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瑩瑩有些羞窘的笑了笑，識趣地說：“我是龍總的員工。今天湊巧生日。”
朱聰說：“那真是感謝龍總，麻煩這么漂亮的員工，生日來做陪客！”
朱聰滴酒不沾，晚飯也就很快吃完。
龍青陽看看腕表，七點半。
三人沿著熙熙攘攘的人流來到停車場，遠遠就聽見人生喧嘩，似是有人在打架。而打架的地方，正是龍青陽放車的地方。
龍青陽對朱聰和毛瑩瑩說：“你們在這等一下，我過去看看。”
朱聰說：“你一個人，可不要跟他們動手。車是小事，人重要！”
龍青陽笑笑，沒說什么。動手？三五個人夠打嗎？
來到車跟前，兩個男人正扭打在一塊，看樣子跟他的車是沒有關系。
龍青陽剛要勸說息事寧人，燈光之下，驀然發現，打仗的兩個男人當中，有一個光膀子的，居然是李剛！這人還真是無處不在！龍青陽感慨。
兩個男人兀自扭打，旁邊就有一個美艷的女人，穿著露骨的裹臀無袖長裙，叫過來嚷過去：“別打了！你們別打了！”
看樣子，兩個男人是在為這個女人爭鋒吃醋。
龍青陽點了一支煙，倚在車頭上，瞇眼看著。
這功夫，毛瑩瑩過來了。
“怎么回事？”毛瑩瑩說。
龍青陽擺擺手，那意思：別多嘴！隨即打開車門，對毛瑩瑩說：“車上去！”
毛瑩瑩領會龍青陽的意思，他怕兩個男人撲騰之下，會傷到自己。
一股滿滿的安全感，就那么充塞了毛瑩瑩的心頭。她乖乖坐進車里。
兩個男人幾個回合折騰下來，李剛占了上風。
另一個男人捂著臉躺在地上。
李剛啐了一口，指著地上的男人罵道：“你他媽沒那個本事，就別找老子麻煩！你家娘們就是犯賤，就是看上老子了，你怎么著？老子比你有錢，比你硬！不服不行！要不，你他媽起來，再跟老子打！”
地上的男人掙扎著爬起來，還要往上沖。美艷女人一把摟住他腰，叫道：“算了！算了！別打了！我跟你回家！”
男人掙脫開女人水蛇一樣的兩條裸臂，“啪啪！”兩聲，摑了她兩個響亮的耳光，罵道：“朱梅你個婊子！你騙老子說在單位加班，原來是跟這流氓在一起鬼混！你沒想到老子也上這邊來吧！撞見你的奸夫了吧！”
朱梅捂住臉，也罵道：“你也不是什么好玩意！老娘跟了你才瞎了眼！你可以不著家不顧家，就不興老娘出來玩啊！”
男人惱羞成怒，撲過來還要打，龍青陽一把抓住他胳膊，說：“算了，算了，一個女人家！”
男人回過頭來，惡狠狠地說：“你誰啊？”
龍青陽一軸頭，說：“喏，車主。弄個劃痕，要一兩千呢！”
男人嘴底下嘟囔了一句，甩開龍青陽的手掌。
龍青陽說：“那個人，跑了。”
男人這才發現，李剛混在人群里跑遠了。
男人悻悻地，啐一口嘴里的血沫子，指著女人朱梅說：“你他媽給老子等著，回頭我收拾死你！”
美艷女人朱梅一屁股坐在地上。
龍青陽正要招呼朱聰上車，一轉頭不見了朱聰。
龍青陽嚇了一跳，心想這家伙哪去了？難不成看到打架，嚇跑了？
龍青陽拿出手機，撥通朱聰的號碼：“你在哪兒？朱經理？”
“不好意思，龍老板。”朱聰說，“剛剛看到他們打仗，滿嘴臟話，我就躲開了。在這邊溜達呢。可是，我怎么找不到回去的方向了呢？”
龍青陽啼笑皆非，心道，果然是秀才遇見了兵。
“你現在哪個位置？”龍青陽說，“告訴我你身邊的建筑物。”
朱聰環顧四周，說：“有個美好人家。”
這小子，南轅北轍了。龍青陽說：“你站在那別動，我過去找你。”
龍青陽掛斷電話，大步往“美好人家”方向走去。
毛瑩瑩下了車，來到坐在車頭前的女人朱梅身邊，伸手拉她一把，說：“那兩人都走了，你也起來吧！”
朱梅一咕嚕爬起身，看著毛瑩瑩，說：“你是龍小雙的什么人？”
“啊？”毛瑩瑩一愣，駭大了眼睛。
