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打鐵為生的木訥少年沒有閑錢買酒,里面一直裝的是清水。刑真拿小葫蘆當做水壺,每天豈止一口,渴了就喝。</p>
<p>還別說,小葫蘆里面倒出的清水,總是有一股子甘甜清爽。不僅刑真喜歡,大將軍、季冷等好友也喜歡,有事沒事喝上兩口。</p>
<p>這不買藥回來的大將軍和季冷,以及做好飯菜的蘇清漪和鼻涕蟲。各自端著大碗,里面是小葫蘆倒出的清水。</p>
<p>學著大人有模有樣的舉起白碗:“干杯。”</p>
<p>五個小孩兒席地而坐,所謂的酒菜無非是夏季成熟的青菜和山上的野菜。不過孩子們吃得開心喝得也開心。</p>
<p>就連每次張口呲牙咧嘴的刑真,在這種氛圍下也會感到很滿足。每天能如此快樂,當真很幸福。</p>
<p>高出刑真一頭的大將軍,灌了一大口清水,打斷歡聲笑語道:“季冷,你鬼主意多,想想怎么收拾四大家族的這幫畜生。敢欺負清漪妹妹,非得給他們點顏色瞧瞧。”</p>
<p>這主,雖然寄住在私塾,卻沒有一點斯文人的樣子。張口閉口打架報仇。</p>
<p>生活在鐵匠鋪子,卻斯斯文文初備俊美胚子的季冷。思索片刻后說道:“錢孫劉趙四家的公子,現在必然有所防備,來回往返私塾走在一起,怕落單而被我們報復。”</p>
<p>“想要逐一擊破他們,就得挑選適當的機會。錢家的錢宇喜歡聽評書,可以先摸清他聽評書的時間和習慣。”</p>
<p>“孫家的孫浩,喜歡看皮影戲,同樣找出習慣和時間。”</p>
<p>“劉家的劉哲喜歡喝酒看戲,趙家的趙歡今年十五歲了,愛好也比較特殊。聽說最近好像偷摸去了翠紅樓。”</p>
<p>大將軍、刑真、鼻涕蟲同時詢問:“翠紅樓是做什么的地方?”</p>
<p>季冷搖搖頭:“我也不清楚。”</p>
<p>鼻涕蟲商洛奇剛剛吃完一根黃瓜,摸了一把嘴角的咸醬含糊不清道:“翠紅樓一定是賣各種五顏六色糕點的地方。”</p>
<p>其余少年舉手贊同:“此話有理。”</p>
<p>刑真喝口清水,嘴角抽搐幾下問道:“清漪,他們今日為何找你麻煩?”</p>
<p>小臉兒灰塵撲撲的女孩開口時,嗓音清脆悅耳。</p>
<p>“聽說父親發現趙歡去翠紅樓,告訴趙家家主了。”</p>
<p>一群少年不明所以,不就是買些花花綠綠的糕點,沒犯多大的過錯,怎么會如此記仇呢。</p>
<p>大將軍挽著袖子嚷嚷著:“管他犯什么錯的,欺負我們的清漪,又害得刑真被打,挨個拎出來腿兒打折。”</p>
<p>刑真又問,這次是問向清秀少年季冷。</p>
<p>“把他們挨個收拾了,不會連累蘇先生吧?”</p>
<p>季冷回道:“肯定會連累蘇先生的,四大家族在小鎮有錢有勢,蘇先生只是一介教書先生。不說其他,私塾好像是四大家族出錢建造的。”</p>
<p>刑真思索片刻:“我看還是算了吧,清漪沒吃什么虧。我這臉過幾天就好,牙齒更不用說,本來就該換牙了。”</p>
<p>大將軍頓時不干:“這怎么行,虧不能白吃。”</p>
<p>刑真目露堅決:“不行,蘇先生有恩你我,不能恩將仇報。”</p>
<p>看到刑真此時的目光,剩余四位少年不禁打個冷顫。對這種目光不是畏懼而是敬佩。</p>
<p>上次出現這種目光,還是在兩年前。</p>
