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露抬頭看一眼龍青陽，有些支吾：“倒是健康，但是剛出生的嬰兒，似乎...似乎也看不出什么。”

    寧曉冬擰了眉：“這話什么意思？”

    “那什么......”苗露眼神有些飄，“等青陽好些了，自己去看吧。”

    “到底怎么了？”龍青陽也擰了眉，“孩子有問題嗎？”

    “這才剛出生，”龍承明說，“估計營養不良，黑瘦黑瘦的。”

    “你不直接說不像青陽就得了？”葉文娟瞥一眼龍承明，“有什么藏著掖著的。”

    “嗯嗯！”苗露急忙點頭，“跟青陽...天上地下。”

    “是這樣？”龍青陽說，“等滿月了看看再說吧。像不像我，我也不關心。”

    “但是毛瑩瑩說，”龍承明沉吟一下，“你對她的承諾要做到。”

    龍青陽立刻鎖了眉，眸中閃過一道狠狠的陰冷。

    “我不同意！”葉文娟說，“孩子要過來可以，那女人不能和青陽結婚！”

    “娘，”龍青陽說，“我就是以死謝罪，也不會和她結婚，青陽不是白眼狼！”

    葉文娟點頭；“我的雙兒就是沒了，你可以和任何女人結婚，但是毛瑩瑩就不行！”

    “文娟！”龍承明擰著眉，“你什么話，這是！”

    “爸，我聽娘的！”龍青陽說，“我是你們的兒子，我會唯命是從！除了雙兒，我誰都不要！”

    “毛瑩瑩也許會拿孩子繼續要挾你，”龍承明說，“你要有數。”

    “這不是問題。”龍青陽說，“我不會受制于她！”

    “但是青陽，”寧曉冬說，“原本可以把毛瑩瑩送進監獄的，怎么會沒事了？”

    “什么意思？”苗露問，“什么把她送進監獄？”

    “去年的10.17事故，”寧曉冬說，“鐵定了是毛瑩瑩引發的火災。”

    “怎么會？”苗露驚訝，“里面還有這內幕？”

    “是！”龍青陽說，“只是證據不足無法指認，目前案件被撤銷了。”

    “那她豈不逍遙法外？”苗露滿臉焦急，“這女人陰險的很，必須繩之于法！”

    “證人只有雙兒，”龍青陽說，“可是雙兒她.......”

    “讓毛瑩瑩暫時逍遙吧，”寧曉冬低嘆，“我們還要繼續尋找雙兒。”

    ......

    轉眼又是一個月，再有幾天就是元旦了。

    天氣驟然冷了起來，葉小雙和李冬仍然沒有消息。

    毛瑩瑩那邊龍青陽始終沒有過去，孩子長什么樣，他沒一絲關心的感覺。都說骨血連心，用到他這里，似乎不靈。

    龍新業忽然來了，身后跟著一個青年，身材高瘦，低垂著頭。

    “騰遠？”龍承明打量著他，“這不騰遠嗎？騰遠出來啦？”

    “二叔，嬸娘。”龍新業縮著脖子，“騰遠出來了，我這不過來給青陽說一聲。”

    “這才一年，”龍承明驚訝，“這么快就沒事了！”

    “是！”龍新業說，“我現在才知道錯怪青陽了，我真心實意地來給青陽道歉。”

    “要不是我三叔張羅，”龍騰遠說，“我犯下的事，至少得蹲七年。”

    “嗐，我就說嘛，”龍承明說，“青陽不會不管，只是事情不能明目張膽。”

    “那是，那是！”龍新業說，“青陽當時被我冤枉成那樣，也沒耽誤給騰遠張羅。”

    “出來就好，”龍承明說，“也別辜負了青陽的苦心，好好做人！”

    龍騰遠急忙說：“我在里面這一年，也接受了不少教育，我知道我的確錯了，我來給三叔認個錯！”

    “哎哎，那是那是！”龍新業說，“二叔，青陽呢？”

    “青陽還在樓上，”龍承明鼻子一澀，“從雙兒出事，這孩子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

    “我帶騰遠上去看看他。”

    “好好，”龍承明說，“陪他說說話，開解開解他。”

    龍青陽穿著睡衣，昏昏沉沉倚在床頭上，抱著手機在發呆。

    他容色憔悴，深陷的臉頰胡須青蔥。

    龍承明記得，這孩子有兩個月不刮胡子了，這副絡腮胡須的樣子，到像極了那位嬴政，有時龍承明覺得，這就是他。

    “青陽，”龍新業小心翼翼叫，“你好嗎？”

    龍青陽抬起頭，瞇了瞇眼，疑問：“大哥？”

    “是我，”龍新業走進來，“我帶騰遠看你來了。”

    “三叔，”龍騰遠一聲哽咽，“騰遠出來了，騰遠讓你費心了！”

    龍青陽這才認出爺兒倆，心里也高興，下床說：“出來就好，出來就好！”

    “我這回知道好歹了，”龍騰遠說，“以后我會聽三叔的話。”

    “那就好，”龍青陽說，“年后我給你聯系技校，你去接受公司委培，回來后好好上崗。”

    “又讓你費心了，”龍新業說，“雖然咱們不是親兄弟，可這親情，誰也替代不了。”

    “什么？”龍青陽皺皺眉，“你剛說什么大哥？我們不是親兄弟？”

    “這？”龍新業一怔，“他們...他們沒告訴你嗎？”

    “告訴我什么？”龍青陽疑問。

    “那天在醫院，”龍新業說，“苗露，寧教授都在的，我娘說......”

