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崇看了白輕羽一眼,走到一邊去接電話了,這次的時間似乎長了一些,也不知道對面說了什么,只見最后晏崇突然間非常激動,然后吼了一句:“你試試看,如果你敢那樣做,我會讓整個晏家陪葬!”之后毫不猶豫的掛了電話。
“怎么了?”待到晏崇回來之后,白輕羽這才問。
晏崇沒有回答,只是問:“假如以后我們有好長一段時間要過一段苦日子,你能接受嗎?”
看來晏家用他們家的公司威脅晏崇了。
白輕羽拉過晏崇的手說:“我本來就是窮人家孩子出身,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徐女士也一樣。”
“好,相信我,即使是那樣,也不會太長。”
“恩,我不是負責建設國家嗎,賺錢養家的事情就靠你了。”
晏崇沒說什么,只是微笑著摟過白輕羽的肩膀。他的動作讓白輕羽嚇一跳,畢竟現在可是還沒有出校門,這也太囂張了。
“怕什么,我們現在可是誰也管不到的高三畢業生,中二一把沒人會在意。”晏崇說著又在白輕羽的臉上親了一下。
“作吧你!”白輕羽翻了個白眼,由他去了。
晏崇所在的小區在學校的對面,和學校隔著一個寬闊的馬路。
兩個人一掃剛剛的不愉快,有說有笑的朝著馬路對面走去,完全沒有注意到停在他們b不遠處一個銀色的老款捷達車。
等到白輕羽意識到危險臨近的時候已經晚了,她只本能的推開身邊的晏崇,而她自己則是因為巨大的撞擊力度被高高的拋起在重重的落下。而那輛肇事車輛,因為剛剛的速度太快,在撞到了白輕羽之后,又撞到了學校旁邊的一顆大樹上,只聽“砰”的一聲,一動不動了。
“輕羽!”晏崇沒顧得上身上的疼痛,連滾帶爬的到了白輕羽的身邊。
“輕羽,輕羽,你醒醒,你醒醒!”看著倒在血泊中不斷嘔血的白輕羽,晏崇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腦中一片空白,只是本能的想要把她叫醒。
似乎是聽到了晏崇的呼喚,白輕羽居然真的醒了過來。
“你醒了,輕羽,你醒了!”白輕羽睜開眼睛的一剎那,晏崇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晏崇,咳咳!”白輕羽剛說一句,就開始大口大口的咳血:“抱,抱抱我!”
“好好。”晏崇手忙腳亂的把白輕羽摟在懷里。
白輕羽閉上了眼睛緩了一下,似乎是恢復了一些力氣,然后看著晏崇眼中含淚說:“對不起,我,我要先走了。”
“不會的,不會的,你答應過要陪我一輩子的。”晏崇流著淚奮力的擦著不斷從白輕羽嘴角溢出來的鮮血,嘴里喃喃的否認。
“終究,終究是,是我食言了,答應,答應我,好好活著,幫,幫我,照顧,徐……”
“好,你別說了,什么我都答應,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別,求求你別走。”
白輕羽微微笑了,費力的伸手企圖去摸摸晏崇的臉,但是手舉到一半頹然落下,晏崇接住白輕羽落下的那只手,輕輕的按在自己的臉上,眼淚無聲的落下,而后低頭一遍一遍的親吻著已經沒有任何生息的人的眼睛,似乎這樣她就能睜開看他一眼一樣。
耳邊救護車的聲音由遠及近,晏崇抱著白輕羽輕聲呢喃:“我什么都答應你,你也要等等我,不要走太快,讓我找不到。”
白輕羽再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灰茫茫的地方,沒有日月星辰,沒有山川河流,整個世界都是灰色的,混沌的在一起,就像是盤古開天辟地之前,這個世界除了她在沒有別的東西了。
她知道她死了,最后一刻晏崇的呢喃似乎還在耳邊。
她死了,他怎么辦,那個可憐的人啊!
白輕羽沒有站起來四處走,而是坐在原地慢慢的等,想著事情,也等著最后的結果,是轉世投胎還是墜入地獄。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天空,或者應該叫做天空的地方,突然間出現了一道光,接著是兩道,慢慢的就像是雨線一樣越來越多,最后匯成一個光幕,類似于電影院里的超大屏幕。
一開始光幕還亮的刺眼,過了不長時間,光幕漸漸的多了點東西,就像是畫布上多了簡單的線條,然后一個人的影像出現了。
晏崇!
