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我回來了,金前進給我們送來了一車西瓜,有一半鳳瓜,一半本地大西瓜,非常好吃。他比我大8歲,現在都27歲了,一直都沒有找對象,我開玩笑說:“前進哥哥,你要打光棍嗎?”
他也笑著說:“小惠妹妹是看不下去了嗎?”
我說:“你對我們家幫助那么多,我媽天天說你好,我想著整個縣城的漂亮女孩子都愿意做你女朋友吧?”
他說:“胡姨是過獎了。小惠妹妹在大學里找男朋友了嗎?”
我點點頭:“嗯,這人你認識的,就是原先那個大儒章外公的外孫,我的發小,衛其野。”
他頓時臉上的笑就僵住了,一會兒又哈哈大笑起來:“小惠妹妹你厲害,他家可不是普通人家,你以后有福氣了。祝賀小惠妹妹。”
給我媽打了個招呼,走了。
我弟看看我,嘆口氣:“姐,我真的松一口氣,你不知道,他平時是真的很照顧我們家,銀行的那個貸款,他幫助打了報告,竟然銀行利息全免了。媽也真的很喜歡他,鄰居都知道媽想把你許給他,還叫我勸你同意,我才不愿意你回來呢。”
然后他有點得意地說:“姐,你看我們只要堅持了,就能勝利,你不是把衛哥抓住了!”
這話說的,好像我多稀罕衛其野似的。
我弟悄悄地問我:“姐,衛哥到底對你咋樣?”
我說對我是沒的說,只是我自己總覺得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總覺他是我弟。
我弟弟笑得鳳眼都瞇起來:“姐,我是真的很希望他和你在一起,說實話,我也覺得那個牛二太精了,你跟他在一起,被他賣了肯定還在幫他數錢,還感恩他。”
我有那么傻嗎?
他說不是你傻,是他太精了。
我說我怎么看不出來他精啊,他對我也真的很好很好。
我倆說著話,風豹就過來了,寒假時萌得一塌糊涂的小家伙,現在長成半大狗了,腰身瘦長,耳尖聳立,吻很長,已經有黑背的威風凜凜的雛形。
這狗簡直聰明的要命,半年沒有見我了,竟然還是跟我親的不行,看見它我就想衛其野,不行,我對我弟說:“我要去京都找衛其野,我再也不能這么傻等了。”
臨走前,我去了一趟老家,看看我奶奶,老太太又蒼老了許多,但是很高興,根根媽媽也很高興,她說根根不在家了,去外地打工了,現在流行外出打工掙錢,根根跟著小六一起去了。
小六高考連個小中專都沒有考上,年齡又大了,去年一畢業就外出打工,好像在工廠燈泡流水線電焊。
根根過年后就跟他一起去了。
我很慚愧,因為根根把所有的錢都借給我們家了,他新房子沒有造起來,連個對象也沒有人給介紹。
我在老家轉悠了一圈,然后回去就收拾行李準備出發。
真的,我弟說牛二精,一點兒都沒有說錯,這人竟然算的非常牢,我才出門,他車子就開來了,跟著的還有他四姐,那個在工地給我們做活的姐姐。
我很驚訝:“牛二,你咋也準備走了?”
他說:“嗯,我要早點回學校,還有事。”
我給他四姐打個招呼,他四姐比原來更熱情了,塞給我一個包:“去年你考上大學,我光忙著工地,竟然沒有給你送點禮物,現在想來想去,也不知道你缺點什么,這是我專門給你挑的小禮物,一定要收下。”
我要拒絕,她附耳給我說:“是女孩子用的東西,不要掏出來。別給我弟看見。”
我臉都爆紅了。
對她說:“謝謝四姐。”
她很開心:“嗯,你喊的這聲四姐比什么都好聽,我弟有眼光。”
風豹看見四姐湊在我跟前,跑過來,虎視眈眈地盯著她,四姐嚇一跳:“哎喲,這條小狗嫌我和它爭寵呢!”
欸,我覺得牛二的四姐簡直情商爆表了。
我媽和我弟都跟出來,看見牛二就沒有好氣,但是人家姐姐就在旁邊,她也不好說什么,四姐嘴巴含蜜一樣,說的可好聽了:“阿姨,小惠妹妹是我見過的最聰明最漂亮的女孩子,我第一次見她就喜歡她,我看阿姨的樣子就知道小惠妹妹為啥這么優秀了。妹妹走了,您別擔心,我以后多來陪您說說話。”
我媽已經什么拒絕的話都說不出了。
上了牛二的車,慢慢地,在后面,他們都變成了一個個的小黑點,直至不再見。
牛二停了車,幫我把安全帶都系好,然后拿了小毯子給我蓋膝蓋上,說:“我陪你去找他,一定要找到他。”
嗯,牛二,你真的,是個……好哥哥。
我們很快到了京都,其實京都來玩過,我就不覺得它是陌生的,牛二并沒有帶我去見我爸,而是直接帶我去衛其野原先給我寫信的地址,他的高中學校。
其中的細節不多說了,反正就是我們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得到了衛其野家的地址,京都軍區某軍團。別的再也打聽不出來了。
牛二說:“小惠,我們去找我舅舅。”
我真的好傻呀,怎么忘記了牛二的舅舅了?
牛二的舅舅見到我們倆非常高興,他笑著對我說:“牛二很喜歡你。”
軍人就這樣,說話沒有拖泥帶水,這話,牛二都不敢說。
牛二立即對舅舅說:“舅舅,小惠是來找人的。”
許舅舅答應一聲好,立即打電話,張振一會兒功夫就來了,許舅舅給他說了我們要找衛其野家,張振立即去辦。
我在許舅舅的辦公室忐忑不安地坐著,琢磨著衛其野等一會能不能見到啊?見到他我該怎么做?許舅舅和牛二談話說些什么,我根本就沒有聽見。
很快,張振回來了,看看我又看看許舅舅。
我立即站起來,問他:“張振,找到衛其野了嗎?”
張振搖搖頭,找不到?
他說:“你說的衛其野是衛旅長的兒子吧,衛旅長犧牲了……”
犧牲了?這是啥意思啊?
我腦子懵懵的,是衛其野的爸爸犧牲了?
張振把一串電話號碼給了許舅舅,許舅舅撥打過去,打通后,他開口就是臟話:“你他么的,最近怎么樣啊?”
那邊估計也是罵罵咧咧,然后許舅舅就說:“你給老子廢話少說,我問問你,X團軍,衛旅長怎么回事?”
那邊不知道說些什么,許舅舅就不再罵人了,“哦、哦、哦”地回應著,我急的恨不得抓過來聽筒聽一聽。
最后許舅舅嘆口氣,說:“老李,謝謝你。”
掛了電話,許舅舅看著我焦急的臉色,狐疑地看看牛二,牛二臉上很沉靜,說:“舅舅,你就照實說吧,小惠,很堅強。”
許舅舅說:“小姑娘,衛家出的事比較大,你也別問了,衛其野短期內是不可能見你的,但是他應該是安好的,你放心。”
我怎么能放心?他爸爸犧牲了?他家出了很大的事吧,他連電話都不能和人通話了?
我結結巴巴地問:“許舅舅,這個短期內指的是多久?幾天?”
他輕描淡寫地說:“可能是三年五年,也可能是十年。”
許舅舅不再給我解釋,張振在旁邊小聲對我說:“部隊里有紀律,你不要打聽了。”
稀里糊涂地從許舅舅那里跟著牛二走出來,我好像又感覺冷了,冷的直打哆嗦,我對牛二說:“你送我去我爸那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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