    “她不是你親娘，不要讓她在這假惺惺！”龍青陽腦中忽然閃過葉小雙怒氣沖沖的話，當時他還怪罪她。

    “娘說什么？”龍青陽問，心里已經有些虛了。

    “我以為他們告訴你了，”龍新業垂了頭，“我這又多嘴了！”

    “到底是什么？”龍青陽說，“你快告訴我，大哥！”

    “娘說，你是咱爸撿來的。”

    “你說什么？”龍青陽擰了眉，退了兩步，“我是撿來的？”

    “嗯。”

    “怎么會？在哪撿的？這是真的嗎？”多少有些惶措。

    “二叔也知道。”龍新業說，“是我多嘴了，我該打！”

    “怪不得娘一直不待見我。”龍青陽坐在椅子上，原本青晦的面色更加烏暗了。

    “你也別怪罪娘，”龍新業說，“娘現在也后悔，沒好好疼你。”

    “都過去的事了，”龍青陽凄然慘笑，“這個世界對我如此，我誰都不怪罪。”

    “但是青陽，”龍新業說，“你失去了小雙，你還有我們，我們還是一家人。”

    龍青陽苦笑：“我被你們的反復弄怕了。”

    “以前都是我們不對，你始終也沒和我們計較，”龍新業低了頭，“我和娘都很慚愧，這次...這次是真的！”

    “都不重要了，”龍青陽說，“不管我是不是撿的，在龍承明這邊我是親的，這就足夠了。”

    “那......”龍新業說，“毛瑩瑩那邊呢，她生了你的孩子。”

    “那跟你們沒關系，”龍青陽說，“不要再指著毛瑩瑩給你們當籌碼。”

    “不會的，我已經明白了，”龍新業說，“我只是覺得你不能再這樣消沉下去，好歹有了孩子，成個家，盡快走出來。”

    龍青陽搖頭苦笑，淚水潸然：“這世上除了雙兒，我不會和任何女人在一起。”

    “青陽，新業說的對。”龍承明站在門口，“盡快走出來吧，你以后的路還很長。”

    “爸，”龍青陽清淚長流，“你知道不可能的，我和雙兒是分不開的！”

    “忘了那丫頭吧，”龍承明嗚嗚哭，“你和毛瑩瑩結婚，我還能保住兒子和孫子！”

    “我做不到，”龍青陽搖頭，“爸你原諒我，我做不到。”

    “你聽話，孩子，”葉文娟也走進來，“我和你爸商量過了，不能就這樣讓你消沉下去，和毛瑩瑩結婚吧，咱們準備婚禮。”

    “不可能的！”龍青陽說，“不要白費口舌！”

    “青陽，你還是答應吧，”龍新業說，“你這么年輕，以后的日子很長。”

    “這件事情沒得商量，”龍青陽說，“不要逼我，否則我死的更快！”

    “那你就先給我送終吧，”龍承明說，“我這把老骨頭，也經不起折騰了。”

    “爸！”龍青陽澀聲，“您這是何苦呢？”

    “事情就這么訂了，”龍承明說，“新業回頭給毛瑩瑩說，我們這邊準備婚禮！”

    “爸！”

    .....

    毛瑩瑩抱著剛滿月的兒子，挑著嘴角笑：“你還真是沒白來，你媽我就要和龍青陽結婚了！”

    “你和青陽結婚后，可得好好和他過日子！”老太說，“這孩子我打小沒疼他，現在想想，心里怪難受。”

    “這你管不這著，”毛瑩瑩冷笑，“你算什么東西？”

    “你！”老太語噎，“你還真是個惡毒的女人，這就過河拆橋！”

    “最好別惹我，”毛瑩瑩說，“你應該知道自己什么份量！”

    “我好歹是青陽的娘！”老太說，“再不濟，青陽是我拉扯起來的！”

    “但是從今以后，我說你是什么你就是什么！”毛瑩瑩惡狠狠說，“除了龍青陽，我誰都不用怕了，我是他未來的老婆！”

    手機叮鈴鈴響起來，毛瑩瑩看一眼，備注是朱梅。

    冷冷笑了一下，這個新晉的千萬富婆！

    隨手把孩子扔給老太：“替我抱著，好歹算你孫子！”

    老太氣苦語噎，黑著臉接過孩子。

    “干嘛？”毛瑩瑩拿著手機走進臥室，“不是說過別隨便聯系的嗎？”

    “我這在美容院做臉呢，”朱梅懶洋洋的聲音，“這不想你了嗎？你這后宮娘娘，快修成正果了吧？”

    “元旦后結婚，”毛瑩瑩冷笑，“出乎你的意料吧？”

    “意料之中，”朱梅輕笑，“你就是女中諸葛亮，誰也算不過你！”

    “哼！”毛瑩瑩笑，“跟我斗！都他媽嫌死的慢不是？”

    “怕了你了，”朱梅說，“那阿姨讓我問問，小崽子好拉扯吧？”

    “還行！”毛瑩瑩說，“我又沒有奶，仗著奶粉上，就是晚上不睡覺，熬死個人！”

    “拉扯孩子不都這樣？”朱梅說，“他是你的貴人，好生養著點吧。”

    “那是！我目前還得用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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