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觀戰(zhàn)的楊老頭兒突然面色驟變，一拳遞出砸向空蕩蕩的天幕。只見拳風下，一團潔白霧氣怦然砸開。</p>

    <p>楊老頭出手如電，一拳接著一拳砸向天幕。一朵又一朵的白色煙霧炸開。</p>

    <p>碎裂后如同淼淼白色煙霧，緩緩匯去到銀色大龍軀體。后者像是尋到了大補的食物，將落到體表的霧氣全部吸收。</p>

    <p>銀色大龍身軀瞬間膨脹，直至是原有的二倍方才停止。此消彼長，銀色長龍輕易擊退紅色大龍。</p>

    <p>一口將乳白色珠子吞下，隨即身形一閃消失得無形無蹤。</p>

    <p>天幕中憑空出現(xiàn)的潔白霧氣，也隨著銀色長龍的消失而失去蹤跡。</p>

    <p>一切落幕后，楊老頭仰天破口大罵：“該死的山神，既然你主動來找茬，咱們山不轉(zhuǎn)水轉(zhuǎn)，早晚有相見的一日�！�</p>

    <p>紅色大龍重新蟄伏到刑真體內(nèi)后，少年也退出閉目狀態(tài)，緩緩睜開眼后疑惑問道：“楊老，我剛剛?cè)攵〞r好像能看到外面發(fā)生的一切，是不是有兩條大龍？"</p>

    <p>楊老頭：“的確。你所見為真�！�</p>

    <p>刑真疑惑不解：“大龍是怎么回事？”</p>

    <p>楊老頭兒解釋：“大龍是人體武道顯化，乳白色珠子是武道氣運。紅白二龍爭的是武道氣運，武道一境第一人的武道氣運�！�</p>

    <p>“珠子被銀色長龍奪走，代表著他的主人是現(xiàn)在武道一境第一人�！�</p>

    <p>刑真撓撓頭反問：“楊老的意思，我現(xiàn)在是武道第二人？”</p>

    <p>后者恨恨的點頭：“的確如此，武道氣運在你體內(nèi)生出，本應(yīng)你是武道一境第一人�，F(xiàn)在成了他人的嫁衣。”</p>

    <p>刑真不以為然，而且咧嘴大笑：“一境第二人也不錯啊，很強了吧。”</p>

    <p>楊老頭兒被氣得壓根癢癢，一煙袋鍋子下去比平日重上數(shù)倍，敲得刑真呲牙咧嘴。</p>

    <p>楊老頭尢不解氣，破口大罵道：“笑個屁，天大福源就這樣丟了，你居然還能沒心沒肺的笑�！�</p>

    <p>刑真坦言：“第一第二無所謂的，都是很強�！�</p>

    <p>楊老毫不留情：“你懂個屁，每個境界第一人受這方天地庇護。可以沒有平靜隨意突破。”</p>

    <p>刑真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不過已經(jīng)被人奪走了，生氣也沒用。娘親說過，有困難不怕，但是不能放棄。”</p>

    <p>“楊老您放心吧，即使突破困難重重，我也不會放棄的�！�</p>

    <p>楊老頭想想地區(qū)如此，嘖嘖道：“行吧，既然你小子這么想得開，也就沒必要介意一境第一第二。”</p>

    <p>刑真道：“剛剛隱約聽您說山神，難道是這片水泊山的山神爭奪武道一境第一人？”</p>

    <p>剛剛心情好轉(zhuǎn)的楊老頭，聽聞后立馬心如死灰：“想多了，一方山水神道，怎么可能區(qū)區(qū)武道一境。而且神道是神修，不會來爭渡武道氣運。”</p>

