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朔三人回來的時候,Anne正在這個臨時科研基地的手術(shù)室門外,接受狄蘭的批評。
按說家里的地位,Anne是大媳婦,狄蘭是側(cè)室,一般來說只有Anne教訓狄蘭的份兒。
狄蘭之前一口一個姐姐地叫著,也是承認兩人之間地位差距的。
可今天這事兒,狄蘭是真的火大了。
Anne也自知理虧,所以態(tài)度很端正,這會兒垂著腦袋,臊眉耷眼的。
“姐姐你怎么回事兒?”狄蘭柳眉倒豎,壓著嗓子教訓道,“怎么你覺得林朔這趟出去是回不來了嗎?
就等不到他回來咱倆一起嗎?非要一個人去外面跟他野。
我在你們身上都下了種子,你們那方面的感覺是跟我共享的。
我那時候正在給多佛惡魔幼崽下最關(guān)鍵的一枚探針,你家那兒還有三十多個人,盯著我這只下探針的手呢。
結(jié)果我手剛進去,林朔就進來了,你讓我怎么辦?
沒你這么辦事兒的!”
Anne抬頭問道:“那你的手穩(wěn)住了嗎?”
“手當然穩(wěn)住了,可我整個人都不好了!”狄蘭白了Anne一眼,抱怨道,“要不是穿著防護服,肯定露餡了!
“是不是很刺激?”Anne悄聲問道。
“你!”狄蘭俏臉緋紅,一陣子羞憤難當。
“好啦,我知道錯了。”Anne柔聲說道,“當時真的是情難自禁,忘了這事了!
兩人正說著,林朔所在那輛悍馬車,就慢悠悠地開進臨時基地了。
不得不慢,車頂上趴著一個大家伙呢,開快了容易顛下來。
狄蘭神色一緊,趕緊拋下了Anne,快步地迎上前去。
其實在狄蘭眼中,目前這座科研基地里的人,真是一言難盡。
從狩獵的角度來說,這群人都是行家,自己是個新手。
可在生物研究領(lǐng)域,這群人連個新手都不是,純粹的外行。
苗光啟這次在裝備方面其實考慮得很周到,兩輛悍馬車上都有生化防護服。
多佛惡魔這是一個全新的物種,這東西平時生存環(huán)境是地下,跟人類不在一個生態(tài)圈。
所以它們對人類的威脅,不僅僅在于個體強大的戰(zhàn)力上,還在于身上的微生物。
這種例子歷史上其實有很多,比如當年西班牙人征服中北美的阿茲特克文明,主要靠得不是槍炮,而是身上的天花病毒。
當時歐亞大陸上的人類遭遇了幾輪天花病毒的洗禮,生存下來的都是身上有抗體的。
美洲人民可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所以西班牙人一上岸,有個病人把病毒帶到了美洲,這些土著就全歇菜了。
這就是不同生態(tài)圈之間微生物的威力,而此時在狄蘭眼中,這種風險是一直存在的。
可目前基地里的這些獵人,完全沒有這方面的概念。
防護服,那是從來都不知道穿的。
林朔這個家伙,按理說除了獵人的身份,也是個人民教師,這是個知識分子了,學識不算低。
結(jié)果上次這人,直接用手捧著多佛惡魔幼崽就回來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他這個魁首這副不在乎的做派,下面的獵人就更別提了。
這群人回國之前,自己一定要給他們好好體檢一番。
而現(xiàn)在,這頭成年體多佛惡魔,繩子綁幾道就放在車頂行李架上直接運過來了,這又是典型的野蠻施工。
要知道這東西隨時會醒,林朔可以不在乎它醒不醒,苗雪萍或許也可以不在乎。
其他人可受不了,在這東西面前瞬間就會沒命。
平時狄蘭是個心大的,這會兒涉及到專業(yè)領(lǐng)域,知曉里面的利害關(guān)系,膽子就大不起來了,趕緊組織人搬運的同事,還把林朔叫到了身邊。
原本正憋著一肚子怨氣呢,可看到這個男人的面孔,也不知怎么了,一下子氣就消了。
狄蘭嘆了口氣,含嬌帶媚地瞟了林朔一眼,口中輕聲說道:“一會兒你陪著我!
“巧了。”林朔笑了笑:“我也是這么想的!
