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夭夭發(fā)短信給賀飛請假了,一天都沒有出現(xiàn)在公司。
但有說晚上的舞會她會準時出現(xiàn),曲夭夭短信中沒有說為什么要請假。
賀飛也沒問,盡管他覺得有些不對勁。
可他還是什么都沒問,他不問,是因為他隱隱覺得曲夭夭并不希望他問。
可能是一種直覺,他感到曲夭夭的心情似乎并不好。
因為她的短信中,少了過往的寒暄和墨跡,寥寥數(shù)語中有一種疲倦和冷淡。
賀飛看到她短信的那一刻,猶豫了好半天,打出好多字,最終卻都刪掉了。
只寫了個“好!”
曲夭夭看到那個“好!”字,感到的是一種輕松。
她現(xiàn)在想要的,就是一個“好!”字。
曲夭夭徹底放飛了自我,她漫無目的地在北京閑逛。
突然間,她就想這樣逛逛,沒有任何目的,不買任何東西。
看著熙來攘往的人群,分散自己過于集中的注意力。
以前的曲夭夭,一直是一個目標明確,注意力太過集中的人。
按照時髦的說法,就是她這個人腦子太過清楚,人生不喜歡走彎路。
可現(xiàn)在,她引以為傲的能力,在她最在意,以為最有把握的兩件事上,通通失利了。
就算她是打不死的小強,在連著兩個巴掌拍下來的時候,她還是需要喘口氣。
她太年輕,經(jīng)歷的挫折太少,以前總是認為,付出努力一定會有回報。
所以她一直很努力,半點松懈都不敢。
她自以為已經(jīng)設(shè)計好的自己的人生,在旋轉(zhuǎn)上升的樓梯口,卻因一步踏空。
重新滾回原點,她付出的一切都化為了烏有。
以前她痛恨賀飛,認為賀飛是她倒霉的始作俑者。
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自己倒霉和賀飛其實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
看不出來,原來文文靜靜的小張居然是一頭狼。
在溫柔可憐的外表下,居然還有這樣凌厲的手段。
她在等什么?等自己回去灰溜溜給她俯首稱臣嗎?
小張他們以為了解曲夭夭,曲夭夭是精明,要利益。
她和老胡算準了曲夭夭對這份工作的感情,欺負她就欺負了。
歐美部曲夭夭耕耘了這么久,這個項目操作了這么久。
從地接社到航空公司,全是她一手一腳盤好的。
現(xiàn)在,給她一鍋端走,曲夭夭還要回去給她做副手。
這種事,他們干的利索,想著曲夭夭只不過是一個小丫頭片子。
翻不出什么大浪,她再能干,說到底也只不過是一個操作部門。
資源她帶不走,她又能干嘛?
可惜,他們看到的只是曲夭夭的一面,八面玲瓏,幾乎從不撕破臉皮的那一面。
但是另一面,她骨子里的血性和彪悍,在公司因為過得太順。
從未呈現(xiàn)過,她們忘了。
曲夭夭是個女人,有時候女人比男人能忍耐,但有時候女人卻比男人任性。
曲夭夭是一個傲嬌,任性的女人。
老胡的安排嚴重挑釁了她的自尊,靠本事吃飯的她。
絕不會甘心臣服在一個靠上床上位的女人腳下,尤其這個女人才剛剛讓她擦過屁股。
既然這個位子不讓她做了,那這個項目大家都不要做了。
老胡不會知道,當曲夭夭已經(jīng)不顧基本的禮貌,威脅他要補貼和獎金的時候。
就已經(jīng)打算和他來一次你做初一,我做十五的操作了。
所以當曲夭夭閑逛了一個上午,中午接到老胡電話,讓她查收補貼和獎金時。
曲夭夭眼神中泛出寒光,休息夠了,該任性了。
既然錢到了,該犒勞自己的一定要犒勞。
她直接奔進了王府井。
買了香奈兒,買了晚禮服,買了高跟鞋,做了造型……
到手的獎金和補貼,被她兩個小時敗得干干凈凈。
把錢堆在身上的感覺真爽,當曲夭夭穿著一身香檳色的露肩收腰小禮服,美得像個妖精似的出現(xiàn)在舞會上時。
賀飛正苦逼地被群眾圍剿,他形單影只地站在舞會大廳的角落。
對以楚肖為首的那群長舌婦的七嘴八舌,橫眉豎眼毫不理會。
他的眼睛盯著舞會入口,等著曲夭夭的隨時出現(xiàn)。
周末舞會是迅風(fēng)公司的傳統(tǒng),公司的管理層大多都是海歸。
相當歐化,公司成立之初,就有了這個傳統(tǒng)。
定期舉辦舞會,促進各部門之間的融合和溝通。
舞會的規(guī)模也隨著公司規(guī)模的擴大越辦越好,越辦越大。
這不,因為這次舞會,正好卡在了迅風(fēng)成立6周年的喜慶時刻。
迅風(fēng)包下了萬豪酒店整層的宴會廳,不止自己公司有頭有臉的股東,管理層,和中層干部全部出席。
