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亂糟糟地入睡了,夢里沒有本纘穎,而是衛其野和牛二。
在夢里,衛其野對我說:“你還等著干什么?我說了不叫你等了。”
我說:“不是你說的叫我一定等著你嗎?”
衛其野說:“不用等了,我漂泊不定,不想被你拴住。”
是了,他每次都是在我想依賴他的時候,就不見了,在夢里,似乎永遠都沒有太陽。
我低頭想著,小學我和他是學伴,一切那么美好,然后初中他考到縣中去了,還住校,三年里除了他去到外面找我,把我帶回來,三年我們倆交集很少。高中在一個學校了,我好開心,然后只一年,他回京都了。
又是三年不見!
大一的暑假,他回來了,告訴我他長大了,能護我了,結果還沒有十分鐘,他就又消失了快三年了。
人生有多少個三年、三年又三年?
衛其野,你到底想干啥?
我又夢見了牛二。
牛二說:“我和許聰已經訂婚了。”
我心里難受的氣都喘不上來了:“你訂婚和我啥關系?”
牛二斜著眼睛問我:“沒有關系嗎?”
啊,除了心里難受,我又能怎么樣?
現在的我,條件比人家一般農村姑娘還差,人家家窮,但是不欠債,工作了就能賺錢歸自己所有,我要和我爸爸媽媽一起還債,還要供我弟讀書,誰愿意和我這樣的在一起呀。
牛二笑哈哈地說:“我來請你給許聰做伴娘。”
我按住胸口傻傻地問:“你們不是訂婚嗎?訂婚要什么伴娘?再說,許聰不是一直很討厭我嗎?她怎么會叫我做伴娘?”
他皺皺眉,恍然大悟地說:“是啊,她很討厭你呢,我怎么忘了呢!”
你會忘記?你他么的,是來炫耀的對吧?訂你的大頭婚去吧……
我在憤怒里睜開了眼睛,沒有衛其野,也沒有牛二,我還躺在宿舍的上鋪。
收拾好自己,老大、老二和凌霄她們都懶洋洋地躺在被窩里不想動,考試完了,而且大家四級六級該考的都考過去了,又是大冬天,被窩里多暖和呀,都不想起床。
老大說:“老三,你去吃早飯吧,給我帶一點就行。”
老二說:“老三,也給我帶一點吧。”
都叫我“帶一點回來”,我看看凌霄,她有點炫耀有點害羞地說:“我和戴某人約好九點去看電影,到時候弄一點吃吃就好了。”
我有點弄不清楚戴某人是誰,凌霄這幾年談了好多個男朋友,第一個就是那個廣播站的魏來,家里富得流油的,然而后來她追了江凌風一陣子,江凌風這人帶個風,卻不解風情,根本不理她那一茬,她氣憤之下,和化工的呂金磊好了一年,老大說呂金磊的父親是NJ的市長,我們很是嘆息一陣子,老四是牛啊,男朋友一個比一個有來頭,不是富二代就是官二代。
這個姓戴的是第四個吧,是不是官二代和富二代集合體?
不管了,我去吃早飯了。
帶著一堆飯盒,才走出宿舍門,牛二就走過來,看他的第一眼,我就覺得心里眼里像是什么東西猛沖過來,扎得一陣的疼。
他穿著大二那年寒假我給他買的一套行頭,一整套,從里到外,雖然看上去稍微有一點點舊,但是卻依舊帥到天怒人怨。
他站在那里笑著,有一點卑微,有一點討好。
對的,牛叉的牛二,此時帶著討好的笑,就像高考結束后,他在小樹林里等我,想和我一起去大學報到的那種,討好的笑,那一次是因為他在李大姐家對我發火,嫌我改志愿不給他說。后來,在小樹林,他沒有直接道歉,卻帶著討好的笑,希望送我去學校。
這一次的討好的笑,是因為這一年半沒有理我的緣故嗎?是因為他冷漠地走開的緣故嗎?
我忽然想到昨天晚上的夢,頓時,心里很是難受,低了眼簾,我抱著一堆飯盒,直接從他身邊走過去。
他緊緊地跟著我:“小惠……”
我不回頭,也不說話,繼續走。
他說:“小惠,對不起。”
不理他。
“小惠,我錯了。”他懇求地說,“你打我吧。”
我無法說話,不是我心狠不理他,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覺得心里堵得難受,只要我開口,似乎那眼淚就會唰唰地下來。我只能低頭,死命地趕路。
快到食堂門口,人漸漸地多起來,他不再說話,而是幫我拿飯盒,幫我一起買飯,食堂里那么多人,我不能發飆罵人,我長大了,我要注意影響。
昨天晚上,我差點要打本纘穎,老大和凌霄都教訓了我一頓,第一次,整個宿舍的姐妹都批評我太沖動,她們說:“老三,你畢業離校還有半年,走向社會,再這么沖動就會吃大虧,就本纘穎這事,你要是動手了,她賴上你,不依不饒,你要么妥協她提出的條件,一輩子被她吃定,要么,你可能真的背個處分,甚至都畢業不了。”
我出了一身冷汗,最后我給她們發誓以后再也不打架了,大家才睡覺了。
我慢慢地冷靜下來,找了張桌子,把姐妹們的飯盒放下,開始低頭吃早餐,牛二也不再說話,但是也沒有狠狠地盯著我看什么的,他做事一向讓人很是舒服,不會叫人反感。
他靜靜地坐著,我實在不忍心,便把盤子里的包子推過去:“吃個包子吧。”
他“嗯”了一聲,拿了一個包子,開始慢條斯理地吃,一點兒聲音也沒有,我看了他一眼,他只低垂著眼簾看包子,仿佛在研究包子的做法。
我把飯票給他一張:“你去買一碗粥吧。”
他抬眼:“小惠,我沒有碗。”
是啊,這個時候吃飯,餐具還是自己的飯盒,食堂里沒有公共餐盤。
我眨巴著眼,想著去跟師傅要個一次性碗。
他忽然把我吃剩下半拉的粥碗拉過去:“這半碗給我吃吧。”
說著拿了勺子就開始吃,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他似無所覺,一下一下,慢吞吞地吃著,仿佛那碗本來就是他的。
還有這種操作啊?可以直接拉我的飯碗吃我的飯?
我都忘記吃包子了,看著他吃。
想起來以前。他來食堂買很多早餐,叫我先吃,吃剩下,他吃,我問他我口水在里面怎么辦,他說我的口水一定是很香的。
讓我回憶嗎?
我盯著他看的時候,忽然,發現,他的如玉的手上有一道長長的疤痕,從左手的中指到左手的手腕,那道疤痕,把他修長的手,背部的皮拉扯得有一點點緊,我忍不住問他:“你手怎么回事?”
他看了看手背那道疤,輕描淡寫地說:“沒有什么。”
看我詫異,他忽然把飯碗放下,看著我眼睛,頭沖過來,我看見他的瞳仁里驚慌失措的我,他說:“小惠,如果,我不完美了,你還喜歡我嗎?”
什么叫不完美?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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