……
目前這個前線科研基地的存在意義,就是現(xiàn)場展示多佛惡魔的神經(jīng)結(jié)構(gòu)。
因此這座基地的核心區(qū)域,就是狄蘭所在的手術(shù)室。
俄羅斯空軍空投下來的設(shè)備,絕大部分都在這里,有大有小。
都通著電,亮著各式各樣的顯示器,具體都有什么功能,林朔并不清楚。
自己不是干這個行當?shù),所以他也沒心思去研究這些,目前這間手術(shù)室里唯一讓他關(guān)心的,就是行走在各種儀器之間的那個女子。
狄蘭這個女人,身份很復雜。
她是個公主,是個皇位繼承人,是個生物學家,是個經(jīng)歷生物實驗而幸存的幸運兒。
而現(xiàn)在,她也是自己的老婆。
作為一個絕世美女,她無論身處何方都會很養(yǎng)眼,可仿佛只有在如今這種環(huán)境里,她的魅力才完全釋放出來。
那套厚重的防護服,雖然遮蔽了她優(yōu)美迷人的身段,卻也更突顯了她的內(nèi)涵和智慧。
而她目前體現(xiàn)出來的這種職業(yè)美感,又跟晚上床笫間的魅力結(jié)合起來,在林朔腦中形成鮮明的對比。
可惜現(xiàn)在雖然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但手邊都有事情,而且實際上,這里也不僅僅是兩個人。
還有三十多雙眼睛,通過衛(wèi)星信號正在盯著這里呢。
苗光啟的聲音,也不斷從手術(shù)衣?lián)P聲器里響起,跟狄蘭溝通著專家團的意見。
這頭巨大的成年體多佛惡魔的神經(jīng)信號,已經(jīng)接入設(shè)備了。
而旁邊那頭小的多佛惡魔幼崽,也蘇醒了,神經(jīng)信號開始活躍起來。
此刻無論是狄蘭,還是昆侖山下的苗光啟等人,都有一場硬仗要打。
林朔不想干擾她,所以只是安靜地坐在手術(shù)室的墻角,默默關(guān)注著。
他之所以在這里,除了狄蘭在心理上需要陪伴之外,還擔當著一個手術(shù)室保安的職責,防止那頭成年體多佛惡魔忽然醒過來,暴起傷人。
不過隨著手術(shù)進展,林朔從揚聲器中得知,隨著神經(jīng)信號的逐步破解,針對多佛惡魔肢體的麻醉,已經(jīng)確認生效了。
這讓他肩頭少了一份責任,此刻也終于有這個空閑,想想自己的事情。
剛才在那輛悍馬車上,苗雪萍轉(zhuǎn)交了一份母親云悅心留給他的禮物。
這份禮物的形式很特別,苗雪萍讓林朔先入睡,等林朔一覺醒過來,她說已經(jīng)把禮物轉(zhuǎn)交了,就在林朔的腦子里。
這怎么聽都像是一場忽悠。
要不是林朔知道云家傳承的玄妙,也聽說過自己母親的種種異能,還會真以為苗雪萍這又是瘋病犯了,或者是逗自己玩呢。
如今這份禮物聽說是轉(zhuǎn)交了,可林朔這會兒完全感受不到。
身上沒感到什么異常,而且被苗雪萍的經(jīng)絡(luò)術(shù)一番敲打,這會兒還挺舒坦,狀態(tài)極佳。
頭腦也很清醒,思路沒什么阻礙,審美也沒什么問題,覺得眼前的狄蘭雖然很嚴肅認真,但其實很誘人。
而聽苗雪萍說,這份禮物不僅形式很特別,有點兒像皇帝的新衣,包裝也很特別。
這份母親饋贈的包裝,就是林朔自己的“頓悟”。
哪天林朔“頓悟”了,這份禮物的包裝就拆開了。
至于這份禮物里面裝著什么,林朔現(xiàn)在不知道,苗雪萍也不知道。
所以這會兒林朔想起這個事兒,心里是一陣啼笑皆非。
老娘這個人,還真是這個風格。
自己神神秘秘玩消失不說,早在自己出生前就備下的禮物,居然也是神神秘秘,并且現(xiàn)在是消失著的。
老爺子當年對女人的審美,還真是虛無縹緲,高不可攀。
比起自己老婆如今屋里一個屋外一個,檔次那是高多了。
不過雖然眼下一頭霧水,但林朔隱隱覺得,自己母親做事不會這么沒頭沒腦。
云家傳承修行到五境以上,據(jù)說可以一定程度地遇見未來。
如果她目前的狀態(tài),真的是“地菩薩”造成的,而“地菩薩”跟她們云家的交鋒又持續(xù)了好幾百年的話。
那么留給自己的這份禮物,應(yīng)該是她對付“地菩薩”的后備方案之一。
這也可能是最終找到她的關(guān)鍵線索。
林朔目前只能猜測到這一步,想到這里他晃了晃腦袋,在腦海中先把這事兒按下去了。
現(xiàn)在想太多沒用,等自己“頓悟”了再說。
云家煉神的“頓悟”,那是沒準譜的。
有可能是在下一秒,也有可能是在下輩子。
整個云家大浪淘沙一萬多年,一輩子都沒“頓悟”的云家人占絕大多數(shù),而在最近的幾百年,這種情況幾乎就是全部了。
自己修力的天賦,林朔有足夠的自信,可是煉神,他心里底氣沒那么足。
第六感敏銳這事兒,幾乎是個云家人都這樣,煉神天賦再好,頓悟還是隨緣。
這東西不是拉屎,使勁兒是沒用的。
現(xiàn)在想那么多也沒意義,到頭來還是走一步看一步。
而就在林朔進手術(shù)室之前,魏行山把他拉到一邊,言簡意賅地說了神農(nóng)架的事兒。
這件事情,林朔其實并不意外。
老爺子當年就說過,神農(nóng)架這么弄下去,早晚會出事兒。
圈養(yǎng)猛獸異種做狩獵試煉用,想法不錯,可就跟目前俄羅斯放衛(wèi)星似的,得稍微掂一掂自己的分量。
整個獵門的力量全都組織起來,弄一個海外孤島,養(yǎng)一群不能下水的陸地異種,那或許馬馬虎虎還行。
以賀家一家之力,在華夏腹地神農(nóng)架,搞這么個東西,遲早害人害己。
只是林朔沒想到,這事兒會趕得這么巧,這時候爆發(fā)出來。
同時他也有些為賀永昌惋惜。
賀永昌這人無論能耐還是人品,都還不錯,林朔原本還真想扶他一把的。
可賀家出了這么一檔子事兒,回頭整個獵門都要替他們家擦屁股,平輩盟禮上的九寸門檻,那就別指望了。
眼下紅沙漠的多佛惡魔,婆羅洲的七色麂子,還有神農(nóng)架那頭不知名的猛獸異種首領(lǐng),三樣東西三件事,幾乎同時擺在獵門面前。
這真是多事之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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