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試最后的結果，是現場通過二十七個人。
最后一道考題，明天這二十七人，跟隨世杰大廈的員工，
去鄉鎮做元旦活動的促銷推廣。
龍小雙親自帶隊。
這個過程中，必將有被淘汰的人員。
做營銷策劃，玩的不是紙上談兵。
沒有跟實際消費群體打過交道，沒有摸過市場，一切都是妄談。
但是龍小雙親自帶隊這一說，把寧曉冬和龍青陽嚇住了。
旁邊的袁軒意也倒吸一口氣涼氣。
已經是十二月底的天氣。
秦安每天的氣溫，都在0-12度左右。
“是說半年干掉那個李軍，也不至于這樣拼命！”龍青陽蹙了眉，“雙兒咱能不能收回成命！”
“不能！”龍小雙收拾著桌上的紙筆，“我也想借這個機會，去鄉鎮摸摸底，老百姓的消費需求，我根本不知道！”
“但是天氣太冷了！”寧曉冬說，“我估計能趕上第一場雪！”
“那都是小事！”龍小雙說，“上大學那會兒，不比現在還苦？我不照樣過來了嗎？”
“年后再行動不行嗎？”龍青陽自己也知道說了句廢話。
“那怎么可以！”龍小雙說，“鄉鎮市場，是將來商家必爭之地，我不能被別人捷足先登了！”
袁軒意說：“雙姐這也是為世杰大廈拼命，明天的鄉鎮促銷宣傳，我也去！”
“本來你就得去！”龍小雙說，“你還以為讓你光說不練啊！”
袁軒意撓撓腦袋：“那明天真得做好防寒措施！”
龍青陽看看寧曉冬：“寧爺，明天這鄉鎮當班，是你啊還是我啊？”
寧曉冬劍眉輕揚：“指定了是我啊？我得帶學生啊！”
龍青陽笑：“好！我就不跟你搶了！只要你看好咱雙兒，我就等著看，你這個江南小哥，回來會凍成什么熊樣！”
寧曉冬笑道：“龍青陽你忘了，骨子里我可是西北漢子！不是你想的那樣！”
龍青陽哈哈大笑，可不若論籍貫，寧曉冬其實是黃土高坡上的人！
三個人回了秀水的家里。
李冬和媳婦韓萍來了，還帶來了小跟班，四歲的兒子李晨。
“今天沒上幼兒園，”李冬說，“快叫叔叔！”
李晨嘴巴甜甜的叫了龍青陽和寧曉冬叔叔。
李冬說：“這還有小龍女姑姑呢！”
李晨就叫龍小雙：“龍女姑姑！”
龍小雙“咯咯”笑：“幾天沒見，長高了！”
彎腰抱了抱小家伙，居然沒抱動。
放下他的功夫，就見他脖子里一個翡翠小魚的掛件溜了出來。
龍小雙抬手給他塞進領口。
李冬跟龍青陽第一次去陜西的時候，剛結婚不久。
一年后媳婦生了李晨。
雖然李冬跟龍青陽一個年齡，但在結婚生子上，他可是先進了許多。
“雙兒的口味韓萍知道，”李冬說，“我也是看著雙兒長了六七年的！”
韓萍笑：“我這保姆響當當的，龍哥盡管放心！”
龍青陽笑：“那雙兒可就交給你了，我退居二線。”
李冬說：“今天中午讓韓萍給大家露一手，食材我都買齊了！”
龍小雙拍手叫好：“萍姐做菜，比我哥做得好吃！”
龍青陽揉揉她腦袋：“這就把我賣了！”
李冬說：“保證韓萍來了，咱們雙兒不再想你！”
“請韓萍來，不只因為雙兒，這還有一個呢！”龍青陽指指寧曉冬，“咱們寧爺！”
寧曉冬給自己倒了杯水，笑：“本來我要給雙兒做保姆的，這不龍爺吃醋嗎！”
說的大家都笑起來。
午飯后，韓萍帶李晨回了家。
龍小雙回臥室休息。
龍青陽給寧曉冬、李冬發了煙，然后給自己點上，說了說趙冰的事情。
“考慮再三，也就你去合適，”龍青陽吐出煙圈，瞇著眼，“讓李冬給你當司機，替我跑一趟。”
寧曉冬點點頭：“在哪家醫院？”
“秦鋼職工醫院，”龍青陽說，“這事不要雙兒知道。”
“我明白！”寧曉冬吐了口煙，“趙冰同意私了，這事就過去了！”
龍青陽對李冬說：“你去買些禮品，回頭來接曉冬。”
李冬點頭，拿了車鑰匙下樓。
龍青陽手掌骨節攥得咯嘣響，咬著牙說：“老子沒打死他就得了，這還得向他道歉去！”
寧曉冬說：“知足吧你！要不國強帶著宋局趕到，你這會兒還在里面蹲著呢！”
“如果不是市里考核我入駐工業園，這口氣，我真咽不下！”
“大局為重！”寧曉冬說，“誰沒有低頭的時候！”
下午。
秦鋼職工醫院。
那晚岳英和趙冰，匆匆瞥過寧曉冬一眼。
人慌馬亂中，記得是個斯文俊雅的男人。
趙冰想起來，這男人是龍小雙的師父，上過秦安報紙的頭條！
他跟龍青陽都是一等一的人物，趙冰自愧遠遠不如。
