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陰雨連綿的春天村子里忽然來了警察,人們搞不清楚什么狀況警察只是挨個人家走訪,目的就是要查三年前的那起失竊案。
“對著警察沒人敢說瞎話,大部分人都說不知道。”,劉忠抽了口煙,是那種用卷煙紙卷起來的煙卷,“有些人敢說但是沒有證據(jù),刑警差不多調(diào)查了三五天人就走了。”
刑警離開以后顏家三兄弟不樂意了,偏要找出是誰誣陷了他們,于是在村子里掀起不小的風波。有很多人被他們拿著刀和棍子堵在家里問,非問出個結(jié)果不可,沒什么可說的就砸東西。當然也不是沒有人報警,可警察一來顏家的三兄弟就一溜煙的不見了蹤影,小村子四通八達上哪兒去找人?幾次以后警察也不愿意來了,反正只是砸了一些鍋碗瓢盆什么的,就讓他們自行解決糾紛。
如果真沒有人說閑話,任憑他們?nèi)齻鬧騰幾天估計也就過去了,偏偏有人說看到他們劉家的姑娘到鎮(zhèn)上的警署舉報!
“你說這邪門不邪門,我們家姑娘經(jīng)常去鎮(zhèn)上讀書肯定會經(jīng)過鎮(zhèn)上的警局。”
長峰做了個繼續(xù)的手勢,“然后呢?”
之后的一段時間里顏家的三兄弟像是找到了出氣筒似的堵著劉忠家門,問他要什么精神損失費,說他們家的女兒誣陷他們偷東西。
“我還記得那天是周一,女兒剛到學校所以他們找不到我女兒只能來找我。”,劉忠倒了碗茶繼續(xù)說,“我當天就報警了,可是沒有用。那三個小崽子威脅我說對我女兒不利,我這么和警方說,你猜他們怎么回答我?”
“嗯哼?”
“他們竟然讓我注點意,說什么確定他們有行兇意圖以后再報警,然后就掛了電話!”,劉忠像是要哭出來似的,“后來再打他們也是百般推辭說什么也不愿意出面,再后來,再后來......”
就在本周的周末嫣兒順著她熟悉的鄉(xiāng)間小路回家,路上一輛面包車攔住了她的去路。起初嫣兒并不明白他們?nèi)齻人要做什么,奮力反抗之余只見一人拿著明晃晃的菜刀朝她走了過來。當時三個人說了些什么她已經(jīng)完全不記得了,只是覺得兩只手被人抻著,少女的筋肉和骨骼還沒有鑄成一定的格局一刀下去一只斷手便滾落到路邊的水田里。
那三個人似乎喝了點酒,雖然鮮血噴涌而出依然沒有停止他們的惡行,直到第二支手被砍斷嫣兒已經(jīng)昏死了過去,這下子他們仿佛真的著了慌。三個人推推搡搡的將嫣兒塞進面包車,路過小鎮(zhèn)醫(yī)院的時候?qū)⑺恿讼氯ィ斎贿@都是根據(jù)躺在路邊的嫣兒推測得到的。
“當時天剛剛黑下來,沒有人看到她是怎么出現(xiàn)在路邊的。”
“醫(yī)院也沒有監(jiān)控錄像嗎?”
“有是有,不過照不到馬路,那時候又是朦朧的黑天沒人注意她是怎么......”
劉忠看了看身后的女兒,自始至終她都沒說過一句話。
劉忠無奈的嘆了口氣,“后來我們又陸陸續(xù)續(xù)的找鎮(zhèn)上的刑警,他們說沒有證據(jù)不能抓人。拖拖拉拉又是幾個月過去,鎮(zhèn)上送來幾萬塊的補償款我們也沒敢要,他們似乎是想要就這樣了事。”
長峰點點頭,確實是一個非常棘手的案件,不僅僅沒有目擊證人甚至連監(jiān)控錄像都沒有,根本沒有人能證明他們?nèi)齻當時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情。可既然兩只手被砍斷一定會流很多血,那輛面包車?已經(jīng)過去了兩個月恐怕早就被處理干凈了吧,為什么當時刑警沒有立即調(diào)查涉案的面包車呢?
如果僅僅是棘手的話還好說,但現(xiàn)在看來幾乎是無從下手。長峰蹭了蹭鼻尖兒挪到炕沿兒,對著那女孩招了招手,這時候的長峰方才十八歲。
“可以給我看看你的手嗎?”
女孩似乎看出了他沒有惡意,伸出兩只剩下半截兒的胳膊,袖子空蕩蕩的垂下來。長峰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將袖子挽上去,胳膊大概從小臂的三分之二處被砍斷還留下了一小截可以活動的部分。傷口已經(jīng)基本愈合,不知是經(jīng)過了植皮手術(shù)還是怎么,斷口處被白皙的皮膚包裹著。
他嘗試著碰一下,“疼嗎?”
女孩搖搖頭還是沒說話,劉忠解釋道,“自從那次出了事這丫頭更內(nèi)向了,不過精神倒是很好。”
“我覺得挺好的,氣色紅潤像是大家閨秀。”,長峰笑著將袖子重新放下來,“有空的話到我家坐坐?我有很多話想要問你。”
“額。”,劉忠有些戒備的問,“在這兒問不行嗎?她這樣子行動也不太方便。”
“既然她對你們寡言少語想必是有什么話不愿意對你們說,沒關(guān)系等雨停了我找輛車,我家離著兒不算遠。”
說完長峰又轉(zhuǎn)過身摸了摸嫣兒的頭,“怎么樣?有什么話和我說,我保證會在替你保守秘密的情況下解決問題好嗎?”
女孩眨巴著眼睛想了一會微微的點了點頭,經(jīng)過這兩三個月的折磨劉忠?guī)缀跻呀?jīng)是走投無路只好相信長峰,“行吧,今天是不成了,要不你在這將就一晚上明天帶著她走?”
長峰對他擺了擺手,“不,你還要帶我去案發(fā)現(xiàn)場看看,外面雨水似乎小了不少,嫣兒陪我去嗎?”轉(zhuǎn)念一想,“還是別了,劉先生您陪我去看看吧,有些話還要問你。”
劉忠似懂似不懂的跟著長峰下了地,外面的雨水已經(jīng)變成蒙蒙細雨兩人撐著傘一前一后處了家門,門外一段泥濘的小路很難走,再往前就能看到可以讓兩輛車通過的狹窄水泥路。因為這里加載S城和后面的A鎮(zhèn)之間,所以在修路的問題上兩邊打起了乒乓球,誰也不愿意出錢為村子修路。到最后S城和A鎮(zhèn)竟然統(tǒng)一口徑說沒有修路的必要,甚至還派了專家學者來進行象征性的考察,目的就是省下修路這筆錢。
“后來村子里的人挨家挨戶捐款修了這條水泥路,有人家處千八百最少的也出了三五百,好歹算是有條像樣的水泥路,要不然趕上下大雨牛車都拉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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