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真要這樣?”熬的濃濃的湯藥放在桌上,苦澀厚重的味道讓人聞之欲嘔。
魏朱長舒一口氣,捏著鼻子灌了下去。
雙喜正拿來蜜餞準備給她壓一壓嘴里的苦味,魏朱就已經擼起袖子在胳膊上抓撓起來。
就這一轉眼的功夫,魏朱的胳膊上已經起了一大片的紅疹。
“姑娘可千萬別抓,這可是要留疤的。”
身上像是長了一千根刺,別說是坐著,就是喘氣兒,都覺得癢的要死。
眼看臉上也起了疹子,魏朱不再耽擱拿起一條面紗給自己綁上,就嬌嬌弱弱的等在門口,候著魏大人回來。
魏朱時間卡的緊,剛剛好的挑在魏大人下衙的時候。
魏大人被管家從馬車上扶下來,就見自家女兒挑著燈在門口候著。
“不是說病了,怎么還出來接我,門口風大快些回去吧。”
魏朱沒出聲,只虛弱的靠著門口的柱子,仰頭看著魏府門前的那根房梁。
那直勾勾的眼神,看的魏大人心里發毛。
“你的婢女哪,怎么沒見她們跟著!”一個個膽大的奴才,竟然這么不把主子放在心上!
魏大人對著管家道,“去把大姑娘院里的下人統統換上一遍。”
魏大人正把火氣發在魏朱身邊的下人身上,就見魏朱看著那房梁,涼涼開口。
“其實那天女兒撒了謊。”
魏朱道,“女兒那天半夜醒來,就聽見女兒的娘親站在這里一遍一遍的喊我的名字。”
魏朱幽幽的聲音,像半夜里掠起的涼風,讓人脊背發麻。
“女兒從沒見過生母的樣子,但是卻知道她笑起來那么好看,她說女兒受了許許多多的苦,要帶女兒一塊兒走,所以女兒就來了……”
魏朱癡癡的轉頭,直直的看著魏大人,“今天女兒正在小睡,忽然又聽見娘親喊我的名字,父親,娘親是不是又想帶我走了?”
魏大人動動干澀的喉嚨,“你不要胡思亂想,這世界上并沒有那些鬼神之事,況且你生母還活著,更不可能去半夜喚你。”
“父親不要說了。”
魏朱含淚搖頭,一副全然不相信的樣子,“父親不要再說了,我的娘親我會不知道她死活嗎,我從沒有見過她的樣子,也從沒有在府上聽過他的消息,若他還活著,又怎么可能不會來看我,況且……”
魏朱掀開自己臉上的面紗,露出那張滿是紅疹的臉來,“從女兒睡醒之后,自己的臉就變成這樣子了,這難道還不能夠說明母親在讓我跟她走!”
見到魏朱那張臉,魏大人也是嚇了一跳,“怎么臉成了這個樣子?可找郎中看過了!”
魏朱苦笑,“女兒家的容顏最為重要,父親難道覺得女兒會沒找郎中看過嗎?”
“只是郎中看了一個又一個,但是誰也說不上來這紅疹是怎么形成的?”
魏朱咳嗽了兩聲,帕子上就染了絲絲的鮮血,“父親你看,娘親在催我了。”
“簡直一派胡言!你母親現在還好好的在莊子上活著呢!你整天不好好養病,喝藥,卻老是想著這些東西,身體不弱才怪!”
魏朱搖著頭,“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這都是你們騙我的話,雙喜也說我娘親還在,這都是騙我的!”
“他早在生我的時候就死了,現在她也想帶我回一塊走,我想娘親了,我要隨著他一塊兒去……”
魏大人暴跳如雷,這魏朱真是瘋癲了,他都這樣解釋了,對方竟然還聽不進去!
魏大人氣急,“你若不信就問管家,看看你母親是不是真的像我說的那樣還活著!”
“真、真的嗎?”
魏朱難以置信的拉住管家,“管家是看我長大的,你快告訴我父親說的是不是真的?”
見魏朱凄涼至此管家也很是不忍心,“大姑娘,老爺說的沒錯,你生母確實還活著,是因為犯了錯,所以被發配到莊子上。”
“哪個莊子!”
“離這不遠的五里莊。”
“那好,我現在就去!”
一聽魏朱要過去,魏大人火冒三丈,“不準去!”
魏朱悲愴后退,扶著墻劇烈的喘咳上來,掩唇的帕子上暈出一片觸目驚心的紅色。
“老爺,不如就讓大姑娘過去看看吧。”
管家不忍道,“反正姑娘身子不好,不如就對外宣稱去莊子上養病。”
“誰也不準去見那賤婦!”
魏大人一聲暴呵,“把大姑娘送下去,請最好的郎中過來診治,誰要是再敢提一句那賤人,我直接打殺了她!”
魏朱被管家勸回院里,雙喜剛接手把管家送走,就見魏朱換上深色短打拿起斗篷就往外面走。
“姑娘,天都這么晚了,您還要出去嗎?”
“雖然不知道當初發生了什么事,但是今天從魏大人語氣里可以看出,這并不是一件能夠輕輕揭過的小事。”
雙喜知道輕重,“那我現在就讓馬車過來。”
“不行,馬車太慢了。”
魏朱皺眉,楚氏去莊子的馬車已經早走了一日,她本以為能用魏大人的命令把這事壓下,現在卻只能劍走偏鋒,想別的辦法。
要是自己有馬就好了,她以前還裝嗶在馬場里跑過,用那個的話應該能快點。
如意上前給魏朱戴上一個兔毛的昭君帽,“馬廄里有孔公子的快馬,姑娘若是趕時間可以借那個過去。”
不得不說,如意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小可愛。
孔最正想熄燈睡覺,就見院里的下人慌慌張張的往馬廄的方向跑。
“怎么了?”
“馬廄里的馬不知道為什么一個勁的鳴叫,奴才過去看看可是有黃鼠狼出沒驚著了。”
“我跟你一塊過去看看吧,踏雪脾氣不好,別再傷著你。”
孔最沒想到這馬廄里還真有一只“黃鼠狼”還是特大個的那種。
魏朱拿著馬鞭拉著韁繩把馬往外面拖,這馬脾氣大的呦,又撞又踢的,要不是她身手敏捷這會指不定斷了多少骨頭。
孔最院里的下人當即就要過去講理,“你是那院的下人,怎么跑過來拉我公子的馬!”
孔最急忙拉住,“這人我認識,你先回吧。”
“公子,這魏府的人忒不講究了,竟然也不過來說一聲就要拉你的馬!”
“是我借出去的,只是一時之間忘了。”
孔最好說歹說送走了下人,這才哭笑不得的走過去。
他拍拍踏雪委屈又倔強的大腦袋,又給它撒了新草料這才安撫下來。
“說說吧。”
孔最看向這只喬裝打扮的“大黃鼠狼”,卻借著月光發現魏朱臉上的紅疹。
“你臉怎么了!”孔最著急的捧著魏朱的臉看,卻發現不僅是臉上,就連胳膊還有手上全都起了紅疹。
“雙喜哪!這事她知道嗎,為什么沒帶你去看郎中!”
原本偷馬都沒覺得有什么的魏朱,突然就心虛起來。
“沒什么大問題,就是出了一點小問題。”
她伸出小指小小的比劃了一下,“真的,就只是一點、點小小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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