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么？

    “人言可畏。”云久歌苦笑著，轉過身靠在樹上，臉側隱瞞在陰影中，像在敘述別人的故事一般說道：“人最相信眼睛看到的東西，可是你知不知道，眼睛是會騙人的。”

    “三人成虎，五人生謠，事情越來越離譜。我不知道你是哪宮的娘娘，但是我心知你也是過來試探我的，已經習慣了。總有人會來的。”

    “你？”想出言安慰，卻不知說些什么。

    云久歌擺了擺手：“你不用說，我知道。可是我覺得你不一樣，你愿意聽聽我的故事嗎？”

    他的眼睛此刻很明亮，有神。帶著忐忑期待望過來。

    學著他的動作也靠了下來，穆芊芊一笑：“當然。”

    “我是父皇的第三個兒子，本來我是沒資格成為太子的。我母妃沒有勢力，父皇也并不怎么看好我，但是慶幸的是，前面的兩個哥哥一個斷了腿一個毀了容，所以我走了狗屎運竟然成了太子。

    不只是我這么想，西域的所有人都在說，這個云久歌運氣還真是好。”

    云久歌仰著頭似乎陷入了回憶：“但是在我十歲那年，西域仗敗了，你們的國家，也就是大瀛讓西域送出一位皇子為質。

    本來應該是我的弟弟，可惜，有的人看不慣我這個剛過了沒幾年好日子的廢子。

    父皇那日生平第一次叫我去了處理政務的地方，還賜了我一杯貢酒。我第二日醒來，就在馬車上了。”笑了兩聲。

    “沒錯，質子就是我。因為我空有太子的名頭，卻沒有任何附庸。我接受了，我能怎么樣呢，既然必須有一個人，那么就是我吧。”

    “可是這對你不公平。”穆芊芊道。

    “公平。”撇了穆芊芊一眼，“這個世上本就沒有公平。螻蟻，就要茍且偷生，法則只有強者才配擁有。”

    “可是我以為我來了就好了，不出半月，西域就送來了母妃病逝的消息。父皇說是憂思成疾……”

    穆芊芊的手猛的一抖，不禁攥緊了衣裳，眼睛一眨不眨的聽著。

    “我錯過了見母妃最后一面的機會。”聲音有些顫抖，努力克制著。

    “節哀順變。”

    故作輕松的聳了聳肩：“都過去了，故事講完了。”

    “.....”莫名有些心疼起這位太子。

    拍了拍膝蓋上的土，伸了個懶腰，臉上又掛著溫潤的笑容，云久歌伸出手：“時候不早了，你該回去了。”

    猶豫了一下被拉起。

    穆芊芊道謝。

    “不必，快離開吧，我不喜歡別人打擾。”不耐煩的擺手。

    “噗嗤。”失笑，在云久歌不滿的目光下捂住嘴。

    不喜歡還和我說這么多嗎。其實，也就是個孤獨的人吧？

    “那我走了。”

    “等等。”云久歌忽然在身后叫住她。

    “什么？”回首。

    云久歌咽了口吐沫，搓了搓手，有些局促的道：“如果我說，那只鳥，我是想救它，你信么？”

    “......我信。”

    他的目光猛然點亮。

    “那你還會再來嗎？”

    穆芊芊沒有回答，或許，還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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