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最,你好大的膽子!”
御書房里皇帝大怒。
孔最跪在地下,跟他一塊跪著的還有孔曾。
“草民雖然不知何罪之有。”孔最梗著脖子看著皇帝,“但是還請皇上贖罪!”
子不教父之過,皇帝指著孔曾,“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兒子!”
說起這個,孔曾比皇帝還光棍,“他已經(jīng)從孔府族譜除去,嚴格來說已經(jīng)不算是我孔家子弟。
皇帝被這兩父子氣得暴跳如雷。
于心不忍的孔最嘆息一聲,聲音換了軟糯的樣子。
“皇帝伯伯別生氣,仔細想想,京城有一個三朝帝師就已經(jīng)夠了,若是再來一個,不知道的還以為孔府把皇子承包了,承包您知道什么意思吧。”
孔最說,“現(xiàn)在的孔家太過扎眼,侄兒想換條路走走,由文入武挺好的。”
皇帝被這聲皇帝伯伯喊得消了些氣。
“你既然叫朕一聲伯伯,朕自然是為你著想,這戰(zhàn)場殺敵那有你想的那么簡單,你自幼讀的就是圣賢書,接觸的是京城勛貴,哪里懂得戰(zhàn)場上的殺機洶涌,就你這小胳膊小腿的去,怕是沒幾天你父親就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了。”
孔最心道:沒準到時候他身邊這人還敲鑼打鼓的高興呢。
面對人生最重要的時刻之一,孔最身姿筆挺,聲音意外的堅定,“我書讀的不止是四書五經(jīng),各種兵書典籍我也銘記于心,而且草民已經(jīng)在努力習武,雖尚不能以一敵百,但是若與敵人廝殺,草民也能自保。”
孔最說著深深叩首。
“皇上,草民今日得的乃是狀元,狀元能從文,能習武,十年寒窗,求的是能保家衛(wèi)國,如今我朝周圍諸國虎視眈眈,草民想為君,為朝盡傾盡全力。”
龍椅之后的帝王,面色復雜,那個胖團團一樣縮在孔曾身后的人,長大了。
“朕今日若是不應你當如何?”
“草民打算改名換姓前去參軍。”
孔最笑道,“不過皇帝伯伯會答應的對吧,我知道你擔心我吃不了苦,可是皇帝伯伯不如給我個機會,看我到底是能撐下來,還是受了氣忍不住回來找皇帝伯伯撐腰。”
皇帝失笑,“你當朕是什么!”
“是明君!是值得我拼出命去的萬世明君!”
出來時,孔最手里多了點東西,那是一塊腰牌,只要帶著就能不用通稟直接入宮。
事情比他想象的要容易的多,雖然孔曾一直說他已經(jīng)跟孔家無關。
可是之前孔曾被人誣陷一事,皇帝還是把這份愧疚放在了自己身上。
不過也許是自己想多了,畢竟往偏了想,也不過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狀元郎,想去軍營求虐。
跟在后頭的孔曾從剛才在御書房里開始就一直走神,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他每見孔最一次,發(fā)現(xiàn)的都是他越來越與眾不同的一面。
這些認知脫離了他記憶中孔最的樣子,以至于那個自卑而高傲的孩子,面孔一點點變淡,取而代之的是眼前這個鮮活的背影。
是的,背影。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他看的最多的是他的背影。
可是孔曾想的最多的卻是那句:
京城有一個三朝帝師就已經(jīng)夠了。
他做這決定,是不是也為了孔家以后著想。
“去軍營不是兒戲,我希望這是你深思熟慮后的決定。”孔曾開口道,“你已經(jīng)脫離了孔府,孔府日后如何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
孔曾這里還以為他是為了孔府,心里感動之際卻見身旁之人轉(zhuǎn)頭冷漠的看了他一眼。
“別多想。”
孔曾聽到他的聲音和著夜風涼薄而來。
“是我怕自己追不上她,跟你,跟孔府半點關系也無。”
孔最淡淡道,“你以后好自為之吧,下次我不會再給你去送消息了。”
那一瞬間,孔最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快意,好似多年來壓在心里的一句話,終于能夠坦坦蕩蕩的說出。
是的,我不為你,不為孔家,為的只是追上那個人的步伐。
想到某人,孔最腳步都輕快了很多,他現(xiàn)在想迫不及待的跑回去狠狠的抱著那個女人。
可是臨近家門,他卻忐忑起來。
不說一聲就先斬后奏,總覺得魏朱的心情不是太美妙,若是生氣了……
穿著大紅狀元郎衣裳,戴著紅花,簪著孔雀翎的孔最在門外踱來踱去。
活像犯了錯,不讓娘子進門的負心漢。
要不,他去先打套拳冷靜下再過來?
孔最正猶豫著就見雙喜推門出來,“孔公子姑娘在等你。”
孔最搓搓手,緊張的一比。
“她……看起來怎樣?”
“挺高興的呢,今天還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子的菜,我和如意要幫忙她都沒讓。”
“……真的?”
“看你嚇得,”雙喜笑出了聲,“姑娘人好著呢,聽說公子被皇上單獨召見,她還特意差人去宮中打聽,知道您沒事這才放了心。”
受寵若驚的孔最,心里更虛了。
他從門縫里探出雙眼睛,見魏朱坐在窗前托腮看月,這才磨磨蹭蹭的走進來。
“聽說你給我做了菜呢?”孔最在桌前規(guī)規(guī)矩矩的做好,都是最平常的菜色,賣相都只能稱得上一般,但是看在孔最眼里就跟加了八倍濾鏡一樣,個個傾國傾城秀色可餐。
他也是餓狠了,在宮里待了一天,卻什么都沒吃。
魏朱的菜賣相一般,可是味道卻著實不錯,孔最正扒著米飯,突見對面的人轉(zhuǎn)過了臉。
“好吃吧?”
孔最連連點頭。
“好吃就多吃點。”魏朱夾了菜放進孔最碗里,還給他倒了酒。
孔最咕咚一聲咽了嘴里的飯菜,總覺得這發(fā)展有些不對勁。
“你……不生氣?”
“為什么生氣。”魏朱聲音淡淡,淺淺的抿了口杯里酒。
“這是我讓他們試著釀的五糧液,你嘗嘗味怎么樣。”
孔最捏著酒杯,心里忐忑的酒水都在晃,沒有暴跳如雷大吵大鬧,沒有面如冷霜,高聲呵斥,可就是這淡淡的態(tài)度讓他心里忒不是滋味。
他把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一掀衣擺直接在魏朱面前單膝跪下了。
“我知道今天這事是我做的不對,要打要罵,你盡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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