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門前被秘密安排了青棚馬車,這馬車將會帶著魏朱從側門出去,離開這個皇宮。
隨行的人也不多,除了如意也就剩下一些用來保護魏朱安全的嶺南軍隊。
只是這群人看上去毫無軍隊那種規矩肅穆的氣質,這幾個一個瞧著比一個懶散,可是魏朱卻相當滿意,這可是她當面千辛萬苦才找出來的海陸空小分隊。
這會這群人一個個扮作尋常人打扮,倒有些陪著大少爺打馬游玩的架勢。
魏朱正準備上馬車,這叫都打算放上去了,卻又臨時改變主意。
“我先去處地方!
身為女帝的她,不需要多解釋什么,她能這樣打聲招呼,都算是給這群人面子。
于是馬車從偏門出去時,車里又多了一人。
一個完完全全出乎意料的——魏云。
海陸空小分隊是見過魏云的,魏云也是為數不多憑借個人魅力讓他們深深折服的存在。
可是攻城那天他們都在,魏朱可是做出了堪稱大逆不道的舉動,身為城門掛尸的親兒子,這人不應該對著魏朱拔刀相向?
最起碼也要惡毒詛咒什么的,怎么兩人坐在馬車里隔著張桌子喝茶的時候,竟然還看著有些融洽?
一時之間,四面八方的目光全都投到了魏云身上。
魏云不愧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全程波瀾不驚,鎮定自若,那喝茶的樣子哪像身處敵營,分明就是度假愉快。
魏朱撇了撇嘴,魏云雖然沒笑,但是她卻能看出對方放松警戒的那種感覺。
此刻的魏云,對她沒有設防,魏朱甚至暗搓搓的想,如果此刻拔刀相向,對方會不會反擊。
出城門時,魏云眼中明顯驚詫了一瞬,他放下了手中的杯子,靜靜的看著馬車外。
那高聳的城墻上掛著的,是尸首分離的尸體。
近一個月過去了,天氣炎熱里,雖然魏將行的尸體已經做了防腐處理,但實際上掛在城門上保存的并不好。
蚊蟲密布不說,人走在底下,有時候還要撐著著傘,因為指不定哪天,那最先容易斷裂的手腳就會掉下來。
青天白日,被爛肉咂中,恐怕沒人想要這種體驗。
魏云一直都看著那掛著尸體的城墻,好半響,才垂下了眼。
魏朱托著下巴饒有興味,“怎么,覺得心有不忍?你現在是不是特憤怒,憤怒到恨不得把我也掛上去。”
“魏云,想明白啊,人活著是那個人,死了就一具爛肉而已,只是這肉剛好能鎮住一些不安分的,可以給我提供很多便利。
“那不是魏將行!
魏云淡淡道,“我知道!
這好家伙一句話,差點把魏朱給氣抽,滿京城都沒看出那人不是魏將行,這人就這遠卜隆冬的看了一眼,竟然就知道那不是魏將行。
她應該感慨一聲,對方不虧是親生兒子,竟然倆眼珠子一瞥,就識破了。
“你覺得我會用這種小事去欺騙你嗎?為什么?憑什么?”魏朱看著自己的指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格,那魏將行的腦袋都是我切下來的,我至于在這種事上騙你?”
魏朱不無不可的聳聳肩,“愛信不信,我就是要讓魏將行背負罵名,讓這天底下的人都瞧瞧,得罪我魏朱究竟是個什么下場!”
魏朱正將一個冷血暴君扮演的酣暢淋漓,那里就聽轎門被人敲動。
如意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主子,我們走那一邊?”
魏朱挑開簾子看了,剛想說點什么,卻覺得心緒翻涌,她這一捂嘴,如意就急忙拿痰盂。
出門前用的那點東西,直接被魏朱稀里嘩啦的吐了出來。
只吐的臉色蒼白,這才扶著腰在一邊用涼茶漱口。
魏云起身剛想去看,卻見如意帶著兩片陳皮趕了過去。
“主子你沒事吧?”
魏朱吐了嘴里漱口的涼茶,從新含了陳皮后,這才站在外面吹風定神。
這種莫名其妙,神經病一樣不知道聯想到什么玩意,就突然控制不住的惡心感實在讓人崩潰。
見魏朱恢復正常,魏云略略放心,重新坐了回去,“白釉怎么沒有隨著你一塊出來?”
魏朱心道:“他早就跟著出來了,只是被我打扮成我的車駕,去用作混肴視聽!
魏朱捏著眉心,頭腦子嗡嗡的厲害,現在一聽到魏云的聲音,總有種控制不住怒火往頭頂上冒的沖動。
心里不耐煩,聲音也能聽出不妥,“怎么,你是很希望我再讓白釉給你配點毒藥吃吃?”
魏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不過他瞧著魏朱的難看的臉色也沒有跟他爭吵,只推了杯水過去,“喝點胃里舒服。”
魏朱冷笑,“這是我魏朱的茶水,我喝了當然舒服!
她牛飲一樣把那水灌了進去,而后丟了杯子做到旁邊去,看那架勢,簡直就恨不得能離魏云有多遠,就多遠。
她現在有些后悔,把這人帶出來了。
她就應該讓對方縮在那宮殿里,啃菜葉子過活!
她不說話,魏云也不是喜歡說話的,一時之間,馬車里靜的像個不見天日的監牢。
人在其中,只能聽到馬車踢踏踢踏的聲音。
如意中途進來過一次,在確定魏朱身體緩過來后,又重新退了出去。
馬車搖晃,昨夜又睡的晚,魏朱原本還在生悶氣,到最后卻不知怎么,靠著車壁睡了過去。
她長睫輕合,鼻梁小巧,櫻桃色的唇因為難受微微泛白,此時靠著東西對著他全無防備的睡著……
她應該也是累極,神情疲倦,眼下青黑,雖然成為女帝,但是瞧著比以前又清減了些。
他記憶里的魏朱一直都是活蹦亂跳無所不能,可是方才一個小小的孕吐就差點要了她半天命去。
魏云本想將自己的外衣給魏朱披上,避免她著涼,但是想到魏朱厭惡于他,他還是敲了敲門,示意如意拿件衣服過來。
“主子睡了?”
如意把帶來的斗篷給魏朱輕輕蓋上,“王朝百廢待興,主子每每忙到夜深人靜,不僅身體疲乏,就連這精神壓力更是巨大。”
但凡能調養好,白釉也不會讓她在登基前出門散心。
瞧著魏云,如意嘆了口氣,這位承受的恐怕也不必主子少,說白了,也是個可憐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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