朱梅這句問話，著實嚇了毛瑩瑩一跳：這女人，會認識龍小雙？她們可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差別！
“你是……”毛瑩瑩小心翼翼地問。
“我叫朱梅。這臺車我認識，是龍小雙開的。”朱梅說。
“你認識龍小雙？”毛瑩瑩問。
“你是她什么人？”朱梅答非所問。
“我是….”毛瑩瑩心想，我是龍小雙什么人？
“我…是她嫂子。”毛瑩瑩含著心虛蒙一句。
“她嫂子？”朱梅說，“怪不得開這輛車呢！”
毛瑩瑩點點頭。
“龍小雙要訂婚了吧？”朱梅說。
毛瑩瑩瞪大了眼：訂婚？和誰？龍青陽？
“我沒聽她說啊？”毛瑩瑩試探，“我怎么不知道她有男朋友？”
“不是秦鋼的趙冰嗎？他們說，下個月要訂婚。”
“哦！小趙啊？”毛瑩瑩趕緊附和：“我認識，我認識。”
毛瑩瑩心臟“突突”直跳。“他們下個月要訂婚”這句話，對她來說，無異于晴天霹靂！但是劈出來的，是天朝圣音！
毛瑩瑩激動得有些轉不過彎來，正這時，遠遠看到，龍青陽和朱聰返回來了。
“你有…..手機號嗎？”毛瑩瑩嘴唇哆嗦著說。
“有啊！”朱梅說。
毛瑩瑩趕緊拿出手機，說：“你快說，我存一下！”
朱梅就把自己的號碼告訴了毛瑩瑩，毛瑩瑩撥過去，說：“這個是我的。你可以給我打電話！”
“好好！”朱梅說，“認識你們真好！就是不一個檔次！”
眼看龍青陽就要走過來，毛瑩瑩說：“你趕緊走吧。但是記住，不要跟任何人說你認識我！尤其是那個小趙！”
朱梅一愣：“啊？”
毛瑩瑩轉身坐進車子的后排坐里。
賓館送下了朱聰。龍青陽拐彎，再把毛瑩瑩送下，他就可以返回秦鋼家里了。
手機響了起來，是龍小雙的。
龍青陽心里一跳，趕忙接起：“雙兒？”
“哥，你跟朱經理吃完晚飯了嗎？”
“嗯！剛把他送下。我現在就回去。”
“我是說...哥，要不然你今晚別回來了。”龍小雙說。
“啊？又怎么了，雙兒？”龍青陽擰起眉。
龍小雙輕聲嘆了口氣，說：“剛剛媽媽又逮住咱們兩個的事，把我訓了一頓，我怕你回來，又激她發火兒！”
“怎么沒完了呢？”
“媽媽一根筋了，非要說...說我們兩個不老實，說我們在賓館開房間。”
“都是幻聽幻覺惹的禍。”龍青陽說。
“唉！我都愁死了。”龍小雙說，“所以你今晚也別回來了，省的媽媽說我們兩個形影不離的。明天一早你再來接我。”
“但是，雙兒...”
“我沒事的，你不要老是擔心我。”
“那...好吧。”
掛斷電話，龍青陽把手機狠狠拋在副駕座上，低低咒罵了一句。
毛瑩瑩說：“青陽哥，那你...不回家了？”兄妹兩個全部的通話內容，毛瑩瑩聽了個仔細。
“嗯！”龍青陽狠狠地應一聲。
“時間還早。不如...我陪你回雙龍？說說話，心里也舒服些。”毛瑩瑩試探著。
“不用！”龍青陽說，“我必須回去。哪怕在樓下車里呆一晚，我也要回去！”
“至于嗎？”毛瑩瑩皺起眉。
“你不懂！”龍青陽說。
我怎么會不懂？毛瑩瑩在心里說，一面冷笑：原來那個電話的影響力，如此深遠？還有今晚遇到的那個朱梅，她說龍小雙要跟一個姓趙的訂婚，也是那個電話惹的禍？
哈哈哈！毛瑩瑩在心里笑。她還可以跟那個朱梅聯系，進一步觀看事態的發展，必要的時候，添把火！
社區門口放下毛瑩瑩，龍青陽驅車直奔秦鋼。
毛瑩瑩看著別克君威消失在路燈下的拐角，嗤的冷笑。
她從手里捧著的鮮花當中，抽出那支紅玫瑰，放在鼻端嗅了嗅。然后，把手里剩余的鮮花拋在地上，狠狠地踏上腳，狠狠地碾碎。她攔下一輛車租車，對司機說：“安陽路，雙龍不銹鋼公司。”
毛瑩瑩來到龍青陽公司的住所。
門鎖著，前前后后的看看，鋁合金的推拉窗沒有上鎖。毛瑩瑩推開窗子，從頭上摘下一只百合花形狀的銀色小發卡，使使勁兒，扔進臥室里。發卡太輕，沒有落在床上，落在了床邊的地上。
“如此足以。”毛瑩瑩笑了。
......
