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臉看看他，牛二啥時候成我哥了？他對我一個很溫和的笑，輕輕地眨眨眼。哦，這是叫我別否認。

    敖老師馬上態度好起來：“怪不得，怪不得……快，曼小惠，你們宿舍就只有你沒有到了。”

    他跟著我們進了430宿舍，里面三張上下鋪，三張桌子，一張靠窗，兩張靠門。所有的下鋪都滿了，只有一號床上鋪還空著。

    牛二皺皺眉，扭臉問敖老師：“這鋪是分配的，還是自己隨便選的？”

    一號床是唯一一張靠近門，不見太陽的床，還是上鋪。

    敖老師說：“原則上是隨便睡的，大家都是一個班級的，要四年在一起，住在哪里都一樣。”

    牛二說：“那怎么能一樣，這里常年不見太陽，如果我沒有猜錯，小惠的桌子也是靠近門后的那半張吧。”

    敖老師解釋說：“這個問題其他宿舍也有。我和另外一個輔導員包老師商量過了，半年更換一次宿舍，鋪位也會更換。”

    牛二還想說，我拉住他：“牛……額，那個沒事的，住哪里都一樣，我想曬太陽，就坐她們鋪上好了。”愉快地指指靠窗的那兩個下鋪。

    除了我，另外五個女孩子已經都來了，我們在這一說一答的，她們都站著看著我們，其中一個女孩子走過來，她個子比我高，清秀得很，笑起來可好看了：“曼小惠，我叫凌霄。沒事的，你想曬太陽就坐我鋪上好了。”

    看看沒事吧，我對牛二笑笑，他幫我把行李箱放好，摸摸我的床鋪被子和褥子，又掀開柜子看看。

    然后他說：“我出去一下。”

    出去吧，出去吧，我現在滿心歡喜，和其他幾個同學，互相介紹，媽呀，我們六個，竟然來自六個省，不過，除了我是個小縣城來的，她們五個都是來自大城市的。

    敖老師坐在這邊，和我們一起聊，問下來年齡，笑著說：“你們可以按照年齡排序了，老大張瑩瑩，老二霍佳欣，老三曼小惠，老四凌霄，老五朱倩，老六溫碧云。”

    我的下鋪是霍佳欣，長得像塊黑炭似的，但性子看上去很好。

    敖老師說我們系的同學都很積極，今天都報到完了，大家先歇息一天，明天新生開集體大會，后天學校召開軍訓動員大會。

    凌霄已經替我把軍裝領回來了：“老三，你試試，如果不合適我們去換。”

    軍裝嶄新，帽子是貝雷帽，我很喜歡，一切很稀奇，我高興地抓耳撓腮，太興奮了。

    牛二回來了。

    他帶回來一堆東西，暖水瓶、三個臉盆，一套飯盒餐具，我在臉盆里竟然看見一雙涼拖鞋和一個手電筒。

    我扒拉著一個兜：“這是啥呀？”

    他說：“這是蚊帳和布簾。”

    這人太神了，這些我都沒有想到哎。

    我驚詫地看著他，這個時候我有一個錯覺，真的感覺他是我的哥哥，就是想象中的那個哥哥，護著我，什么都擋在我身前的哥哥。

    甚至有一刻，我覺得他都不是哥，是個爹的角色。

    他忙了半天，我的床鋪很快變了個樣子，雪白的蚊帳，白底碎花的布簾。

    我一張口就要說謝謝，他輕輕地搖頭，我咽下去了，對呀，他說是我哥呢，敖老師都聽見了。

    我想到我們后天就要軍訓動員大會，他呢，還在這里磨蹭，我頓時急了：“你快點走吧，快點走吧。”

    牛二和我三年同桌，我都不用說原因，他就明白了，在宿舍里東看看西看看，戀戀不舍地往回走，凌霄過來，熱情地說：“曼哥哥，你放心，小惠在這里我們都會互相照顧的。”

    曼哥哥？

    牛二拉住我的手，捏我手，我知道他叫我不要笑出來。

    我對敖老師說：“我送送……他，你們先聊著。”

    實在叫不出來哥，太別扭了。

    出了門，我忍得都要肺炸了：“哎呀，我的媽呀，曼哥哥……”

    牛二也笑了：“我走了，你要多看看別人怎么做，不要莽撞，不要打架，不要和別的男生多來往……”

    知道了知道了，哪有那么多不要，放心吧，放心吧，我這人生存能力強著呢。

    牛二坐上車，看著我一副沒心沒肺搖頭晃腦的樣子，雙手握拳，大拇指在拳面上搓了好久，一直盯著我看，看的我都快毛了：“你咋還不走呢？”

    牛二說：“我走了。”

    我搖手：“走吧，走吧，放心好了，我會活得好好的。”

    車門關上了，張振啟動了車子。我正要扭臉往回走，牛二又從窗戶里伸出頭：“小惠，不要剪發，我喜歡你長發。”

    哦，我摸摸自己頭發，進入高三時好多女同學都剪頭發了，有的說怕影響學習，有的說是斷發明志，我當時也要湊熱鬧，被牛二阻擋了，他說：“頭發和學習有什么關系呀，你就留長發，考個好分數給他們瞧瞧。”

    所以，頭發現在已經到腰間了。

    我在風里不在乎地承諾道：“放心吧，我不剪，留著。”

    牛二終于走了，我歡歡樂樂地回到宿舍，敖老師已經去男生宿舍巡查了。我拿了軍裝試穿，看著鏡子里自己的樣子很是帥氣，心里美美噠，凌霄過來問我：“你哥在哪里讀書呀？”

    我哥？我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什么？”

    她看我懵的樣子，笑著說：“你咋這么迷糊？你哥，還在讀書吧？看著和我們差不多大啊。”

    啊，她說的是牛二啊，我不在乎地說：“他呀，在RD，他是今年的高考狀元。”

    凌霄眼睛都瞪圓了：“這么厲害啊，你們倆雙胞胎嗎？RD很厲害啊，分數線很高啊。”

    雙胞胎？

    我傻乎乎地笑，我這人不會撒謊，都這死牛二說是我哥，我現在怎么辦，我又不會撒謊，可是我又不能說實話。

    凌霄說：“你哥太帥了，我估計，你哥一定是風靡RD的超級校草。”

    校草是啥東西？我搖頭說：“他不會做草的，他可拽了。”

    唉，我還不知道校草是好話。

    老大老二老五老六都跟著說：“你哥又帥又暖，必定是校草。”

    他暖個屁呀，有名的高冷學神，竟然會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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