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氤氳的浴缸中，楊陽驚呆了。
卻像被釘子，釘在當場一樣不能動彈。
她唯一的動作，就是蜷起腿，抱住雙肩，咬住下嘴唇。
驚訝中帶著些微其他的情緒，她自己都不了解的情緒，看著楚肖走近。
楚肖毫不顧忌地看著她，將盤子輕輕放在浴缸旁的置物架上。
蹲下身靠近她，在她耳邊輕輕說道：“我不放心，你這么久都沒有出來。
我過來看看你……”
他的語氣低沉，磁性中帶著些微挑逗。
厚重的男性氣息，在楊陽耳邊縈繞。
楊陽有些慌亂，失去了過往的鎮靜和坦然。
她結結巴巴的說：“我沒事，我還好……”
楚肖笑了，笑容曖昧。
再次湊到她耳邊，輕輕說道：“嗯！……但我不好……
我剛才……一直在想你……
怎么辦呢？”
楊陽愣住了，她臉孔發燙，低下頭，甚至不敢看他。
對于楚肖如此直白的挑逗，竟然無言以對。
楚肖笑了笑，根本沒打算放過她。
他直接將手伸過來，板過楊洋的臉。
動作簡單直接，帶著些微親昵。
盯著她，說道：“楊陽，你不說話，就說明你也在想我，對嗎？”
楊陽驚呆了，楚肖竟然這么了解她。
楊陽沒有否認，她看著楚肖，眼神中有一絲絲的期待。
楚肖盯著她，從她眼神中，看到了這些期待。
他笑了，直接把楊陽拉近，朝她貼了過去。
唇瓣掃過她的紅唇，滑向她白皙的脖頸，右手直接滑進浴缸。
楊陽發出一聲悶哼，卻被楚肖堵住紅唇，一路碾壓下去……
夜晚，精疲力盡的楊陽，在楚肖的懷中沉沉睡去。
楚肖待她呼吸平穩，這才輕輕起身。
拿起床頭柜上的手機，毫不猶豫地掀開裹在楊陽身上的毯子，打開了拍攝模式。
他的嘴角溢出一絲冷笑，輕輕走出臥室。
看了看手機，上面有一個未接電話。
他沉吟片刻，將電話撥了回去。
語氣中滿是戲謔，調侃道：“哥，是我，楚肖。
行啊！哥，你今天的表現，不去演戲，真是浪費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男人得意的笑聲，笑得相當猥瑣。
說道：“那是當然，小楚，你也不想想，你哥是誰？
有我出馬，搞不定的事嗎？
不過我就奇怪了，小楚。
你一向不都喜歡年輕漂亮的嗎？怎么會看上這一款？”
楚肖臉色一沉，說道：“哥，這你就別問了，我自然有我的用意。
哥，今天辛苦了，我等會兒會把費用打給你。
謝謝你，合作愉快。”
男人看楚肖不愿意多談，倒也爽快。
說道：“行！那你先歇著，下次有這好事兒，還找我啊！”
楚肖展顏一笑，說道：“知道了！哥！
這段時間，咱倆最好先別見面了。
有什么事，電話聯系。”
男人笑笑說道：“得嘞，小楚，我就知道，你是做大事的人。
自小就鬼精鬼精，以后飛黃騰達了，別忘了帶上哥。”
楚肖眼神一寒，臉上涌現出一絲不耐煩。
語氣卻依舊溫和，對男人說道：“知道了，哥，忘不了你。”
掛下電話后，楚肖陷入沉思。
良久，他算計清楚后，迅速回到臥室。
朝楊陽摸索過去，嘴里含糊地說道：“楊陽，你喜歡我嗎……”
***********
消失了幾天的楊陽，終于出現在公司。
在賀峰的辦公室，兩人禮貌地寒暄。
就好像普通朋友一樣，不得不說。
中年人的愛情，就像一根甘蔗，甜度都摻雜在堅硬的纖維中。
得到太不容易，需要擠壓得相當艱難，能喝的甜汁卻不多。
這種摻雜了太多的利益和算計的感情，來的緩慢，收得卻快。
這種一眼看得到頭的艱難，讓太多人望而生畏，不再奢望這個年齡的愛情。
賀峰看著楊陽，敏感地發現她有些不一樣了。
她臉上洋溢著一種，不屬于她這個年齡層次的激情。
在賀峰看來，那是一種天真和幼稚的表現。
楊陽開始失去過往的精明和理智。
她高估了自己對賀峰的影響力。在短暫的寒暄之后，單刀直入。