龍青陽把車泊在樓下的車位，看看腕表。九點半。樓上龍小雙的臥室，燈亮著。
龍青陽發信息：早些休息。有事隨時給哥打電話。
龍小雙回：嗯！我知道，你也早睡。然后又回：愛你！
龍青陽回：乖。寶貝。
十點半，臥室的燈還在亮著。
龍青陽又發信息：睡了嗎？
龍小雙：沒呢。備課。
龍青陽：早睡！
龍小雙：哦！
十一點，燈還亮著。
龍青陽：還沒睡？
龍小雙：嗯。馬上就睡。立刻又補來一條：你怎么知道？
龍青陽：猜的。
龍小雙沒了動靜。
龍青陽拉開座椅，閉上眼，把頭仰在靠背上，長長嘆氣。
副駕駛的門突然開了。未等龍青陽反應過來，龍小雙已經鉆了進來。她穿著吊帶短睡衣，赤著腳，爬過副駕駛的座位，爬到駕駛座，鉆到龍青陽懷里。
在龍青陽還是一頭懵的時候，她摟住他的脖子，吻住了他的嘴唇。
一股熱浪沖入心底，龍青陽明白過來，是他的雙兒猜到了他在樓下，跑下來找他了。
十一點半，龍小雙返回到樓上的臥房。
哥哥就這么在車里待了一晚。
龍小雙一夜翻來覆去，好不容易熬到六點鐘爸爸起床。她趕緊爬起來，收拾好，去大臥看看媽媽，沒事。一溜煙跑下樓去。爸爸在樓道里叫：“你不吃早餐了嗎？”
龍小雙回：“不了，上海的客人等著呢！”
坐進車里，龍青陽撫摸下她的臉頰，已經消腫了，只是還有一小塊紅暈。
“還疼嗎？”龍青陽憐惜地問。嬸娘那一巴掌，無異于打在他心上。如果這一巴掌換做是別人打的，就算是叔父龍承明，龍青陽昨天也動手了。
“沒事了。”龍小雙說，“趕緊回去，還沒洗漱呢！”
龍青陽笑笑，說：“趕上私奔了！”
龍小雙啐道：“還不是因為你！”
回到公司的家里，洗漱完畢，龍小雙換衣服的功夫，赫然就發現了床邊的地上，一只銀色的小發卡。
龍小雙拿在手里，蹙眉：這是誰的？她從來不帶頭飾，更不會買這些東西。剛要問哥哥，龍青陽說：“吃早飯了。”
龍小雙應一聲，把發卡裝進手袋里。
顯而易見，昨天家里來過其他的...女人。但是哥哥昨晚在陪朱聰吃飯，而后回了秦鋼。那這個小發卡……
龍小雙心不在焉地吃著早餐，問道：“昨天，只有朱經理嗎？”
龍青陽一愕。忽然就想到了毛瑩瑩。雙兒怎么會突如其來的這么一問？
下意識的，龍青陽說：“嗯！”
龍小雙沒再說話。
“怎么了？”龍青陽看著她的小臉，有些心虛。他并不想瞞她，只不過解釋起來很麻煩。
“沒什么。”龍小雙淡淡地說。
八點，跟袁世杰通了電話，約好跟朱聰會面的時間。
龍小雙著一身白藍相間的職業套裝，亮皮鱷魚紋的高跟鞋，淺淺化了妝。為了找補左邊臉頰上尚未消退的余紅，她在另一側臉頰上涂了淡淡地腮紅。這樣一來，整個人到顯得嬌媚無比。
龍青陽倚在門框上，斜著頭看著她。眼光里有贊賞、有迷戀，還有深深地不舍。他真的不想讓他的雙兒離開他半步。他的占有欲是強烈的，但也是無奈的。
龍小雙擦過龍青陽的身邊，不抬頭。龍青陽伸臂攔住她，略一使勁兒，將她擁在懷里。他在她耳畔輕輕吻了吻，說：“有事給哥打電話。”
龍小雙腦子里始終縈繞著那支銀色的小發卡，淡淡地應一聲：“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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