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麗絲,不要再和我鬧脾氣了,”顧均將扶蘇拉入自己的懷抱中,貪戀著她身上的溫暖,“你永遠都是我的妻子,請你放棄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好嗎?”
扶蘇有些跳戲,這個動作是劇本上沒有寫的。
她不動聲色地掙脫了顧均的懷抱,低垂著眼眸:“貝利,我累了……”
一直在后臺看著的徐老師暗暗松了一口氣,她自然也沒想到顧均的這一抱,但是轉念一想,顧均時臨時來救場的,記錯了劇本發揮有些不當也在情理之中。倒是這個一直正規排練著的男主角,公然遲到不說,現在居然還是這個態度!
“別看了!”徐老師低聲訓斥,“正式演出的時候出一些差錯在所難免,季同學已經順利接下戲了,現在也沒什么差錯,你還在那里干瞪著眼做什么!”
程子晟只能干瞪著眼,他看出來了,顧均那個小白臉就是故意的!
他還在想顧均怎么會那么好心提醒他,原來就是為了把他調開,自己來頂替!
程子晟恨得牙癢癢,卻有氣無處發。
在觀眾席中,暗中潛伏著的季家三口同樣驕傲的表情頓住,然后換上了如出一轍的不滿。
季南庭皺眉:“那個男的是誰?”
季淵沉眸:“哪來的一個臭小子!”
南鈺怒目:“這小子一看就不是正經人家的好小伙子!”等等,距離有點遠,怎么看著有點眼熟……
扶蘇只跟他們提過一句校慶和話劇排練的事情,其他的沒多說。南鈺和季淵一合計,就決定帶著季南庭偷偷過來了,當然在某人的誓死抵抗下,那個軟萌的兔子帽并沒派上用場。
“喲,季總,季夫人,好久不見啊!”
聽到這句話,季淵和南鈺轉頭看去,果然發現了相攜而來的程路升和汪溯珺。
季家和程家都是商業大戶,平時也多有往來,季淵笑著寒暄:“好久不見,程總和程夫人恩愛如初啊!
“嗨,讓兩位見笑了!”程路升笑答,他注意到了站在他們身邊的季南庭,便笑著打趣道,“小季總,咱們也好久不見了。嘖,跟你爸越長越像了!”
南鈺本來也想照例和汪溯珺客套一下,沒想到卻直接被她姐倆好的挽住了胳膊。
“南鈺美人,你看咱閨女,長得跟你簡直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南鈺如花的笑靨僵住了,看了看臺上的扶蘇,她深深地疑惑了:“呃……‘咱’?”咱閨女?
“那可不!”汪溯珺揚眉,看向扶蘇的視線里滿滿都是寵溺,“嗨呀,咱們扶蘇不僅長得好,連氣質都和我一模一樣呢,你說是不是,孩子他媽?”
南鈺:!……???
不,我覺得不是!
在后臺頹廢的程子晟還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已經開始了在丈母娘面前展開謎一樣的騷操作,他正在惡狠狠地盯著顧均的背影,憤懣又嫉妒。
瞧著程子晟這幅模樣,徐老師倒是不忍心再說些什么了。前臺的話劇進行得非常順利,眼看已經快接近尾聲了,意想不到的情況卻再次發生。
“徐老師,徐老師!王儲煥拉肚子了!”一個男生急匆匆地趕過來報信。
“王儲煥?花匠?先前上臺的時候不是沒問題嗎,怎么拉了肚子?現在沒事吧?”徐老師急得嗓子都有些發啞,難道今天是她的倒霉日嗎?話劇正式演出的日子,女主角衣服被劃,男主角遲到缺場,現在重要的配角又突發意外……
她真傻,真的,她原以為女主角衣服被劃已經是演出最大的事故了,卻沒想到男主角居然遲到,好不容易有個人能替演,卻再次沒想到配角會突然拉了肚子……
她真傻……
瑪德這么些個莫名其妙的情況誰能一開始就想得到啊啊啊!
“現在王同學的情況怎么樣?”徐老師帶著亂七八糟的心情詢問。
“現在……”那個傳話的同學有點不好意思,“現在還在廁所呢,他說第一次上場送花的時候就已經情況不妙了……”
徐老師無語凝噎,她還能說什么呢。
“來,你去他那兒把花匠的衣服拿過來,我反串……”心累的徐老師再次提出了反串的想法。
“徐老師這么瘦,臺下的觀眾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次讓我去吧!”程子晟突然激動了起來,他用自己最為誠摯的眼神看著徐老師,“真的,讓我去吧徐老師,我知道花匠沒多少臺詞,救了公主死了就行,就讓我死在舞臺上吧!”
徐老師:……
最后那句話,你讓我怎么接?
舞臺上,公主已經被王子囚禁在冰冷的地下室里,那里黯淡無光,公主的抬起自己絕望的雙眼,仿佛一個美麗的天使,卻被狠狠折斷了翅膀。
“一個漆黑的牢籠,
深深將我困住,
從一開始我便沒有擺脫,
到如今才明白什么是錯過,
我的愛早已死去,
卻依然對自由奢望,
我渴求了一生一世的夢想啊,
此時被束縛被囚禁的絕望,
當初我何必等他來,
當初我合該自己走出來,
人間沒有后悔藥,
我多想……
我多想……”
公主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好像是百靈鳥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才發出的一聲歌唱,如今再沒了生氣和活力,便只能等待枯萎來臨。
“咔嚓——”
地下室的門被悄悄的推開了,公主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里只有一個人能進來,那個人曾是她最愛的丈夫,亦是她此生最不想再見的一個人。
“殿下……”那道嗓音十分喑啞,卻送來了黑暗中的第一束光芒,公主轉眸,正好撞進那曜如星輝的眼睛里。
“殿下,小民來幫您!
說完這句話,他立刻低下頭,不再接觸公主的視線,他衣著普通,他相貌平凡,他是王宮中最不起眼的花匠,他不配直視尊貴之人的雙眼。
公主卻從那一眼中讀出了很多很多的情緒。
那是一個男子看女子的眼神,沉沉的愛慕,低低的卑微,不能愛的壓抑,不敢愛的心酸。
公主曾經在宮廷中見過他,他是一個辛勤的花匠,曾經為她獻上晨時帶著露珠的玫瑰。
扶蘇認出了他,他不是那個先前表演的人,他是程子晟。
他是程子晟。
再次瞧見他帽檐下紅得要滴血的耳垂,看到他僵直的脊背,扶蘇突然不太生氣了。
如果他今天不來,扶蘇一定會很生氣的,說不定會比徐老師還要生氣,比自己的衣服被劃還要生氣。
或許還會委屈一點。
還好……他來了。
公主跟著花匠走出了地下室,他們的步伐隱秘而急切,避開了巡守的侍衛,在張燈結彩的宮廷中穿梭。
看著花匠的背影,公主突然生出一種莫名的責任感,她認為自己應該知道,這個肯冒這么大風險救她的人是誰。
“請問,您叫什么名字?”公主的嗓音在暗色中依然那么優美。
“您不必知道,”花匠壓低了帽檐,他低低的回答,“一個卑賤之人的名字,并不值得您銘記,如果可以……”
花匠的聲線劇烈的顫抖了一下,又被他狠狠地壓了下去。
“如果可以的話,請您記得,我是那個曾送您玫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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