問及了她離職后的外聯部經理的人選。
當他開始觸及這個話題的時候，他沒有意識到。
賀峰這眼神開始變得冷淡，看著她的眼光也變得警惕。
賀峰皺了皺眉頭，并沒有直接告訴楊陽自己的打算。
相反，他反客為主。
貌似有些為難地問楊陽：“嗯！這倒是個問題。楊陽，你知道……
你這次倉促辭職，讓我一點準備都沒有。
坦白說，外聯部經理的人選，我倒還真沒想好。
我還在想要實在不行，暫時沒有湊手的人。
就先讓賀飛部門，新來的助理小曲，和你交接一下。
先過渡一段時間，等我找到合適的人選，再把這些工作交給他。
畢竟，楊陽，你知道……
你既然提出辭職，我總不好耽誤你太長時間。”
楊陽皺了皺眉，說道：“小曲？你是說賀飛部門，新來的助理嗎？”
賀峰點點頭，說道：“對！就是這個女孩子。
我聽人事部的老金說，挺能干的。
她過來不到一個禮拜，就把小飛部門擠壓了半年的，提成獎金全部搞定了。
就連財務部的顧總，對她的工作表現，也是相當認可。
所以我打算先叫他到外聯部，把你手頭上那些客戶資料交接一下。
梳理一下，讓我先看看，等時機成熟，再想想把這些交接給誰。”
賀峰盯著楊陽，明顯發現楊陽松了口氣。
他的眼神中，劃過一絲懷疑。
只聽楊陽對他說：“嗯，這倒是。
小曲的表現，我也其他部門的人說起過。
客戶資料移交給她，倒也沒什么。
但要是說到，以后關于這些客戶的維護和開發。
我想，可能就需要一個對我們公司客戶關系，比較熟悉的人才能勝任了。
公司里這些人，我想來想去。
銷售部的楚肖，應該會比較合適。”
“楚肖？”賀峰愣了一下。
眼神一寒，意味深長地看著楊陽。
楊陽的臉色一紅，她頂著賀峰懷疑的眼光。
咬咬牙，繼續說道：“嗯，不錯，就是楚肖。
他也算是公司的老人了，本身就是公司的銷售部經理。
熟悉我們公司的業務，在處理公司客戶關系這一塊，他有充足的經驗。
所以我覺得，楚肖，應該是能勝任外聯部經理的最佳人選。”
一瞬間，賀峰的心中，閃過很多念頭。
他盯著洋洋，看著她的嘴開開合合。
卻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他現在更感興趣的是，楊陽推薦楚肖的意圖。
以及他們背后的關系，賀峰了解楊陽。
畢竟這么多年的相處，他知道，楊陽是一個高冷的人。
一直謹守本分，從不和公司其他部門來往過密。
也從不干涉他的人事任命，這也是他這么多年來，信任楊陽的原因。
而現在的楊陽，似乎有些變了。
她開始涉及賀峰最為敏感的人事任命。
語氣中的肯定，讓賀峰覺得非常不舒服。
推薦的人，更令賀峰反感。
楊陽不知道，賀峰這樣的男人。
一路摸爬滾打出來，看人眼光毒辣。
這個公司，他經營到現在。
經歷過很多風雨和困難，現在的人員配置，是他經過很多次考量和試驗得出的結果。
楚肖？賀峰的心中，發出一聲冷笑。
楚肖的性格和秉性，賀峰相當了解。
過于油滑的個性，讓他難堪大任。
無利不起早的心態。讓他的忠誠度，受到很大的懷疑。
賀峰跟他的合作，更像按件計酬。
無所謂信任，他干多少活拿多少錢，全憑自己本事。
賀峰不會虧待他，但也沒打算，把一些重要的資源交給他。
這些客戶，是賀峰辛苦經營這么多年來，安身立命的基礎。
而楊陽，居然堂而皇之地要求他，把這么重要的資源，交給一個他不夠信任的人。
楊陽的提議，突破了他的底線。
她不明白，對于賀峰這樣的男人來說。
事業是他的根本，也是他的底線。
在這上面，他不允許任何人置喙。
這個問題，似乎不是她應該關心的問題。
她忘記了，自己一直以來，謹守的分寸。
她現在的身份，只是一個離職員工。
這個推薦，她管的似乎有些多了。
賀峰不再說話了，他的神色開始變得冷淡。
一手扶趙額角，另一只手，反復在書桌的臺面上敲擊。