白輕羽近乎貪婪的看著光幕中的人影,不自覺的站起來,似乎這樣距離他能更近一點一樣。如果鬼有眼淚,相信白輕羽已經淚流滿面了。
光幕進一步清晰,上面的晏崇就像是動畫片里的人物一樣,一開始只是一張畫,現在畫已經更加的豐富,他可以動了,有了感情,他所在的地方也有了劇情。
這是她死后的事情。
晏崇就那樣靜靜的抱著白輕羽的尸體坐在大街上,無論醫生護士怎么勸他就是不放手。臉上沒有什么表情,一片死寂,似乎他的人生只剩下了這么一件讓他覺得有意義的事情一樣。
后來班主任來了,強忍悲痛走過來,企圖想要拉起那個痛失愛侶的可憐的孩子。但是于事無補,晏崇只是看著班主任輕聲說:“她是累了,在睡著,我這樣抱著她她才不會冷。”
一句話讓班主任泣不成聲。
來的人越來越多,學校門前寬闊的馬路被圍的水泄不通,交通工具擁堵的不像話。最后徐慧來了,臉色奇差,是被人攙扶著過來的。
她沒有安慰,看著晏崇幾近瘋癲的狀態,她太了解了,當年白輕羽爸爸走的時候她也是這樣,于是她說:“晏崇,抱著輕羽回家睡,這里太吵了!”
似乎終于找到了一個懂他的人,晏崇第一次有了反應,看了徐慧一眼,然后小聲的嗯了一聲算是答應,小心翼翼的抱起白輕羽上了車。
回到家里,晏崇把白輕羽放到床上,還細心的拿毛巾擦了擦白輕羽的臉和手這才滿意的躺在白輕羽的身邊,摟著白輕羽一起睡了過去。
白輕羽葬禮的時候,晏崇沒在,因為那個時候他被晏老爺子打了鎮靜劑拘在了家里。直到幾天后,晏崇徹底的醒過來。
出乎所有人意料,他沒吵也沒鬧,只是把自己關在屋里三天三夜。第四天再出來的時候,他已經恢復正常了。別人不知道,但是以旁觀者視角的白輕羽卻看的清清楚楚,晏崇這三天里就這樣靠坐在床邊的地板上雕像一樣一動不動,目光呆滯,只有嘴里不住的叨叨的著證明他是一個活人,仔細的看著他的唇形,才知道他一直只說兩個字:輕羽。
之后他出門了,他沒有去白輕羽的墳前,也沒有去白輕羽的家里去和徐女士抱頭痛哭,而是到了看守所,探望被羈押的肇事司機周陽。見到周陽的時候,他就那么平靜的坐在那里,看著周陽發瘋,看著周陽歇斯底里的訴說心中的不甘:我為什么撞死的是白輕羽而不是你?你能考好大學,我也能,可是你們給我機會了嗎?你們把我母親送進了監獄,讓我參加不了高考毀了我的人生,你們晏家好狠毒的心!
晏崇聽到他說這句話突然輕笑了一聲,然后就像說電視里廣告臺詞“不,是你的益達”一樣說:不,是你們晏家!
他的話讓周陽一愣,接著問:你什么意思?
晏崇已經沒有耐心了,起身把手駐在桌面上面對著周陽,臉幾乎貼在周陽的臉上,然后答非所問的說:你們跟晏文十幾年的感情也不過如此!
說完這句話,直起身向外走,只是走了兩步突然回頭,微笑著張嘴無聲的說了三個字,之后就頭也不會的走了。
你回來,你他們什么意思,你給我回來!
但是沒人理他,周陽筆還剛才還瘋,還歇斯底里,直到被警察押走。
他看清楚了,看清楚晏崇剛才說的那三個字他說:DNA。
親子鑒定是他做了手腳,一定是他做了手腳,他是晏家的孩子,他一定是晏家的孩子,他要把這件事告訴他爸爸,讓他爸救他出去。
當時想也知道,晏文聽到周陽要見他的消息不但沒搭理他,還在他蹲監獄的時候找人好好的招待了他一頓。
這招誅心,是晏崇目前能做的最狠的報復!