還廣邀了合作的供應(yīng)商,客戶,甚至連一部分海外合作伙伴的國內(nèi)分支人員,都統(tǒng)統(tǒng)邀請了。
說上是舞會,其實更像是一個西式的茶話會,相當隨意,放松。
大廳的后部,放置了自助取餐的大條桌,上面擺放了各色點心,飲料和水果。
在舞會大廳的各個角落,都有相應(yīng)的高腳小圓桌擺放。
供客人三三兩兩聊天,休閑。
這種場合,正常有些來往,只要不是厭惡,哪怕點頭之交什么的。
也能端上一杯紅酒,談天說地,聊上半天。
尤其是楚肖這種市場部的高手,幾乎就是滿場撒歡的感覺。
里里外外的人他都熟悉,嘴巴又甜,長得還帥。
很快,他就哄了不少鐵桿,和他占據(jù)一隅,聊得不亦樂乎。
當然,這聊天如果聊久了,沒有共同話題難免冷場。
尤其是要把這種不同部門,男女混合的話題選好,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凡事都有例外,迅風(fēng)公司最奇葩的所在賀飛,作為拉仇恨的扛把子。
一直占據(jù)居高不下的話題熱度。
尤其是今天,平時灰頭土臉,打扮相當?shù)驼{(diào)的賀飛。
被他老哥一通折騰,發(fā)型居然比時尚的楚肖還要酷。
從外型上來講,居然比楚肖還要玉樹臨風(fēng)。
在這里,如果摒棄對賀飛的偏見,其實單從專業(yè)素質(zhì)來說。
他的氣場確實比楚肖強大,人家畢竟是寒窗苦讀多少載的學(xué)霸。
底氣比楚肖這種花花腸子,不學(xué)無術(shù)。
混個三四本,說了名字都沒有幾個人曉得的野路子大學(xué)的畢業(yè)生。
強了真的不是一點半點。
可壞就壞在這上面,楚肖以前引以為傲的資本,被他捯飭捯飭。
秒得渣都沒有了,嫉妒心再加上夙仇。
讓楚肖一開始就瞄上了他,在他刻意的引導(dǎo)和安排下。
他那一桌很快就把話題扯到了賀飛身上,楚肖再故作神秘,推波助瀾。
有的沒有的都被他拿了出來,很快,群眾們開始分析,推理,論證。
于是,關(guān)于賀飛新一波的黑料被編了出來。
中間最博人眼球的,就是賀飛如何死皮賴臉,如何不擇手段。
對貌美如花的曲夭夭覬覦打壓,被曲夭夭如何不留情面,毫不猶豫地反抗。
在這個橋段中,賀飛成了惡霸,下流,惡心的上司。
曲夭夭成了堅強,勇敢,不畏強權(quán)的英雄。
因為今天賀飛的默不作聲,逆來順受。
楚肖的氣焰很是囂張,到了最后,他們說話的聲音,已經(jīng)大了旁人都側(cè)目的地步。
賀飛的沉默并沒有讓他們有所收斂,相反,對他的聲討在曲夭夭出現(xiàn)前,進入了一個高潮。
當曲夭夭的身影,出現(xiàn)在大廳門口時,像是貓聞到腥味的楚肖眼疾手快。
在曲夭夭四面環(huán)顧,在人群中找尋熟悉的人時。
他舉起右手,大聲招呼著她。
得意地看了一眼在旁邊桌子默不作聲,相當郁悶的賀飛。
快步迎了上去,拉了曲夭夭就往他們這桌奔去。
不得不說,從楚肖會來勢這點來看。
賀飛就是再修煉個十年八年,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這種事情和學(xué)習(xí)沒有多少關(guān)系,關(guān)鍵是天賦。
一要臉皮厚,不怕失敗,二要膽子大,說上就上。
這兩點都不符合技術(shù)理工男賀飛的本性,人家表示做不來。
賀飛擅長的和楚肖擅長的不是一個領(lǐng)域,兩人之間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所以,當看到曲夭夭被楚肖拉著奔到了敵人的陣營。
賀飛盡管惱火,卻一聲不吭,執(zhí)行著他事先和賀峰約定的計劃。
從老謀深算來看,賀峰確實可以算得上一個高手。
他的計劃,賀飛的執(zhí)行力,讓楚肖很快成了炮灰。
曲夭夭被楚肖護花使者似的一陣拖拽,心情本來就不甚愉快。
今天她諸事不順,心中壓著火,沒了平時的情商。
等她稀里糊涂被拉到楚肖的陣營,憶及自己答應(yīng)過賀峰的事。
開始四處找尋賀飛時,才發(fā)現(xiàn)可憐的賀飛形單影只,縮在旁邊的角落。
身邊連個聊天的人都沒有,曲夭夭情商高。
相當敏感,人精的她,怎么會看不出這些人對賀飛刻意的疏遠和孤立。
她皺皺眉,心不在焉地聽著楚肖和她說話。
想著等他說完這幾句,自己就先離開,找賀飛去!