大家寒暄過去，還沒進入主題呢，來了一個女人。
二十六七歲，花枝招展，烈焰紅唇。
岳英笑迎：“朱梅來了？”
“趙冰好些了嗎？”朱梅放下手里的香蕉，來到病床邊，摸把趙冰的臉，“哎喲，這都瘦了！”
岳英說：“疼得鉆心，飯都吃不下去，能不瘦！”
“你可得好好的！”朱梅俯著頭，對趙冰說，“你這樣我心疼！”
趙冰低頭不語，但神色間對朱梅的話很是受用。
寧曉冬蹙蹙眉，有些看不懂跟龍小雙訂婚的這個男人。
朱梅看到了寧曉冬和李冬兩個。
先是一怔，然后眸光在寧曉冬臉上停駐。
這般絕色，在哪里見過？
哦！秦安的頭條！朱梅想起來。
那張報紙，她可是留著呢！
據說那是秦安有史以來的唯一珍藏版！
里面有龍青陽的英姿雄霸，有寧曉冬的清雋俊雅！
還有龍小雙的盛世容顏！
朱梅腦子里迅速搜索關于寧曉冬的詞條：
國內一線講師，上海寧氏中醫院少掌門，志誠國際總裁！
哎呀媽呀！
朱梅心想，老趙家哪輩子燒的高香，怎么接觸的都是數一數二的人物！
“我沒認錯的話......”朱梅扭扭腰，對寧曉冬媚笑，“您是寧總！”
寧曉冬有些受打擊。
她...她...她怎么會認識我？咽了口唾沫，垂眉點頭：“是我！”
“我是朱梅！”朱梅儀態婉轉，伸出纖纖玉手。
寧曉冬心想，我得犧牲一次？
展開指尖，飛快地與朱梅指頭一搭，飛快地收回。
李冬咳了一聲，不動神色，心說，寧教授這會兒急需84。
“您是代表龍小雙來的呢？還是咱們龍總？”朱梅笑語。
“是龍青陽！”寧曉冬老實交代。
李冬隨即把禮物堆在岳英面前：“這是我們龍總的一點心意。”
岳英看了看，目測這點“心意”，得有兩千塊錢的。
仰了仰頭，說：“替我謝謝龍承明家的小子！”
“人都打成這樣了，咱們龍總想怎么處理啊？”朱梅看著寧曉冬的俊顏。
“這事兒你說了算？”寧曉冬慢條斯理將一軍。
朱梅眼睛轉了轉：“那得看什么情況。”
“我們老張說了，必須走法律程序！”岳英說，“萬一以后有個后遺癥，法律可以保護我們！”
“我也是這么認為。”朱梅輕笑。
“那好，”寧曉冬從椅子上站起來：“那你們繼續住院吧，醫藥費等法院判了，我們如數給！”
“你什么意思？”岳英一把拉住他，“你這就要走？”
“不走干嘛呢？”
“這不商量嗎？”岳英抓著寧曉冬衣袖。
李冬抬手，給她挑開，板著臉：“有話說話，不要動手動腳！”
岳英臉上有些掛不住，眉眼挑了一下。
寧曉冬拂了拂衣袖。
朱梅說：“大老遠跑來，這還沒說話呢？”
寧曉冬慵懶的語氣：“我尊重你們的意見，所以等你們考慮好了再說！”
“我想讓那小子吃官司！”岳英抱起胳膊，“我就看龍承明還狂不狂！”
“這不行！”趙冰說，“我答應過小雙，不能讓龍青陽吃官司！”
“你怎么還向著他？”朱梅說，“瞧他把你打得，這都殘了！”
“這也怪不著他，自找的！”趙冰表情有些倔強。
“那你這是怪你媽了！”岳英柳眉倒豎。
“不怪你怪誰啊？這誰的餿主意啊！”趙冰瞪起眼來。
“朱梅，你看這......”岳英說，“我這不也是聽你......”
“岳姨！”朱梅急忙打斷她，“咱們都消停，聽聽寧總怎么說！”
寧曉冬不語，眸光看向窗外蕭索的冬景。
天氣陰沉，有雪的樣子。
明天要陪龍小雙下鄉鎮，估計會趕上雪。
岳英說：“那...那誰，你們什么意思？”
寧曉冬轉過身，瞇了眼：“我們怎么著都成。關鍵是你們想怎么著！”
“法院要判怎么著？”岳英說，“私了又怎么著？”
“錢多少跟時間多少的問題！”寧曉冬說。
岳英斜了眼睛，“這里面有說法？”
“法院判，我們省錢，但是浪費時間。”寧曉冬說，“私了，你們多拿錢，但是我們省時間！”
“那你們是要省時間的。”岳英說，“生意人，忙著賺錢！”
寧曉冬低頭看看腕表：“也沒事，我們安排人員，可以慢慢耗。”抬眼瞟一下岳英，慵懶的表情，“所以時間也不是問題。”
岳英目光轉向朱梅：“那你說呢？”
“那就......”朱梅看看寧曉冬，“龍總能給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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