之后就像是演電視劇一樣,晏崇似乎是選擇性失憶了,徹底的忘記了白輕羽,按部就班的生活著。
順利的等到了京大的錄取通知書,之后入學,在大學里表現優異,一改高中時候的高冷,在大學期間入學生會積攢人脈。然后保研直博,二十四歲的時候就拿到了學分從國外畢業回國,之后順利的接手了家族企業。
五年后,晏崇順利的把宏遠集團發展到了國外好幾個國家,成為國內數一數二的跨國企業。只是這人雖然成就非凡,生意場上也是長袖善舞左右逢源,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變得更加的冷血無情了,這種冷不像高中那時候流于表面,而是從內到外的冷,雖然笑著但是笑意從來不達眼底。
“去看看她吧,你這樣我真的很擔心!”彼時吳戈一身成功人士裝扮,坐在晏崇辦公桌的對面勸道。
別人只知道晏崇的成就,但是沒有人知道晏崇這些年是怎么過來的,每天腦子里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不知道他這么著急的工作到底是為了什么。
聽到吳戈的話,晏崇握著筆的手一頓,然后松開繼續若無其事的批閱文件。
吳戈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聽他說:“快了,再給我一個月的時間。”
一個月,宏遠集團收購了恒信偉業,周陽出獄又消失,晏文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被打的下半身癱瘓,晏老爺子一股急火病重入院。
醫院里,彌留之際的晏老爺子躺在病床上,看著站在自己病床邊的自己最驕傲的繼承人。
“你來了?”晏老爺子聲音沙啞。
“恩,看看你!”晏崇面無表情。
晏老爺子閉了一會眼睛,似乎在措辭或者是在積攢力氣,過了一會兒聽他說:“那個丫頭的葬禮我沒讓你去,你是怪我的吧?”
晏崇聞言一笑,只不過這笑卻不達眼底,然后彎腰,伸手拿起被子往上拉了拉,蓋在了晏老爺子的身上,之后直起身說:“是啊,我怪你的有兩件事,第一件,當年你不應該讓周梅母子住進我的家,即使沒有名分但是也惡心到我了,殺母之仇不共戴天,其實您當時對于周陽這個孫子也并不是全然的無動于衷吧!第二件事是你不該對于何珊珊來聯姻的事情態度曖昧,讓我分心沒有在危險來臨的時候護住她,讓她為了救我白白的送了命。”
晏老爺子渾濁的眼睛警惕的看著晏崇問:“你做了什么?”
“沒做什么,何珊珊不是仗著家室逼婚嗎,我就收購了何家的恒信,您的兒子貪婪又濫情,所以我就讓他下半輩子躺在床上享福了,至于周陽這個殺人兇手,殺人不就應該償命嗎?還有你最在乎的這個宏遠,過了今天就屬于國家了,你看我是不是很周到?”
“你說什么,你這個畜生,咳咳咳!”晏崇說前邊的事晏老爺子還沒怎么樣,但是一說到宏遠集團,他就徹底憤怒了。
對此晏崇嗤笑一聲,原來冷心冷肺這個事情根本就不是性格使然,完全是家族遺傳。晏老爺子如此,晏文如此,他晏崇亦然。
“我把集團捐了,從明天開始世上再沒有宏遠,您的那些寶貝兒子孫子們,讓她生前討厭的人,都出去自力更生吧,沒弄死他們我已經算是仁慈了。”
“你……”晏老爺子氣的發抖,似乎下一秒一口氣就要喘不上來。
“您放心,您的醫療費我已經交完了,保證不會讓人把您轟出去。”說完這些,晏崇似乎有些累,捏了捏眼角,然后說:“您休息吧,十幾年了,我也該去見她了。”
說完晏崇就轉身走了出去,只是晏老爺子似乎聽見晏崇自言自語的說:不知道她會不會生氣,會不會還等著我!
白輕羽親眼看見晏崇靠坐在她的墓碑前,喝下了一瓶不知道是什么的東西,之后就七竅流血斷了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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