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洋指著一樓的一間客臥問周銳：“住這間行嗎？別的房間沒有整理，這間我偶爾會休息，打掃過了。”

    “嗯。”周銳點頭，拳頭輕輕握著，抵住唇壓抑咳嗽。

    周洋擔憂的凝視她一眼，叮囑道：“把藥先吃了，自己去燒水。”

    “好。”周養家對她來說并不陌生，從茶幾下面拿出備用水杯，來到廚房，燒上熱水。

    周洋緊跟著出現在廚房門口，說：“在這里就當成自己家，需要什么自己找，我不擅長照顧人。”

    “好。”周銳再次答應。

    周洋想了想，似乎沒什么需要他叮囑的，“我上樓休息一會兒，中午想想吃什么，我點外賣。”

    “嗯。”

    周洋上樓，周銳感覺一樓的空氣明顯稀松了。

    燒開水倒在杯子里，端到外面晾涼，把藥吃了。

    醫生給她開的藥很苦，一大堆花花綠綠的藥片，苦澀入喉，周銳一咳嗽，差點嘔出來。

    她其實不擅長吃藥。

    母親在世時，她但凡生病，吃藥都是哄著、騙著，母親會把藥片一掰成一點點的小藥塊，讓她就著糖水喝。

    想到從今以后，再也沒有人為她做這些事，原本憋回去的淚水，大顆大顆的冒出來。

    周銳不喜歡在人前哭，那樣會很糗，她哭的時候喜歡躲起來，偷偷的抹眼淚。

    她怎么會不想念母親呢？

    只不過是被舅舅一家逼的，生活都沒了希望，不敢脆弱而已。

    她怕母親對她失望，也怕母親走的不安心。

    即便母親去世前就病了很久，她還是沒能做好足夠的心里準備，接受她的離開。

    恍惚中，她總以為母親還活著，會對她笑，夜里會摟著她，輕拍她的背脊安撫她入眠。

    樓梯轉角處，在聽見女孩細微若嚶嚀的哭聲響起時，周洋止住腳步，他背靠著墻壁，聽她一直哭，哭了很久都沒有停。

    最后，發出一聲低低的嘆息，他選擇了回避，給她獨自舔舐傷口的空間。

    *

    周洋中午下樓的時候周銳正在喂他的魚。

    一條條金色的龍魚在水里暢游，鱗片泛著幽幽的波光，搶食的動作靈巧而飛快。

    這幾條金龍是當初他搬家過來，經紀人寧遜給他買的，據說旺財，還可以改變室內風水。

    他本身對養魚沒什么興趣，工作忙起來的時候它們饑一頓飽一頓，沒想到卻一直活的挺好。

    周銳最近經常過來喂它們，倒是把它們又養肥了一圈。

    女孩子聽見樓梯響動，扭過頭對他露出一抹恬靜的笑容。

    她的眼圈明顯還紅著，周洋權當沒看見，問道：“午飯想吃點什么？”

    “隨便吧，周大哥你想吃什么？”周銳走到他面前，因為頭發束成低低的馬尾，臉上的傷痕看起來尤為明顯。

    周洋撇開眼，不忍心盯著看。

    “那就吃點清淡的，米飯炒菜行嗎？”

    “可以。”

    “青椒肉絲、西紅柿炒雞蛋再來一份營養排骨湯？”

    “好。”

    周洋下了單，周銳和他一起坐在沙發上等，相顧無言的氣氛稍顯尷尬。

    周銳企圖主動尋找點話題。

    “周大哥你最近不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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