這個動作，楊陽知道，他在思索她的每一句話。
很快，楊陽說完了。
她似乎有些緊張的，等候著賀峰的答復。
良久，賀峰抬起頭，說道：“楚肖？唔！這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對了，楊陽，你和楚肖很熟嗎？
我怎么覺得，你好像比較了解他。
我記得以前在公司的時候，你好像跟他沒什么交集。
這次怎么想起來，給我推薦他了？”
楊陽臉色一紅，回答道：“哦，我跟他也不是太熟。
只是剛才，聽你提起來，對下任經理人選，還沒有確定。
畢竟我們合作這么久，突然離開，我有些過意不去。
就想著先幫你物色一下，以前和楚肖，有過一兩次業務合作。
覺得他的業務能力很強，就想著給你推薦試試。”
賀峰點點頭，目無表情的說：“嗯，這倒是不錯。
只是我突然想起，楚肖本來就擔任了公司的銷售部經理。
如果再讓他負責外聯部，他忙得過來嗎？”
楊陽展顏一笑，說道：“這倒沒什么關系，銷售部的客戶已經相當固定。
這部分工作，可以交給楚肖部門里面的其他人負責。
主要是現在外聯部這邊，需要熟手負責，可以先把楚肖調過來，試用一段時間。
前面他可以辛苦一點，兩邊幫忙看看。
等銷售部的工作可以完全脫手，就可以把外聯部的工作交給他負責。”
看楊陽回答的如此順暢，賀峰垂下眼簾，眼神中滿是寒意。
他輕輕說道：“嗯！楊陽，難為你為我想得如此周到。
這件事情，你讓我再考慮幾天。
這樣，外聯部的客戶，你先移交給小曲。
我讓小曲先梳理一下，我這兩天再考察一下。
如果楚肖確實不錯，再考慮讓他接手外聯部的事。
這樣，到時候再讓小曲把資料移交給他，就更順暢了。
再說客戶這邊，我也需要再重新布局一下。
還有一些新客戶開發的事。我抽個時間再和楚肖聊一聊……”
楊陽看看賀峰的神情，知道差不多了。
她如果再要求，勢必會引起賀峰的反感。
和賀峰相處這么多年，她知道，欲速則不達。
太急反而會壞事，既然賀峰松了口，那就表示，楚肖接手外聯部的事，還是有希望的。
接下來，他只需要告訴楚肖，在一些關鍵問題上，好好表現。
她自信，以她對賀峰的了解，她應該能幫著楚肖，拿下賀峰，順理成章地接收外聯部。
既然外聯部，遲早是楚肖的，她也不介意，做做樣子。
把一些客戶資料，暫時移交給曲夭夭。
畢竟，如果她在這些問題上，抵觸賀峰。
會引起賀峰的警惕和反感，相反不好讓他們運作后面的事。
于是，她笑盈盈地站起來，對賀峰說道：“沒問題！你看，我這兩天就有空。
要么你通知一下小曲？我和她交接一下客戶資料。
你到時候也看一看，還有哪些資料，是需要補充和說明的。”
賀峰心中松了一口氣，也站了起來，握住楊陽的手。
說道：“那就辛苦你了，楊陽，就這兩天吧！
我這兩天正好在公司，不用出差，可以幫忙看看。”
楊陽的眼神中，劃過一絲疑惑。
賀峰笑笑，說道：“嗯！小曲畢竟是新人。
一些客戶梳理上，她還不太熟悉。
我看過后，也算是幫他整理一下。
萬一以后要交給楚肖，他上手也會比較容易。”
楊陽的神色明顯放松。
她笑道：“哦！原來是這樣啊！
沒關系，如果以后楚肖接手有任何不熟悉的地方。
也可以隨時打電話問我，這方面我可以配合。”
賀峰的臉色微變，說道：“嗯！好，如果以后有這方面的需要。
我會讓楚肖聯系你。”
楊陽心滿意足地下樓去了，賀峰的眉頭微皺。
他回到辦公室，迅速拿起電話。
打給了賀飛，以不容置疑的口氣對他說道：“現在，讓小曲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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