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雨。
饒是葉小雙見過他一次,此時也不由將手一把塞給了秦嬴政。
秦嬴政攥住她手,眉心皺了起來,實是沒想到,周雨會變成這個樣子。
“你......”秦嬴政澀聲低問,“是周老板?”
他的聲音不僅低澀,而且含糊,似乎舌頭不舒服。
要閉上眼,根本不會相信是出自他秦嬴政之口。
葉小雙凝眉,歪頭看看他,心里納悶:他嘴巴怎么了?
“后勤”撕開周雨嘴上的膠帶。
周雨啐了一口,啐聲有些無力。顯見,他的半枯半榮,已經嚴重影響了肌肉的力量。
“你是誰?”周雨的聲音也含糊不清,“百年不遇的高人。”
秦嬴政唇角淺笑:“路人。”
周雨冷冷一哼:“王人禾,是秦吧?”
秦嬴政一笑:“不懂周老板在說什么。”
“還有這位,”周雨用下巴一軸葉小雙,“應該是個姑娘,沒見過這么俊美的小子。”
葉小雙扭了頭,心想周雨你可不要認出我來。
秦嬴政點點頭:“厲害!”
“相玉能到這個程度的,天下只有一個人。”周雨冷笑。
“哦?”秦嬴政唇角也勾出冷笑,“是誰?”
周雨靜默了兩三秒鐘,把那名字咽了下去,低頭:“我看錯了,抱歉。”
秦嬴政呵呵了兩聲:“看錯了好。”
“干嘛把我帶這里?”周雨說,“想出昌河,跟我打個招呼就好。”
“打招呼?”秦嬴政瞇著眼,“要不把您請來,恐怕這樣綁著的,就是我了。”
“按行規來吧,”周雨說,“我送你們出去,咱們就此別過。”
“那是。”秦嬴政說,“不會給周老板添麻煩。”隨后向李釗擺了下頭。
李釗會意,就把周雨從椅子上解開。
“安排酒菜送房間里來,”秦嬴政對李釗說,“周老板要給我們踐行。”
李釗一愣,還有這操作?這也是行規?
但秦嬴政既然這樣說了,那就只能照辦。
李釗正要給服務臺打內線,周雨說:“菜就免了,拿瓶酒來,走個過場就好。”
秦嬴政點頭:“那就按周老板說的做。”
李釗急忙應。
不多時,酒店服務生送來一瓶昌河特釀,外帶幾只酒杯。
秦嬴政和周雨在桌前四平八穩坐了,李釗趕忙把兩個酒杯滿上。
兩人面對面,先是對飲兩個酒。
第三個酒,周雨擎杯,說:“送君一程,兩不相干。”將杯中酒喝一半,剩下灑在地上。
秦嬴政致謝,說:“大道通天,各行半邊。”杯中酒也飲了一半,將殘酒灑在地上。
周雨起身,轉身要走,秦嬴政忽然抬起手掌,在他后頸上抹了一把。
“撲通”一聲,周雨暈倒在地。
葉小雙嚇一跳,下意識摸摸自己后頸,怎么覺得秦嬴政這一手,自己似乎也著過?
“秦始皇,”葉小雙低聲叫道,“你干嘛弄暈他?”
“給他治病。”秦嬴政一面說,嘴里吐出一塊藥棉,李釗急忙伸掌接了,扔去洗手間。
葉小雙這才明白,原來秦嬴政忽然間變了聲音,是因為口腔里含了藥棉。
李釗將周雨挪到沙發上。
秦嬴政拿出針灸包,隔著周雨衣服,在他身上下了七八針。
停針二十分鐘,捻了一次,又停針十分鐘,取針,對李釗說:“我們走。”
下來樓,三臺途銳一個蹤影也沒有,“后勤”都消失了。
只有那臺輝騰在小廣場泊著。
十幾分鐘的時間,出了昌河。
“我們去哪里,先生?”李釗握著方向盤。
“臨潼。”秦嬴政說,“帶丫頭去看兵馬俑。”
“也行,”葉小雙說,“免得回去秦安我沒話說。”
秦嬴政笑:“羅平你可以不說,但兵馬俑既然給龍青陽說了,就不要成為謊話。”
葉小雙嘟了下嘴,隨即問:“那個周雨呢?他會怎么樣?”
秦嬴政呵呵笑:“我怕他老是這樣會嚇著人。”
“你是說...”葉小雙驚疑,“你在幫他治療那面枯死的身體?”
“他用錯了穴位,”秦嬴政說,“才導致現在這個情況,如不治療,沒三年活頭。”
“那他......”葉小雙說,“會恢復以前的樣貌嗎?”
“一年的時間,差不多。”
葉小雙驚道:“那你的意思,一年后龍青陽能認出他來?”
秦嬴政唇角輕笑,不置可否。
“那......”葉小雙說,“那他豈不也猜到了是你?”
“他已經猜到了。”秦嬴政笑,“只是不敢說。”
“為什么?”葉小雙凝眉。
秦嬴政冷笑:“他知道要認出我來,那他就死定了。”
“所以他說......”葉小雙低噓,“他說認錯了人?”