<p>大將軍十三歲,刑真和季冷十二歲,蘇清漪九歲,商洛奇八歲。五個小娃娃被商叔和蘇先生帶到小鎮周圍的深山老林。</p>
<p>這二位平日間聽溫和的長輩,當日不知是哪根兒勁搭錯,說是要鍛煉他們的膽魄。</p>
<p>結果五個小家伙被扔到深山老林里獨自過夜。當中唯獨刑真有些野外過夜的經驗,拾些干草生起火堆。三個年紀稍大點的刑真、大將軍和季冷輪流守夜。</p>
<p>結果輪到季冷時,沒頂住困意半途睡著。導致火堆熄滅。五個小孩睡夢中被一群瞪著綠油油眼眸的野狼圍困。</p>
<p>除卻刑真外,第一次見此場景的四個少年,無不牙齒打顫身體打擺子,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包括比同齡人高出一頭的大將軍,亦是膽戰心驚不知如何是好。</p>
<p>反倒是黝黑清瘦的刑真,目光堅決絲毫不見膽怯,大有狼咬我一口,我返咬狼一口的架勢。</p>
<p>小小身影毫不畏懼,和群狼首領對峙,居然逼迫一人多高的頭狼后退一步。</p>
<p>還好悲劇沒有發生,在群狼怒吼將欲發起攻擊時,不知為何突然退走。只有刑真看得清楚,群狼頭頂有青煙升騰,像是被雷劈中。</p>
<p>十二歲少年有此勇氣,當真讓其他人刮目相看。可惜好景不長,群狼剛剛退走,刑真一屁股坐在地上,冷汗瞬間濕透衣衫。</p>
<p>緊張后的放松,整個人虛脫無力。第二天刑真被高大少年大將軍背回家中的。這些不重要了,大難不死的少年們一致認為是刑真嚇退群狼。這份膽魄更讓少年們敬佩。</p>
<p>事后大將軍和季冷問過刑真,當時到底怕不怕。</p>
<p>后者回答很簡單:“怕得要死。”</p>
<p>不僅如此,在這些孩童的記憶中,刑真還是無所不能的存在。別人做不到的事情,這個黝黑清瘦的少年卻能做到。</p>
<p>大將軍喜歡舞槍弄棒,特別心意說書先生口中的龍雀戰刀。</p>
<p>刑真聽聞后,每日拂曉之前起床,夜色仍然漆黑。小小身影獨自上路,行至石山時天邊剛剛泛起魚肚白。</p>
<p>昏暗中仔細辨認石料,精挑細選立時三個月。利用休息或者吃飯的空余時間,不斷淬煉打磨。前前后后立時四個月,鑄造出一柄印象中的龍雀戰刀。</p>
<p>龍雀戰刀成型的一刻,刀鋒銀芒閃爍,盤旋刀背的一龍一鳳宛若活物栩栩如生。</p>
<p>龍雀戰刀整體長一丈,重八十八斤。刀柄占整體三分之二。</p>
<p>刑真、季冷加上小鼻涕蟲,三人累得汗流浹背,方才將戰刀抗到私塾。大將軍見到后感動得一塌糊涂,當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p>
<p>不過龍雀戰刀太重,大將軍揮舞不動。至今仍在私塾安靜的擺放。不過大將軍每天擦拭,戰刀一塵不染漆黑如墨,唯有刀鋒寒芒閃爍。</p>
<p>季冷相中了書鋪的一本韜略集,乃是孤本價格昂貴。清秀少年幾次徘徊,終因囊中羞澀而不得。</p>
<p>刑真傻人有傻辦法,每日私塾放學,必定跑到書鋪看書,一直看到店鋪打洋。</p>
<p>人木訥臉皮也厚,店家的各種怒罵全當耳旁風。什么白看書不花錢,什么別弄臟我的書之類的諷刺話語,木訥少年充耳不聞自動略過。</p>
<p>后來逼得店家臟話連篇,好在老板是個文化人。罵人不連累爹娘,也不動手動腳。</p>
