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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年的光陰 第九章 回憶之七

作者/嫵棠花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那天是體育課。實際就是自由活動的課,除了回教室出出學校,同學們去哪里都行。

    但是兩人是班干部,是可以提前和老師打個招呼就先回教室,老師一般對班干部什么的比較寬容。但是林初靜沒有這個勇氣開口,和幾個同學坐在大樹底下發著呆。她磨蹭了很久,看最后快下課了,心想再不說可能就沒機會說了,于是給蔣若珩發了個短信。

    蔣若珩早就感覺到林初靜若有若無的眼光了,莫名的他對林初靜的一切事情都很敏感。

    看了信息,兩人一前一后回到教室。

    蔣若珩內心很歡喜,這是那件事情發生后,林初靜第一次主動找他說話。當然理智告訴他,肯定有事才會這樣,但是能再和她說說話,他也是很開心的。

    教室里空無一人。

    林初靜躊躇了一會兒,“你為什么不選化學?”

    蔣若珩表面上看起來很平靜,但內心里還是很復雜。他不知道她是什么心態,是不想跟他在同一個專業呢,還是像她之前分析他們的優劣勢那樣,真正為他打算?

    “你希望我選化學嗎?”他滿懷期待,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答案。

    林初靜當然不會把自己的小私心告訴他,“你最好的學科是化學,這是你的長項,你……有沒有理智地做決定?”

    理智?蔣若珩的理智在遇到她之后就不知道什么叫理智!

    “初靜……”蔣若珩猶豫了一下,“其實,我學什么都無所謂,我……我不想你們都在一起,就我一個人,我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林初靜差點跳起來發火。但是她想起了筆記本里,他字里行間對父母的冷漠雖然顯得不在意,但越是這種不在意,卻越顯得他的耿耿于懷。

    他是一個被拋棄過的人。

    林初靜的心忽然就軟了。

    她嘆了口氣,“我們原本就回不到以前那樣了,你,你不必耿耿于懷……”

    蔣若珩沉默。

    “這件事沒有誰拋棄誰的說法,選科這件事和我們三個人的關系它不能扯在一起,”林初靜想著措辭,“我只是覺得你要理智一點,選擇對自己最好的……”

    蔣若珩定定地看著她,“我覺得……其實,我覺得跟你在一起才是最好的……其他的其實都不是很重要……”

    林初靜萬萬沒想到他這個時候還給她來這么一句,頓時覺得有點手足無措。如果這話換做是鄭曉然說的,她保證立刻轉頭就走,但是這是蔣若珩說的,每當她想義正言辭地拒絕他,就總會想起他的筆記本里記錄的那些小心思,想起他的秘密盒子,林初靜就心軟了。

    但是,尷尬的氛圍并沒有持續太久,就進入了一個更加尷尬的氛圍……

    “啪啪啪!”侯嫣婷的身影從教室門后轉出,她早就看到他們離開操場了,遠遠地綴在后面,看他們往教學樓方向走去,怕被發現她確定了方向后就稍稍離遠了些。

    這才剛上來,前面說了什么不知道,但是一靠近教室就聽到蔣若珩情意綿綿地表白。侯嫣婷這把憋了2個月的火又終于有了發泄的機會。

    “真是精彩呀!”侯嫣婷斜睨著兩人,只覺得自己這段戀情就是個笑話,“不是說什么關系都沒有嗎?不是說和賀凌在一起嗎?這才多久啊,就忘記了自己說過的話,在這里濃情蜜意!”

    林初靜頓時后悔自己為什么要來跟蔣若珩說這些,這下好了,原本已經平息的事態,這回又不知道要折騰出什么事情來。

    出于愧疚,林初靜自從那件事之后,從來不和侯嫣婷頂嘴,兩人雖然形同陌路,畢竟還是同桌,但是大部分時候林初靜都會出于愧疚心理,讓著侯嫣婷。

    蔣若珩也不說話,他根本不想和侯嫣婷說話。自從事情的真相曝光后,表面上他們三個人就進入冷戰狀態,但是私底下,他和侯嫣婷都住宿舍,不可避免的交集比林初靜更多。原本他覺得侯嫣婷和林初靜都是無辜的,都是他自己的糊涂想法造成了這一切的錯誤,他是真的覺得對不起侯嫣婷。一開始侯嫣婷對著他發脾氣,嘲諷他,他都忍者,偶爾解釋一下,只要說一句話,都會被侯嫣婷扯上林初靜,他不想林初靜被侯嫣婷擠兌,也是覺得面對侯嫣婷的大小姐脾氣很疲憊,再多的愧疚,也已經被侯嫣婷折騰完了。

    然而,侯嫣婷想找機會發火,本來就不會因為兩個人不說話而終止。她根本不想講道理,只想快點把怒火都發泄出來,心里才會好受點。

    “怎么不說了?剛才不是還說的挺好的嗎?哦,班長大人,是不是又被拒絕了呀!呵呵,人家可是有男朋友的人,看的上你?人家家庭和睦,父母友愛,雙方家庭又熟悉,哪里輪得到你呢?”

