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總，他們什么時候到清河鎮？”
清河鎮酒店一豪華套房里，齊鳴一早起床就打電話回去。
“遇到大雪天氣，路上耽擱了，估計明天早上能到。一男一女情侶裝扮，我已經把你的房號給了他們，你在房里等著就行。”
斜躺在床上，楚非神態安然，對此次交易毫不擔心。
“宋師傅，菜和雞送到了，麻煩你在送貨單簽個字。”
酒店后門，廚房門口袁文正把過完稱的送貨單遞給一高高胖胖，戴著廚師帽的中年男子。
“老袁，大冬天的，一大早送菜過來，幫閨女攢嫁妝呀？”
知道他家閨女是清河鎮有名的云大學生，宋師傅打趣道。
“他家閨女可爭氣了，早就自己攢夠嫁妝了。”
廚房幫工黃姐忍不住搭嘴。
“老袁，你就不怕閨女畢業就跟男人跑了，你二十幾年的養育打了水漂？”
簽好名，把送貨單遞過去，高師傅繼續嘴碎著。
“我家湘湘從小就有主見，她做任何決定，我們家都支持她。”
接過單折好放進口袋，袁文正噙著笑。
“文正，快放假過年了，湘湘回來過年嗎？她不會又和以前一樣，留在云城賺錢吧？”
黃姐從蒸籠里拿出一個菠蘿包遞給他：“酒店今天開業，這是免費派送的。”
“謝謝。昨天打電話說了，一放假就回來。她現在不做家教了，我們也舍不得她辛苦。”
接過菠蘿包，袁文正笑著回答。
“等湘湘回來，讓她幫我家秀兒補補英文吧，秀兒前幾天英文考得不好，在家哭得可傷心了。”
黃姐提起自家閨女就愁，明年就中考了，其他各科成績都很好，就是這英文，總學不好。
“等湘湘回來，你就讓她過來跟天寒一起學。秀兒這丫頭成績比天寒好，她肯定可以考上縣高中。你呀，不用太操心。太陽都快出來了，我先回去了。”
袁文正走出廚房，騎上三輪車就往家里趕。
經過酒店正門前，看到臨街已經搭好了舞臺，拱形紅色氣門各色氣球裝點著，一看就很有喜慶的氣氛。
“哎喲，你怎么騎車的？不帶眼睛嗎？”
一個穿著綠色夾克的青年，從地上爬起來，沖著還倒在地上的袁文正呵斥。
“對不起，小伙子，顧著看舞臺沒留神，能不能幫忙搭把手，把車扶起來？我腿好像剮傷了。”
袁文正左腿被三輪車壓著，褲子上有血滲出。
“你撞了我，還想訛我不成？騎車沒帶眼睛，你這是活該！”
青年男子拍拍屁股，罵罵咧咧地朝前走開了。
齊鳴帶著幾名員工走出酒店，就看到地上倒著一個五十歲左右的菜農，他眉頭皺了皺，揚手吩咐人過去扶起。
“謝謝你。”
袁文正被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員扶了起來。
“你是送菜來我們酒店的？你腿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
“是的。這點傷不用去醫院，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打個電話？”
左腿摔下來時被車剮了個大口，得叫湘湘媽過來車他回村里，找赤腳黃醫生敷藥。
“家里有電話嗎？”
齊鳴走了過來，拿出電話。
“有，麻煩你借手機給我打一下。”
齊鳴把手機遞給他，袁文正在他的電話上按下家里的電話號碼，很快就接通了。
“湘湘媽，你來酒店騎車帶我回去，我騎車摔跤跌傷腿了。”
“除了腿，身上還有沒有傷？怎么不上醫院呀？”
湘湘媽一聽就著急了。
“你別急，我這是借別人手機打的，就只傷了腿，你過來再說吧。”
掛了電話，袁文正雙手把手機遞給齊鳴，感激地向他鞠了一躬：“謝謝”。
“你是哪個村的？”
看到手機上的電話號碼，齊鳴若有所思。
“我是清河村，姓袁的。”
“哦，既然你是給我們酒店送菜過來摔傷的，我們酒店也有責任，小李，把這大叔送到醫院去。”
齊鳴展顏一笑，居然碰到了袁湘湘的父親，也許可以為楚非助力了。
“不，這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怎么能讓酒店負責呢，我等我老婆過來就好了。”
“大叔，腿要緊，你就聽我的，小李，快點扶大叔上車。”
拗不過齊鳴的堅持，袁文正只坐上三輪車，跟著小李去了醫院。
晚上，看著自己包扎腫痛的左腿，袁文正的眉頭都快皺出個橫川來：“文芳，你還是去找二叔，讓他明天幫忙送菜過去吧，你一個女人別逞強了。”
“你這腿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好的，怎么好意思天天麻煩他。”
湘湘媽也看著他的腿嘆氣。
“袁大叔，在家嗎？”門外傳來了扣門聲。
“文芳，快開門，是酒店的小李。”
袁文正額上的橫川淡了許多。
很快小李提著禮品，帶著齊鳴走了進來。
“袁大叔，我們齊總特意過來看你，這是我們酒店的心意。”
小李把禮品盒放在了茶幾上。
“齊總，這怎么好意思呀，今天還多虧了你們幫忙。”
坐正身子，袁文正的手摸摸頭，又放下搭在膝蓋上。
“出門誰敢保證不會遇到事？大叔，你不用放在心上。明天的菜，你們裝好車，我會派人過來拉。”
齊鳴坐在了他的身邊。
“來，嗑點自家做的花生瓜子，這還有幾個油角，你們嘗嘗。”
湘湘媽端來兩個裝著花生瓜子的果盤，其中一盤上散落幾個油角。
“嗯，這油角是我記憶中的味道。”
咬上一口油角，齊鳴想起了小時候過年時媽媽炸的油角煎堆。
“要是喜歡吃，明天我做點新鮮的送過去給你。”
湘湘媽歡喜地看著眼前這個三十左右的年輕人。
“那齊鳴就先謝謝大媽了。大叔，你安心養傷，家里活要是忙不過來，你就盡管找小李。”
把手上的油角塞進嘴里，齊鳴站了起來。
“冬天，家里也沒什么可忙的。齊總，以后有空就過來多坐坐。文芳，快給他們拿點花生瓜子。”
湘湘媽看到齊鳴站起來，沒等文正吩咐，就拿袋子把瓜子和油角裝起來，遞給了小李。
第二天，湘湘媽帶著昨晚連夜做好的油角，跟著過來拉菜的酒店員工一起到了鎮上的云漢連鎖假日酒店。
走進酒店大堂，湘湘媽來到前臺。
看到服務員正忙著為一對小夫妻辦理住宿登記，便在一旁安靜地等待。
“二姨？”
那年輕女子沖著湘湘媽上下打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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