<p>就這樣刑真硬生生手抄一份韜略集,里面到底有多少錯誤和遺漏就不得而知了。</p>
<p>總之季冷看到一張張白紙上面寫滿密密麻麻蝌蚪文字的時候,拍了拍刑真肩膀沉聲說了句:“謝謝。”</p>
<p>蘇清漪喜歡山上的一種通體鮮紅的小鳥。幾位少年滿山遍野的尋找,終于找到一窩幼崽。無奈樹太高,又有一只丈許長的大鳥一只徘徊。</p>
<p>幾個小家伙垂頭喪氣悻悻而回。為此小姑娘不只一次哭鼻子。</p>
<p>接下來一個月的時間,刑真整日一瘸一拐,并且經常滿身傷痕,終于鬼使神差抓得一只火紅小鳥。</p>
<p>蘇清漪滿心歡喜,對小紅鳥精心飼養,取名為小紅。現在的小紅,除了刑真以外,是蘇清漪最好的朋友。大將軍和季冷對此意見頗深,可惜拗不過小姑娘。</p>
<p>巴掌大的小紅鳥,時常站在蘇清漪肩頭,為此小姑娘特別喜歡穿紅色衣服,和小紅一模一樣。只是今天蘇清漪被人欺負,小紅受驚嚇飛走。</p>
<p>對此大將軍和季冷沒少后悔,當時怎么就沒有刑真這股子狠勁。多摔幾次,被大鳥啄幾口而已。</p>
<p>只有刑真知道,不只是啄幾口而已。最后一次偷摸捉到小紅,大鳥發瘋一般,對刑真不死不休緊追不舍。</p>
<p>若不是大鳥頭頂有青煙升騰,恐怕抓回去的就不是小紅,而是刑真被大鳥掠走當做鳥食。</p>
<p>在鼻涕蟲商洛奇眼里,刑真不是人而是神。小鼻涕蟲偶然下看到所謂的神仙,輕輕一躍橫渡小溪。</p>
<p>經常玩耍洗澡嬉戲的小溪接近丈寬,一般人肯定做不到,為此小鼻涕蟲羨慕不已。幾次夢中的自己如那神仙,橫越小溪。</p>
<p>幾位少年不服氣,找了個稍微狹窄的河道試了幾次。大將軍越過四分之三,刑真越過三分之一,季冷越過二分之一。孩童們放棄了。</p>
<p>從此以后,小溪邊多了一個黝黑少年。每天干爽得出現在小溪旁,返回時全身濕漉漉,而且肌膚上布滿淤青。</p>
<p>笨鳥先飛,刑真是牢牢記住了。可以笨可以不行,絕對不可以放棄。</p>
<p>當刑真越過小溪時,鼻涕蟲差點拜師學藝。</p>
<p>幾個少年一番商議,最終決定暫時放下此事。一來的確不想連累蘇先生,二來拗不過刑真的耿直脾氣。</p>
<p>歡聚笑鬧終有時,再說了,刑真的小茅屋只有一張小床,容不下這么多人居住。</p>
<p>歡笑離去,孤零零的茅屋回復平日間的沉寂。黝黑消瘦的木訥少年,獨自一人坐在雷擊木旁若有所思,當然板凳還是那塊鮮紅的石板。</p>
<p>身后的雷擊木像是一顆焦黑的樹樁。青陽鎮沒有人知道這顆雷擊木何時出現的。</p>
<p>鎮上年歲最大的老人,說他**的**時就有這顆雷擊木。到底能追溯到代祖**,不得而知。</p>
<p>焦黑木炭堅硬異常,小鎮曾有人想劈開一探究竟,或者拉回家當做燒火柴。</p>
<p>可是無一人成功,刀斧鋸錯無一能傷害雷擊木分毫。更為詭異的是,所有意圖損害雷擊木的人,全部在一月之內無疾而終。</p>
<p>后來大量神修和武者涌入小鎮,有膽大不信邪者,前來試探一番仍然無果。</p>
<p>而且所有出手過的神修和武者,同樣在一月之內無端暴斃。查不出死因看不到外傷,唯有體內神魂消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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