    <p>刑真：“哦，那就是山神的徒弟了�！�</p>

    <p>“咚”又是一  煙袋鍋子，楊老頭恨鐵不成鋼：“你當武道一境第一人第二人是大白菜，遍地都是？和你爭奪氣運的人，有可能遠在萬里之外�！�</p>

    <p>“紅銀雙龍是被武道氣運牽引而出，和地域沒有關(guān)系。山神只不過是幫助那個人一下而已�！�</p>

    <p>刑真：“哦，哦，原來如此。山神為何這么做，和山寨或者說和我有過節(jié)嗎？”</p>

    <p>楊老頭沒好氣回了一句：“不知道。”</p>

    <p>刑真擔心在吃煙袋鍋子，悄悄走遠繼續(xù)播種。十四歲少年武道一境第二人，想著想著心底便是美滋滋的。</p>

    <p>不由得心神合一，咧嘴偷摸傻笑。</p>

    <p>這一幕自然被楊老頭兒發(fā)現(xiàn)，本就有氣兒在身。又被刑真的不爭氣二次重擊，臉色當時就黑如鍋底。</p>

    <p>扔下一句：“明天開始隨著隊伍上山打獵，同真正的猛獸搏殺�！�</p>

    <p>氣呼呼的楊老，頭也不回轉(zhuǎn)身就走。留下偷摸傻笑的刑真一人。</p>

    <p>世事無常，剛剛準備放聲大笑的刑真，突然看到楊老頭兒去而復返。擔心吃煙袋鍋子，趕緊把咧開的嘴憋回去。</p>

    <p>楊老頭氣呼呼的走進刑真，不由分說一把抓起，兩人同時在原地消失。</p>

    <p>在出現(xiàn)時已是在一座群山環(huán)繞的山谷。特殊的山谷冬天沒有積雪，春天沒有綠草，光禿禿永遠是赤紅色。</p>

    <p>山谷中央橫窩著一頭妖獸，身體似狼，尾端長有一顆龍頭。雪白絨毛長而細密，只不過染血后不再纖塵不染。</p>

    <p>特別是腹部一尺多長的傷口，將肌膚刨開。隱約能看到里面的內(nèi)臟，尤為的醒目可怖。</p>

    <p>龐老和金老早已立身在妖獸身邊，預料刑真會到來一般，做了個禁聲的手勢，示意余老和刑真保持安靜。</p>

    <p>山谷寂靜無聲，形似大白狼的妖獸拼勁全力睜開眼眸。人性化的充滿祈求，片刻后又不甘的緩緩閉合，心跳也隨之停止。</p>

    <p>不等好奇的刑真追問，龐老開口解釋：“此妖獸名為魁獒，此前是你們青陽山中傳說的白狼。”</p>

    <p>見刑真一副若有所謂的樣子，龐老繼續(xù)道：“上前面等著，一會魁獒的幼崽出生后，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會認為是它的母親�！�</p>