再怎么說,她和賀飛也是一個部門的。
這種場合,撇下自己部門的老大,和別的部門混在一起,有些說不過去。
可聽著聽著,她覺得不對勁了。
楚肖把話題引到了她身上,開始明目張膽地挑撥離間。
捧著她的同時,恨恨地踩著賀飛。
貌似友善地問她:“夭夭!你都不曉得,剛才我還在和她們說。
你有多么不容易,上次我去你們部門。
那個賀飛就跟個神經(jīng)病似的,當我的面罵你。
你說這種神經(jīng)病誰受得了啊!我看他八成對你有什么惡心的想法。
夭夭,你可要當心點,我和你說,賀飛這個人有問題,他……”
曲夭夭突然感到一陣惡心,看著楚肖的嘴開開合合,說著讓她厭惡的話。
如果是以前的曲夭夭,會本著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姿態(tài)。
就算不認同,她大不了笑笑。
犯不著為一個二貨,得罪楚肖這種公司里的潮流人物。
可今天的曲夭夭突然轉(zhuǎn)性了,遭受諸多打擊的她。
突然想隨性一次,過往算計太多,謹慎太多。
可那又怎樣?還不是一敗涂地?
她已經(jīng)任性了一個下午,本來已經(jīng)調(diào)整得差不多,以為可以讓一切回歸正軌的時候。
偏偏楚肖看不懂眉高眼低,不曉得曲夭夭今天不正常。
踩著賀飛,正得意忘形。
曲夭夭冷笑一聲,把飲料往桌上一放,動作相當生硬。
語氣更是不耐:“楚肖,你怎么回事啊?
怎么什么事兒都能被你這么搬啊?就算你是做銷售的。
一顆芝麻能被你夸成西瓜,可做人能不能有點底限啊?
賀飛上次只是正常交代工作而已,上班時間你不去工作。
追到我們部門,你想讓人家怎么說?
我和賀飛正常相處,我都沒覺得他有什么問題。
怎么到了你嘴里人家就惡心了,成神經(jīng)病了?
一個公司的同事,又沒什么深仇大恨,至于這么黑人家嗎?
楚肖,你有想法是你自己的事,別帶上我。
我和賀飛一個部門的,這種事兒你以后別當我面說!”
曲夭夭說完,直接把呆若木雞的楚肖一推,說道:“不好意思!麻煩讓讓!我要過去了!”
曲夭夭推開楚肖后,頭也不回,朝賀飛那邊走去。
她的聲音挺大,不止楚肖這一桌,好幾桌都聽到了。
喧鬧的舞廳有那么一刻安靜下來,大家都愣住了。
看著漂亮的曲夭夭走到賀飛面前,拉了他的手,說道:“賀飛,楞著干嘛?
跳舞去!”
等賀飛把曲夭夭摟在懷中,旁若無人地跳著他并不熟悉的舞蹈。
期間踩了曲夭夭的腳兩次,被曲夭夭掐得齜牙咧嘴,卻依舊咬牙把這首舞曲跳完后。
他不言不語,直接把曲夭夭拉離了大廳,走到了大廳外的走廊上。
他低下頭,認真地看著曲夭夭。
說道:“曲夭夭!問你一個問題,剛才為什么沖出來幫我?
你都要走了,干嘛還要惹這種麻煩?”
曲夭夭歪著頭,看著他,沉默半晌。
輕輕說道:“賀飛,我突然過膩了以前那種,讓別人舒服的日子。
就想叛逆一次,想試試和別人作對的感覺。”
賀飛笑了,毫不在意她驢頭不對馬嘴的話。
問她:“那你現(xiàn)在試過了,感覺如何?”
曲夭夭咯咯傻笑道:“嗯!試過了,感覺超爽。
賀飛,我不想辭職了,我打算繼續(xù)干下去。
今天剛放了一把火,你說我就這樣走了。
豈不是很無趣,這火我得繼續(xù)點下去。”
賀飛哈哈大笑,他突然摟住曲夭夭纖細的腰肢。
抬起她的下巴,說道:“曲夭夭!你想不想知道我為什么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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