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開扇門，殊焱和清瀾早已等在殿內(nèi)。
“久等了。”夜瑤低頭走進(jìn)去。
“少年郎，他……”殊焱欲言又止。
這個時辰，他大約已經(jīng)死了。如果夜瑤執(zhí)意留下他的亡靈，倒又是個棘手的事情。人一旦有了親戚，麻煩就會越滾越多，先代的冥王們似乎從沒遇過這個問題。
“他沒事了。”
夜瑤像是隨口提的一句，再不去解釋什么。
妹妹心情十分不好時，話便會很少，清瀾向殊焱使了個眼色，上前說：“我確認(rèn)過那兩兄妹離開才回來的。你那個師兄……也往西南方向去了。”
妖界在西北，靳羽往西南去，必然是因?yàn)榘姐鍦\。有敖辰在，他報(bào)仇的機(jī)會不大，希望他不要貿(mào)然行事。
“走得好——”
夜瑤嘆了口氣，“（本章是防盜版章節(jié)，訂閱用戶見此提示，請稍后刷新。更正后的字?jǐn)?shù)不會少于訂閱字?jǐn)?shù)。推薦使用QQ閱讀App，后臺更正后自動刷新。）”
“雪離呢？”清瀾看了眼門外，再無別人。
妹妹說今夜所用法術(shù)，必須有他的參與，她卻沒有帶雪離一起過來，等會兒讓誰來護(hù)法呢？
“你們一位是冥王，一位是洞庭君，即便事情敗露，也不會被隨便問罪。雪離只是小小的神獸，按族內(nèi)規(guī)矩都可以隨時將她處置。更改死書，乃是偷天之舉，事情非同小可，我不想讓她參與進(jìn)來。”夜瑤幽幽地說。
清瀾眉頭一皺，“話雖如此，可是待會兒我們?nèi)齻�都要集中精神。這里是凡間——各路人馬暢行無阻之地。你都說了是偷天之舉，怎么也得找個人來護(hù)法才穩(wěn)妥。要不，我喚鄒山山神過來？”
“我來吧——”
白川的聲音傳來，接著便推門而入。
一看見他，殊焱立刻打起精神。從她有記憶以來，幽冥的第一場危機(jī)——可能失去守護(hù)數(shù)萬年的“無字天書”，便是天帝御極帶來的。出自本能，她對天族始終保持著幾分警惕。
“阿澤。”夜瑤看了他一眼，點(diǎn)頭說：“那麻煩了。這種事，還是交給自己人比較放心。”
妹妹都說了是自己人，又有露華天妃的交待，清瀾只能拍拍殊焱的肩頭，示意她不用太緊張。
仔細(xì)琢磨了一下“自己人”的含義，顧慮再度涌上心頭。準(zhǔn)妹夫不是大夏朝的渤海王嗎？怎么似乎天族九殿下也有要當(dāng)他妹夫的意思呢！
神尊之女、天地之子，明擺著的天作之合，順理成章的姻緣，他卻打從心底里覺得難以接受。太不對勁了！自從遇到殊焱之后，一切的“不可能”在他心里都有了可能，真正的“合適”的卻忽然別扭起來。
……
“大家要做的事情很簡單。”
夜瑤盤坐在殿室中央，指著近處的蒲團(tuán)道：“（本章是防盜版章節(jié)，訂閱用戶見此提示，請稍后刷新。更正后的字?jǐn)?shù)不會少于訂閱字?jǐn)?shù)。推薦使用QQ閱讀App，后臺更正后自動刷新。）”
“沒問題——”
清瀾鄭重坐下，反復(fù)調(diào)整了半天位置，確保精準(zhǔn)無誤。妹妹博學(xué)慎思，苛求完美，她所說的簡單，從來不會真的很簡單。
殊焱打量著他們的位置。
天傾西北，地陷東南。清瀾的內(nèi)丹本是夜瑤所有，這樣的方位排布，她應(yīng)該是打算操縱內(nèi)丹去控制東南方向的另一樣?xùn)|西。
她要控制的是什么呢？
天命從哪里來，六界中人探尋了千千萬萬年……
難道會在人間？
“我呢？”她問。
“七嫂就……隨便在哪。我說可以之后，你便開始更改死書上的記錄。不用太著急，盡量把數(shù)目做平，保證前后沒有出入。完成之后，告訴我一聲即可。阿澤，你就……四處看看，別讓外人靠近。”夜瑤說。
……
“沒了？”清瀾一臉詫異。
這也太簡單了！
殊焱、白川也困惑地望著她。
“沒了。”夜瑤將手一攤。
用自己的內(nèi)丹去控制汲水珠，是她幾百年來修煉時常做的事情。汲水珠是她從小使用的法器，要讓它的仙靈完全收納，確實(shí)不需要多高深的法術(shù)。即便遙遙千里，只要尚在一界之中，就完全不是問題。其中的奧妙，她沒有辦法解釋給大家聽。如果讓他們知道，六界的信仰——“天命”，現(xiàn)在僅靠著她微弱的仙靈在“苦苦支撐”，這般驚詫、困惑的表情，怕是要自此長在臉上了。
她左右看了一眼，“各自分工，大家有什么疑難嗎？”
“咳咳——”
清瀾揉了揉憋悶的胸口。
只要祭出內(nèi)丹，然后發(fā)呆便好，還要問他有沒有疑難，妹妹這簡直是對他堂堂兄長的侮辱。轉(zhuǎn)念一想，還有一位法力高強(qiáng)的天族皇子在此，竟然被安排負(fù)責(zé)閑逛，瞬間便平衡了許多。
“那就盡快開始吧。天亮以后，我要帶夜瑤回天宮，不能讓神尊夫婦等太久。”白川說。
“父親、母親又去天宮了？！”
清瀾很詫異，自己這個親兒子，竟然不如外人了解父母的去向。
白川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本章是防盜版章節(jié)，訂閱用戶見此提示，請稍后刷新。更正后的字?jǐn)?shù)不會少于訂閱字?jǐn)?shù)。推薦使用QQ閱讀App，后臺更正后自動刷新。）”
“咳咳咳——什么——你說什么？！”
清瀾懷疑自己的耳朵被妖族那兩個老頭兒給打壞了。
……
仙靈順利地將墨跡留在死書之上，殊焱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少不更事的時候，她曾經(jīng)試過無數(shù)次，想去改變死書上的東西，卻沒有一次能夠成功。
“好了——”她的聲音有些發(fā)抖。
聽到訊號，夜瑤立刻結(jié)出法印，催動著內(nèi)丹，迅速釋放出仙靈。
茫茫水澤，如波浪一般散開。
“咚——咚——”微弱的聲音與她的心頭同齊，是內(nèi)丹與汲水珠之間的應(yīng)和。
她不禁望向白川，他深邃的眼眸也正看著自己。他為什么不問？如果他問，自己又該怎么回答？
更改天命只是無奈之下的一個嘗試，雖然只花了不到一個時辰，她卻像經(jīng)歷了一場生死一般的緊張。
白川走過來，對她伸出手，“辛苦了。”
他并不打算詢問原委。夜瑤即將成為他的人，他們擁有無盡的時光，等到她愿意分享自己秘密的那一天，他會認(rèn)真的傾聽。
在那之前，當(dāng)她需要幫助的時候，他永遠(yuǎn)會站在她的身邊。或許，這就是斬?cái)嗥咔椤侀_六欲的神仙，卻依然保留著婚姻的意義。婚姻不僅是兩人之間的愛意綿長，更是患難與共、禍福共擔(d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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