    侯嫣婷發起火來,壓根就不知道理智為何物,只想嘲諷蔣若珩,越發地口不擇言。

    林初靜心里下意識看向蔣若珩,她從來不在他的面前討論他的家人,雖然蔣若珩對家人的態度是冷漠的,但是她換位思考,覺得不說未必是不在意,反而是因為太在意才裝作看不見吧。

    蔣若珩覺得侯嫣婷真的是個瘋子一樣,一碰就爆炸,“說夠了嗎?”

    林初靜猜的很對,他雖然表面對父母感情冷漠,但是父母的事情對他來說,是他這個年齡段最深刻的傷。他的筆記本上記錄的很真實,侯嫣婷也因此非常清楚他的痛點在哪里。

    侯嫣婷是哪里痛就往哪里戳他的心窩子。

    “沒有!你父母不懂得什么是感情,所以你現在才會把事情搞成這樣,你的內心不會痛的嗎?你做都做了,還不允許我說嗎?我說說怎么了,我說幾句話能把你怎么著,你有我痛嗎!”

    “婷婷!”林初靜覺得挖人傷疤不太好,而且同學們又已經陸陸續續回教室,這樣吵下去,把家事搞得人盡皆知,對蔣若珩就是一種殘忍的傷害,趕緊打斷了她的話。

    “林初靜,我不想和你吵架,但是不代表我不討厭你!你是不是很自得?一個個都圍著轉?一個家教所致,為了你不擇手段,一個就在那里假裝無辜博取同情。”

    林初靜氣的發抖。

    “蔣若珩,不會愛別人的人,也不會有人愛你的!哼,你以為靠著我就搭上林初靜嗎?要不要我告訴她你父母為什么離婚?”

    侯嫣婷以為林初靜不清楚蔣若珩的家事,林初靜其實都清楚,只是不想她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

    “我不想知道!”林初靜上前一步,“這是別人的私事,和我無關,你不要再說了!”

    侯嫣婷怎么可能停下來,“和你無關?那我們分手也跟你無關嗎?我偏要說!他父母雙雙出軌,他就是缺愛,才會看上你,還要拉我做墊背的!被父母拋棄的滋味不好受吧,那也是你應該受的,你不也是這么對我的嗎!”

    “夠了!”蔣若珩的情緒瀕臨爆發的邊緣,他額頭青筋暴起,把林初靜拉到身后,“這件事情是我對不起你,你怎么對我,都無所謂,但是我的父母還有初靜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你還要再說嗎?要說你現在就跟我去,去學校廣播室去,我讓你說個夠!”說著怒氣沖沖拉起侯嫣婷就跌跌撞撞地往廣播室走去。

    蔣若珩人高馬大,走在前面毫不費勁,侯嫣婷被拉著要小跑才能跟上他,他的手攥的緊緊的,侯嫣婷想掙脫卻又無能為力,這時候她才感覺到男生的力量,也才感受到他的怒火。

    林初靜看著蔣若珩把人拉走,頓時傻眼了,呆了好一會兒才追了出去。看著兩人拐下樓梯,林初靜堪堪在拐角處拉住他。

    “若珩,你冷靜一下!”

    侯嫣婷畢竟是個女孩子,別人不說話的時候她能使勁作,但當男生真正發起脾氣來,她也能感受到兩人之間懸殊的差距,尤其蔣若珩從來沒有用這種暴怒的態度對她,其實在蔣若珩把她拉出教室的時候就已經有了恐懼。

    “若珩,這件事是我們不對,你這么扯著她要去哪里,這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林初靜死死拉住他,“你把她放開,你先去做其他的,等我和婷婷談好嗎?”

    “初靜!她現在已經失去理智!”

    “我覺得失去理智的人是你!”林初靜無力地哀求,“你放開她,你讓她走,這件事情根本解釋不清!散就散了,沒必要搞得那么難看。”

    侯嫣婷靜默。從來不翻臉的蔣若珩現如今因為她的亂講話勃然色變是她沒有意料到的,她感到這是蔣若珩的底線,她知道,男生愿意讓著你的時候,你作天作地都不會有事,可是男生不讓著你的時候,你在他的眼里真的什么都不是。

    她現在就感受到了蔣若珩對她的忍耐已經到了邊緣,這比她剛剛和他分手的那段時間還要痛苦,因為2個月前分手之后,雖然大家都不再是男女朋友關系,但是可能處于愧疚,蔣若珩還是任由她發脾氣,還是會偶爾幫她一些她難做的生活瑣事。她原本還有一絲希望,覺得林初靜和蔣若珩是絕對沒有可能再在一起,說不定他也會有想挽回的時候,說不定他最終會選擇放棄林初靜呢?雖然表面上她對他不屑一顧,但人生的第一次戀愛,也是她真心想要好好經營的一段感情,事實上在內心里,侯嫣婷還是懷有一絲絲的期待,期待結局會有所不同。所以,當她發現林初靜和蔣若珩一前一后離開操場的時候,就鬼使神差地追了上來,還好巧不巧地被她聽到那句話。

    這讓她深深地感受到了絕望,那些她曾經也很像維護的東西,也就這么不受理智控制地傾瀉而出。而且這一次,她知道,蔣若珩可能連愧疚都沒有了,他們之間連對她的同情都不會再有,這可能是他們最后一次的交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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