    <p>“不用培養(yǎng)感情，不用簽訂契約，小魁獒和它第一眼看到的人，自然而然天生親近。以后會是最好的朋友，也會是強大的助手�！�</p>

    <p>刑真愣愣得看著眼前的一切，仔細琢磨龐老的言語。一時間有些發(fā)呆，不知如何是好。</p>

    <p>楊老頭沒好氣兒催促：“想啥呢，天大的機緣還想錯不不成？”</p>

    <p>很不客氣的給了一腳，踹得刑真一個踉蹌險些跌倒。穩(wěn)住身形時，已經(jīng)臨近大白狼軀體。</p>

    <p>楊老轉(zhuǎn)頭看向金三多問道：”隔絕陣法布置好了？“</p>

    <p>后者拍拍胸脯道：”放心吧，狗屁山神暫時發(fā)覺不了這里的異常，等發(fā)覺時，嘿嘿……�！�</p>

    <p>楊老頭來了興致：“魁獒就這樣生產(chǎn)了？神秘妖獸沒來偷襲？山神沒來搗亂？“</p>

    <p>龐老解釋：“魁獒用心良苦，為了躲避神秘大妖的襲殺。自己拋開腹部提前臨盆，可惜了一頭有情有義的大妖�！�</p>

    <p>楊老兒大露贊嘆神色：“人有情妖也有情，可是為什么人妖不和連年大戰(zhàn)�！�</p>

    <p>金老搖頭晃腦：“萬年恩怨萬年愁，豈是朝夕可消融。試問人妖和平時？金老頭兒我且不知�！�</p>

    <p>楊老頭兒：“呸，老毛病又犯了，狗屁不通的打油詩。話說山神沒有插手干擾？”</p>

    <p>龐老：“說也奇怪，原本一直感覺有人盯著這里。就在剛剛魁獒自行提前臨盆是，窺探好像突然消失。也許是這位山神大人有其他事情，暫時分身了吧�！�</p>

    <p>楊老頭兒一拍額頭哈哈大笑：“這叫自作自受，該死的山神的確有事分身。生生幫助他人搶奪了刑真的武道一境第一人。沒想到有得必有失，疏忽了山谷這邊的魁獒”</p>

    <p>龐老和金三多同時震驚：“還有此事細細說來�！�</p>

    <p>待楊老頭兒簡單講了一下雙龍奪珠的經(jīng)過，龐老眉頭緊鎖雙拳緊握。咬牙切齒道：“撕破臉皮了嗎？”</p>

    <p>就在三位老人說話之際，魁獒尸身傷口處緩緩蠕動后，鉆出一個濕漉漉的小腦袋。</p>

    <p>寸許長的皮毛粘連在一起，紅白相間貼在肌膚。不蓬松也不美觀，紅色是血，白色是原有的皮毛顏色。</p>

    <p>細看下像是一個小狗崽的腦袋，蠕動著小鼻子在尋找什么，身軀亦在用力。好似把吃奶勁都用出來了，努力向外攀爬。</p>

    <p>慢慢的露出脖子以及身軀，巴掌大的小家伙沒有魁獒的威武，倒是看著像是一只小狗崽。</p>

    <p>楊老頭催促：“還等什么，立刻抱在懷中，讓小家伙睜眼看到的第一人是你。”</p>

    <p>刑真照做，輕輕抱起小狗崽。然后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緩緩走向魁獒頭顱位置。</p>

    <p>輕輕的放下小狗崽，閉合的眼眸對準大魁獒的頭顱。寸許之間近在咫尺，若是大魁獒有呼吸，定然會讓小狗崽感受到溫暖。</p>

    <p>三位老人意識到刑真所想，這是放棄了讓小狗崽天生認主的機會。想出手阻攔為時以晚，小狗崽已經(jīng)睜開眼眸。</p>

    <p>小家伙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個雪白的狼頭。發(fā)出了兩聲“吱吱”的聲音，似有疑惑有詢問。</p>

    <p>見雪白狼頭沒有反應(yīng)，小狗崽試探著伸出前爪，輕輕撓了撓對面雪白的長毛。</p>

    <p>只見血白的大狼頭，銅鈴般閉合的眼眸，突然間在急劇顫抖。面部亦露出痛苦的掙扎。</p>

    <p>隨著顫抖的急劇，閉合的眼眸緩緩露出一條縫隙。大魁獒太虛弱了，眼眸僅僅睜開了指縫大小。</p>

    <p>縫隙間的眼珠了看了看小狗崽，眼珠轉(zhuǎn)動后又看了看刑真。最終安靜的慢慢閉合，好似解脫不在有留戀。</p>

    <p>刑真走到近前頓下身，輕聲低語：“魁獒阿姨您放心去吧，我會幫您照顧好小家伙。不過要事先說好，我窮，沒辦法天天給小家伙吃肉�！�</p>

    <p>小狗崽“吱吱”回應(yīng)兩聲。刑真大喜過望，猜測到小狗崽能聽懂他說的話。</p>

    <p>可是低頭一看方才明白，小家伙正用小爪子撓它的娘親。并不是回應(yīng)刑真，而是像是在說：“醒醒、醒醒，睜開眼睛看看�！�</p>

    <p>刑真就蹲在小狗崽旁邊，一直看著沒有打擾。直至小家伙累了、餓了、困了，昏昏然睡去。</p>

    <p>刑真親自動手，就地掩埋了魁獒的尸體。三位老人各自嘆息一聲，隨后幫著刑真一起挖坑。</p>

    <p>從此以后，這座赤紅的山谷，多出了一個孤零零的土包。</p>

    <p>收起手中的工具，楊老頭抽了一口煙袋鍋子后，凝重問道：“真不后悔？”</p>

    <p>刑真點點頭：“不后悔�！�</p>

    <p>楊老頭拍了拍刑真肩頭：“好，做你想做的。也許你是對的�！�</p>

    <p>刑真拱手抱拳：“謝謝楊老成全。”</p>

    <p>隨后輕輕抱起沉睡中的小狗崽，后者被驚醒。小腦袋不停搖擺，看看土包，又看看刑真。</p>

    <p>看土包時有不舍，看刑真時有希翼。卻又彷徨。</p>

    <p>楊老頭兒催促道：“該走了，不然小家伙會餓死�！�</p>

    <p>刑真想想的確如此，下定決心驀然轉(zhuǎn)身抱著小狗崽離開。</p>

    <p>多年以后，江湖上出現(xiàn)了一人一狗一劍，人是刑真，狗是刑水，劍是刑罰。</p>

    <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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