有七情六欲，這些情緒有正有負，皆是能量。魔神是邪神，他可以通過汲取凡人的負能量，將其轉化為愿力，達成增強自身的目的。但神卻沒有這項能力，只能通過神廟等祭祀場所得到愿力。”

    原來如此。

    只是，聽他這么說完之后，冰琰又有了新的疑惑：“既然這樣，那究竟是什么利益沖突呢？冥離和神帝又不用爭搶信眾，應該是井水不犯河水才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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