秦嬴政還是輕笑,仍然不置可否。
葉小雙思慮,按秦嬴政的說法,等到龍青陽認出周雨,是不是五年前那晚突襲的人,他們三個之間的糾葛,才真正開始梳理。
怪不得秦嬴政說,他跟周雨之間的恩怨,還不到解決的時候。
下午到達臨潼,第二天看了兵馬俑。
李釗定好次日和葉小雙一起返回秦安的機票,秦嬴政則飛美國。
沒有給龍青陽打電話,李釗駕駛了那臺河東省城牌照的輝騰,兩人返秦安。
穿過SZ市,前面才是秦安。綿綿的雨就開始下起來。
越接近秦安的方向,雨勢越大了。
李釗和葉小雙都蹙了眉。
前后算起來,這史無前例的強降雨,下了有七八天了。
高速封路,在省道路口下來,輝騰一路涉水而行。
茫茫雨瀑布里前不見來人,后不見往者,葉小雙的心不由提了起來。
到達秦安市里,路面積水少了很多。
對于經濟發達的秦安市來說,市政的排水系統,弄得還算是不錯。
大街上車輛稀少,很多門面房都鎖了門,門前都堆著高高的沙袋。
路過龍行天下,車子放慢了速度,怕發動機吸水,沒敢停。
葉小雙歪頭看看,門廳下也堆滿了半人高的沙袋。
這是龍青陽安排雙龍的員工堆上的。
一徑回到御景園。
這里積水幾乎沒有,莊園里的綠植,被雨水沖刷的翠綠翠綠的。
李釗將車子開到地下停車場,葉小雙沿內部通道上到自家門廳下。
打開家門進去,叫:“爸!媽!哥!”
保姆周姐跑出來,一看是葉小雙,驚喜地朝樓上叫:“葉姨,龍叔,雙兒回來了。”
就聽書房門,臥房門響,龍承明和葉文娟都跑了出來。
“你這丫頭,”葉文娟說,“怎么不吱一聲,就跑出去這七八天?”
龍承明說:“這雨下的,秦安都失蹤兩個人了,你要把你爹也嚇死?”
“我就出去玩兩天,”葉小雙說,“龍青陽呢?”
“安陽湖透水,灌了秦河礦,”龍承明說,“青陽在那邊搶險呢!”
“什么?”葉小雙嚇一跳,“很危險的!你怎么讓他去?”
“整個秦河礦都被地下水灌了,”龍承明說,“還有一百多礦工困在底下呢,市里組織企業參與搶險,青陽就跑去了。”
葉小雙跺跺腳,轉身又跑出門去。
“雙兒你干嘛?”葉文娟喊道,“還下著雨呢,你這剛回來!”
“我去找龍青陽!”葉小雙說,“我不放心!”
沿通道又跑到地下停車場,給李釗打電話:“你在哪里?”
“我剛離開御景園,小姐,在路上。”
“你要去哪里?”
“住元亨啊。”
“你回來。”葉小雙說,“我要去安陽湖透水的地方。”
“啊?”李釗說,“車頻上正在播,安陽湖透水,灌了秦河礦,您去那里干嘛?”
“龍青陽在那里。”葉小雙幾乎哭出來,“他在那搶險呢,我好怕!”
“好好!”李釗急忙說,“我掉頭呢,小姐,你在地下車場等我。”
掛斷電話,等了十幾分鐘,輝騰亮著車燈開了下來。
葉小雙上車,輝騰從另一個出口出去,上了行車道。
找到安陽湖透水的位置,老遠看,大雨茫茫,黃水湯湯,人頭攢動。救災搶險的車輛鳴笛,此起彼伏,十幾臺軍車停在路邊。
拿出手機給龍青陽打,那邊響了好幾下接起:“雙兒?”龍青陽有些焦灼的聲音,“你訂機票了嗎?”
“我在安陽湖這里,”葉小雙說,“我找不到你!”
那端沉寂了幾秒,龍青陽叫道:“回去!回去!我讓你回去!”
“我要找到你!”葉小雙叫道,“你在哪個位置?”
“這邊很危險!”龍青陽叫,“堤壩隨時會沖塌,不要過來!”
葉小雙已經掛斷手機,打開車門。
“小姐!”李釗叫道,“危險!”
“我不管!”葉小雙叫,“我要去找龍青陽!”
“先生那邊我交代不了的!”
“我會跟他說,不怪你!”
葉小雙下了車,大雨撲頭澆下,身體立即就濕透了。
李釗趕忙撐開雨傘,下車,給她遮在頭上。
葉小雙奪過雨傘,說:“你離開,不要跟著我!”
“但是......”李釗在大雨里說,“你要出事,先生那邊我也別活了!”
“我說我沒事!”葉小雙說道,“你回去!回車里去!”
眼看李釗還在雨瀑里發愣,葉小雙索性也不管了,撐著雨傘往搶險的地方跑去。
腳下全都是泥濘,也有破損的沙袋,老遠看,一臺大貨車,被推下堤口,隨即鏟車鏟起數十幾個沙袋,扔下水去。
龐然的大貨車,在決堤的洪水下,就如玩具一樣,瞬間淹沒。
于是又推下去一臺。葉小雙看得驚心動魄。
“雙兒!”大雨里跑過來一個人,老遠喊,“站那里,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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